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情人 第19頁

第七章

她居然把他推開,為了那個叫拉斐爾的家伙。

錯愕三秒的上官可憐隨即被濃濃醋意淹沒,怒不可抑的磨著牙,不敢相信她在緊要關頭竟然喊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或著是天使吧!一個令他恨癢癢,非打倒不可的對手,如鬼魅一般嚴重干擾他的計畫表。

這些日子他不是沒感覺到她的笑容一天比一天淡,而且越來越沒精神的老望著天空,垂下的翅膀顯得無精打采,好像一朵鮮艷的玫瑰在他手中逐漸枯萎。

但是他自私地想留下她,不讓她有和天空那端接觸的機會,將她關在名為保護的籠子里,怕她飛向青天,從此不回頭的遺忘他。

他知道自己有點卑鄙,利用她的善良和天真行誘心之計,藉由吻和肢體踫觸的誘因令她情不自禁的愛上他,就此打消回到她原來居住空間的念頭。

可是他沒將變數算計在內,她是天使不是人,即使他用人的方式阻隔她和外界接觸,那人力以外、不可預測的力量仍會找上她。

別人談戀愛多簡單,三、兩下就搞定了,不像他愛上的對象是天使,即使他有把握讓她也愛他,但上面那些家伙肯定會下來攪局。

就像現在。

好不容易進展到濃情蜜意,互訴衷情的階段,一句「我愛你」才升到喉嚨,還來不及傾吐,他最痛恨的家伙就出現了,輕而易舉的破壞他努力多時的苦心,他差點就得到她的心。

太可惡、太可恨了,根本是見不得人好的嫉妒鬼、惡婆婆,棒打鴛鴦拆散一對有情人,人和天使不能相愛嗎?

