「呵……呵……听到了沒有,我親愛的大哥,咱們冷血的母親居然希望我成功的侵犯你的妻子,你說好不好笑?」他痛得無法大笑,只好以微小的笑聲來挑撥是非。
「我不是……」這個意思。
來不及為自己辯駁的葛麗絲已被兒子冠上罪名,長子陰驚眼中的冷芒令她心驚,擔心他握緊的拳頭會朝她而來。
「哇!有兩只熊貓耶!好好笑哦!」
驟起的大笑聲化解了母子、兄弟間的敵視與對峙,三雙難以置信的眼看著笑容滿面的女子走向她的丈夫,毫無遲疑地取笑他的黑眼圈。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疑問,為何他傷得連母親都難以辨識,怎麼她問都不問地就知道誰是她的丈夫呢?
「呃!野丫頭,你確定他是卡維爾嗎?」會不會是踫巧蒙上的?
什麼野丫頭嘛!真是沒禮貌,算了,原諒巫婆……婆婆的一時失言。
「奇怪,你們怎麼老是問我同一個問題?我島上一百多頭狼我每頭都認識,為什麼會認不出自己的老公呢?」
第八章
倫敦最近發生一起駭人听聞的新聞,有人發現多具赤果的男性尸體遭野狗撕咬,面目全非幾乎無法辨認,需經DNA鑒定方能比對身份。
經法醫一解剖結果更加嚇人,死者內部器官俱在,唯獨少了一顆心髒。
依做案手法研判,乃為一變態連續殺人魔所為,下刀極深,不予生存機會,應為熟識或毋需設防之對象,初步推斷凶手為女性。
謗據警方進一步調查得知,死者的共同點皆是即將步入禮堂或是新婚不久的男人,而且都具有貴族身份,因此引起皇室的關切和恐慌,生怕下一個被殺害的男人是自己的親人。
此案牽連甚廣,已婚及即將結婚的男性貴族人人自危,有的出國度假,有的取消婚期,致使女王下令徹查此事,限期破案,絕不允許皇室子弟因此延遲婚期。
不過還是有一對比較不信邪的「新人」在此時發布婚訊,大張旗鼓的將消息刊登在各大報,就怕人家沒瞧見地還買下頭版。
只是愛惡作劇的新娘一時頑皮,抽掉自己的相片改放另一人的,導致外界都誤以為真的錯認新娘面孔,大肆贊揚女方端莊得體,優雅而大方。
所以意外發生了。
「說,這是怎麼回事?」
想笑又不敢笑的俏皮女子皺起鼻子忍受雙氧水的味道,每回只要一看到丈夫精采的臉她就忍不住大笑,笑到肚子痛都停不下來。
此時她低下頭像在反省,其實是怕瞧見他令人爆笑的面容而無法克制笑聲,因此頭低低的注視十根光禿禿的腳指頭,希望轉移注意力不去想他淒慘的瞼。
「喔!輕點,皮肉傷也會痛吶!請不要把我當成銅皮鐵骨好嗎?」小小的割傷都包成肉包,這會兒她大概會變成木乃伊吧!
一道冷嘲由她頭頂響起,但手的動作非常輕柔。「你也知道自己不是鐵人,干麼平白無故的替人擋一刀,痛死活該。」
心疼不已的卡維爾氣憤不已,冷厲的眼光殺人似地瞪視一旁背脊挺直的莉亞娜,恨不得受傷的是她,而不是妻子。
說他自私也好,冷血也罷,他就是不能忍受妻子受一絲絲傷害,就算掉一根寒毛也不成。
可今日她是興匆匆的出門,回來時臂上卻無緣無故地多了一道血口子,要他如何心平氣和不動怒,若是刀口稍微偏個幾寸她還有命活嗎?