「單老頭,你一定要笑得這麼猥褻嗎?」這面牆的顏色很刺眼,干脆換掉重上漆。

「對老人家要有禮貌,我這是和藹可親的笑臉。」自己起碼長他兩百歲。

牆說話了。

不。

正確說法是牆上掛的一幅山水畫,畫中有位老叟坐在江邊垂釣,好不愜意的捻著胡子取笑凡人的苦惱,不如他輕松自得。

老叟的身後是輕煙裊裊的茅舍,三、兩株柳樹搖曳生姿,小鴨跟在母牛腳旁啄著石子,自由自在的農家生活盡入眼底。

「對于需要我鮮花素果供奉的老鬼而言,對你客氣等于讓我生氣,那一箱金元寶不要了吧!」省得他半夜爬起來偷燒。

「呃!不不不,留下留下,我跟你開玩笑嘛!你愛怎麼無禮都無所謂,我任勞任怨絕無二話。」鬼也貪財,他底下那窩妻妾可不好擺平。

有錢能使鬼推磨,叫他做牛做馬都成。

牆上的畫無風翻了兩下,諂媚的聲音由放下釣竿的老叟口中發出,花白的長胡須一抖一抖的發顫,若不細瞧真瞧不出其中的差異。

「哼!我要你辦的事你是不是搞砸了,為什麼她還有能力感應上面的訊息。」應該全面封鎖才是。

「這個嘛!」他謙卑的訕笑,雙手互疊像個奴才地回話。「我只是有點道行的老鬼,離散仙還有一段距離,我的功力只能克制和我一樣的鬼……」

「說、重、點──」他不听廢話。

「好啦!好啦!你別急,我就要說到重點了,她算是西方的神歸西方神祗管轄,我這東方的老鬼能做到的就是暫時封閉她和上界通話。

「結界你懂吧!我是小小的鬼魂能力有限,她的力量比我強大了好幾倍,要不是雷擊的因素,消耗她本體力量,我這小把戲根本派不上用場。」

誰敢在關老爺面前耍大刀,鬼已經比人更下等了更何況是神,他費了好的大勁才設下地縛靈吸住她,讓她空有雙翅卻無法飛天。

但是隨著她傷勢的好轉,雷擊損失的力量正慢慢在凝聚,而且他感覺到比以前更強的新能量在增加,他幾乎快控制不住了。

等她力量完全修復,他那上不了台面的結界就會像張紙一樣薄弱,輕輕一戳就破了。

「你是說我養了一只沒用的鬼?」表情一冷的上官可憐往牆一擊,畫上的老叟嚇得往後一跌。

「我……我很有用,我會煮飯洗衣整理家務……」呼!差點打到他。

「嗯──」他的身份是鬼管家,這些份內事本該他所為。

單老頭活著的時候是一名宮中太監,老了後出宮經營一家小餐館,生活過得還算不錯,就是缺人送終。

身後的墓碑刻著單氏太公之墓,年代久遠不可考,連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名字,只知他姓單,單老頭便成了別人對他的稱謂。

由于他生前沒法風流快活,所以死後他拚命養妾蓄妓,家婢一堆,個個年輕貌美,他才不得不溜出地府為「人」工作,賺點安家費過老太爺的日子。

「主人,你不要太為難鬼了,我真的無能為力,鬼再厲害也贏不了神。」他有自知之明。

「難道沒辦法將她變成人。」至少除掉那對翅膀也好。

老眼一亮,他像佞臣似地獻計。「大小姐不是認識很多重量級的‘長官’,找她商量準沒錯,光她身邊的炎鬼就不好惹。」

上官可憐一听他的建議馬上臉發紫的一瞪。「你要我自找死路不成,我要能找她,干麼用金元寶砸你。」

他當然知道紫願表姊是現成的救火員,知交滿十界,由她出面事半功倍,耍心眼使心機的手腕沒人比她高明,就算要她折斷天使的羽翅也面不改色。

難就難在他沒膽子開口,她奚落人的方式雖沒有雷電交加、風狂雨急,可是卻叫人如履薄冰的心驚膽戰,不知何時底下的冰會裂開。

若非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向她求援,請鬼幫忙還便利些。

「主人,你不要動怒,還有月少爺的精靈情人嘛!她肯定有法子解決。」單老頭再進讒言。主人身邊的資源實在太多了,不加以利用……呃!不加以善用未免太可惜了。

又是一瞪,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盡出餿主意,我能上精靈界捉他們的王嗎?」

「精靈界?」他不解地小露一口爛牙。「咦,聖精靈不是在月少爺目前的居所。」

「你說什麼!那只小精靈沒回去?」好個上官月,居然誑他。

原來他說什麼也不肯借是藏私,真是患難與共的好兄弟呀!咬牙切齒的上官可憐憤然地握緊拳頭,只差沒將牆上的畫扯下一踩。

一想起孤軍奮戰的辛勞,他就滿月復辛酸淚,當初他也不過是落井下石和錢精小妹打賭他得不到小情人而已,他居然記恨到現在。

人如衣服不如新,自個得意就不顧手足死活,他總算認清他的為人了。

盡彼著數落兄弟的不是,他沒發覺單老頭直向他眨眼像在暗示什麼,牢騷發不停地罵遍他所認識的每一個人,包括正站在他身後微笑的美麗女子。

「真是可憐呀!可憐哥哥,你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對著一面牆也能慷慨激憤,小妹佩服得五體投地,真想為你上三炷香立牌位表揚。」

什麼叫吸人血的小猶太,見錢眼開的棺材婆,沒有她錙銖必較地督促他賺錢,他買得起這幢花園洋房當度假中心嗎?三不五時搞失蹤讓她找不到人接Case。

瞧瞧這幢別墅她還真沒來過,不知削了多少人民血汗錢,居然沒向她「報稅」,她這家稅局可是開張許久,他不會不知情吧!

有錢不讓她賺就是她的敵人,沒人情可講,親兄妹一樣大義滅親。

「小錢精?!」

倏地回頭,上官可憐驚嚇的表情比見鬼還駭怕,倒抽口氣想把自己變不見。

「親愛的阿憐哥哥中風了嗎?你不歡迎小妹來探監呀!」笑得人畜無害的上官微笑一手搭上兄長的肩,一手在他胸口挑弄著他衣服的銀白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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