幾個月前和死神搶人的驚險他不願再經歷,下次他說什麼也不準妻子和危險人物出游,她被禁足了。
「你瞪我也沒用,並非我求你妻子推我一把,她受傷與我無關。」道義上的責任她會負,但她不接受任何人的指責。
因為她也是受害者之一,沒人有權責怪她。
「你倒會推卸責任,要不是為了救你,我妻子不會受傷,」這麼大的傷口至少要一個禮拜才會好。
她那麼好動又靜不下來,肯定又會扯傷,所以比他預估的時間可能會差上幾天。
表情僵硬的莉亞娜很想反駁他,但她良好的教養叫她吐不出惡言,「要我在手臂劃一刀還她嗎?」
並不是她願意陪她出游,她也是被逼的。
「風涼話說得挺溜的,真有誠意就自己劃一刀賠罪,別讓我瞧不起你。」最好整條手臂都廢了,也許他會考慮原諒她。
「你……」他欺人太甚。
「夠了,你們都少說一句,出了這種事沒人願意,以後小心點進出。」明明非常討厭她,可是一見她受傷還是免不了擔心。
梆麗斯勸解的聲音不但沒消弭卡維爾的怒火,反而有助燃之勢。
「要如何小心呢?你要她足不出戶嗎?母親。」說不定是她唆使人行凶。
藍喜兒的傷讓卡維爾理智盡失,在場的每一位都是他懷疑的對象,包括他的母親及勤於走動的莉亞娜,甚至在家里養傷的孿生兄弟杰洛。
他們都有傷害她的動機,個個嫌疑甚重,絕對是他必須防備的敵人,他一個也不放過。
「這……」是有點難,可是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或許等凶手捉到了以後就不必限制了。」
他冷視的一嘲,「你會讓凶手繩之以法嗎?」
「我當然會……等等,你在指控我是凶手之一嗎?」睜大眼,葛麗絲不敢相信兒子竟然懷疑她。
「是不是你心里有數,用不著別人開口。」他已經未審判先定罪了。
梆麗絲既生氣又傷心,眼神黯淡的辯解,「我承認我是個失職的母親,但我還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以殺人為手段來拆散你們。
「何況凶手的目標是莉亞娜而非那丫頭,你不會認為我為了她,連心目中最理想的媳婦人選也殺吧?」
人不能走錯一步路,一步錯,步步錯。
疏離的母子情不可能在一夕接續,他先入為主的偏見已認定她是個手段殘忍的母親,為達目的不惜一切,什麼人都可以犧牲。
她明白要改變他的想法十分困難,太過嚴厲的她的確讓人有不信任感,只有等真相大白才會還她清白。
「誰曉得,也許是障眼法,你一向擅長掌控。」絕不允許失去控制。
悲傷的葛麗絲眼泛淚光,強忍著不讓人看出她的難過。「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沒想到你恨我這麼深。」深到無盡頭。
非要為她冠上罪人的名字。
「不,我不恨你,只是無法愛自己的母親。」若非妻子的出現,他誰都不愛。
包括自己。
「很公平,我也不愛自己的親生兒子,不過我不想和兒子反目成仇,我絕沒唆使人傷害你的妻子。」這是她最大的讓步。
對驕傲的她而言,她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說服他,信不信取決於他,她言盡於此。
「夫人,你兒子已經瘋了,你不必為了安撫他而自賤,他現在看每一個人都用上顯微鏡,想在我們身上找出蛛絲馬跡好為她的妻子報仇。」
莉亞娜分析得一點也沒錯,卡維爾的心態確實如此。
「他還沒瘋,不過也快了,居然放棄完美的你而選擇缺點一大堆的小丫頭,簡直是神智不清。」珍珠不要,要顆爛石頭。
愧疚之余不免有氣,葛麗絲的話中有著諸多嫌棄,氣惱兒子的偏執不肯轉圜。
「因為戀愛中的男子全是瞎子,我不怪他眼盲心也盲地挑上凡事不如我的女人為妻。」為自己找台階下的莉亞娜高傲地揚高下巴。
悶不吭聲的藍喜兒好想抬起頭要他們不要爭吵,爭吵無濟於事,可是一想到丈夫的臉她就打消念頭,他的心情夠糟了,用不著她再加油添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