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糖。」哼!
噴!真有個性,給他看她的後腦勺。「瞧!那是誰來了?」
溫香苗不理他。
「是你大姊喔!你不看一眼嗎?」王牌大律師豈會搞不定一個孩子。
「真的嗎?大姊……」咦!哪有人?
「唉,小孩子真天真,令人好羨慕呀!」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曾有過天真。
記憶太遙遠,不想也罷。
她當下臉一紅的嘟起嘴。「你騙我。」
「說騙太認真了,我是考驗你的臨場反應,免得你以後被別人騙了。」他用心良苦呀。
拿自己的名譽做機會教育。
「太陰險了,我要告訴大姊。」叫她甩了他,他是名副其實的大壞蛋。
「可惜她不在這里,愛告狀的大草苗。」初行雁捉弄地掀掀她的小草帽。
可惡的臭大人,她是香苗啦!「大姊,他欺負我。」她朝他身後道。
她要學周處除三害。
他轉頭,「哈……有潛能喔!現學現會,小毛毛蟲要變成蝴蝶了。」他大笑一聲,整個精神都提起來了。
初行雁的瞌睡蟲飛走了,他覺得摘摘茶葉的工作也不錯,起碼有助于娛樂效果,吸吸茶葉的自然清香使頭腦清明,不嗜睡。
還有山歌好听,偶爾當成休閑倒是挺有意思,不用到健身旁也能健身,曬出一身健康的小麥色。
「我以為你會苦不堪言板著臉做事,原來是我多慮了,你適應得比我想像中好太多,看來我白走一趟了。」
看他笑得得意的神彩,溫綠菊心中百感交集,五味雜陳,說不上是欣慰還是感慨,他的適應能力和蟑螂一樣,隨遇而安。
原本他是都市里的雄獅昂首跨步,在專精的領域中受人推崇,過關斬將的享受工作帶給他的成就感,和醇酒美女一起度過浪漫的夜晚。
為了她他甘于放段忍受外祖母的刁難,從清茶渣、洗機器、裝茶罐做起,按部就班的由最基本開始,他的表情始終沒變過,意志堅定。
雖然做來笨手笨腳不太順利,可是他的用心大家都看得見,盡避外祖母三申五令過不準旁人幫他,但私底下暗助其力的人不在少數。
自從香苗懂事後,她就沒見過她近乎孩子氣的舉止,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努力做事。
其實她知道她也很想和同年齡的孩子相處,但是貼心的她擔心她工作過度而累倒,所以小小年紀隨著她在茶園里走動,賺點微薄堡資好減輕她的負擔。
小孩子還是要有類似父親角色的男性長者陪著成長才會健康,瞧她紅潤的小臉多有活力,即使氣嘟著嘴仍然朝氣十足。
「啊!你來了,我以為小草苗誆我呢!」上前給予一吻,初行雁不避嫌的表現情侶間該有的親匿。
「是香苗,你別再逗弄她了。」都幾歲的人還和小女孩開玩笑。
他假裝抱歉的啄了她鼻頭一下。「你不覺得她臉小小的像一根小草,一推就倒。」
雜草的繁殖力很強,不管在何種嚴酷的環境中生長,看似不堪一擊,隨時會枯萎,但其韌性是其他植物所比不上的,任憑風吹雨打仍不折不撓,風雨過後依然挺立,而且更為茂綠。
她給他的感覺就是剛萌芽的小草苗,有著無限的發展空間,可以是小小一株在風中輕搖,也能漫生一片綠意帶來生氣。
「臉小是遺傳,她像我父親比較多,臉瘦五官深。」再過個幾年她會出落得如同一朵茶花,嬌艷而動人。
溫綠菊好笑的看著初行雁一身茶農打扮的模樣,一雙膠鞋頭戴斗笠,肩上橫掛著一條新毛巾,采青的竹籃掛在腰側,十足十是采茶工人的樣子。
經過這些天日曬的結果,他的皮膚漸漸由紅轉黑,看起來像健壯的農家子弟,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為他是土生土長的在地人。
「不過你比較漂亮,她還有待觀察。」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什麼叫有待觀察,是她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以後她會和姊姊一樣漂亮。在兩人身後拚命裝鬼臉的溫香苗齜牙咧嘴,非常不滿地想引起他們的注意。
這張嘴真是不饒人。溫綠菊關心的問︰「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本來累得四肢俱廢,看到你來全活過來了,生龍活虎得可以跑一座山。」初行雁暗示的咬她耳朵,表示他還沒累得不能做某件事。
會意的溫綠菊嗔視他一眼,故意忽視他的話。「你采了多少茶葉?」
有經驗的采茶工人一天最少要采百來斤才夠生計,而他的手腳向來慢了點,能有個五、六斤就算不錯了。
他臉不紅氣不喘的拉過籃子炫耀。「滿滿一籃,再過一會兒就有二十斤了。」
怎麼樣,他算半個專家吧!
「全是你采的?」她懷疑的瞧瞧妹妹的竹籃,心下明白了。
「當然,我一早就勤奮地采茶不懈怠,你瞧我還懂得摘一芽三葉的女敕青,絕對能讓你制出好茶。」他現學現賣地說得好不認真。
嗯!好想吐,這種騙死人不償命的話也敢說出口,山神肯定吐了一地黃泥,他怎麼臉皮特厚不怕打雷,明明是她偷渡給他的嘛!
溫香苗在他背後伸舌頭表示不齒,見狀的溫綠菊噗哧的輕笑出聲。
「小草苗,你顏面神經抽搐了吧!需要我幫你瞧瞧嗎?」初行雁笑得和藹可親,但笑里藏刀的警告她別扯後腿。
哼!餅河拆橋的小人。「姊,我聞到蛋糕的味道,你帶了點心是不是?」
不理他,瘋子一個。
「狗鼻子,味道早散掉了還聞得出來。」溫綠菊從提籃中取出盒裝的蛋糕。
這些是她昨天晚上先烘烤好冰在冰箱,打算讓他們當早點食用,但是昨晚忘了事先知會他們一聲,一到早上又匆匆上了茶園,因此錯過了。
不過當點心也好,在滿是茶葉清香中品嘗香濃可口的蛋糕別有一番滋味,青山綠水環繞自有一股茗閑情。
「哇!是抹茶蛋糕,還有茶蒸蛋、綠茶糕,我真是太幸福了……」啊……我的蛋糕……
有賊,偷她的蛋糕。
張口欲咬的溫香苗忽然發現手中的蛋糕不翼而飛,等她回過神來才知道遇到土匪。
「小孩子吃太多甜點容易發胖,我替你消化。」幸福應該由他一人獨享。
「大人搶小孩子的東西不覺得可恥嗎?我還在發育當中不怕胖。」嗚!一口一個,他好貪心哦!
人家好久沒吃到大姊做的蛋糕,他怎麼可以像小偷一樣連籃子都偷,一個也不分給她的獨佔。
老太太十分睿智,說得一點都沒錯,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且連本帶利欺負的人絕非善類,他是繼秦始皇以來最殘暴不仁的大暴君。
她要開始唾棄他,用她最漂亮的大眼楮瞪他。
「搶輸人家就承認是小孩子的行為更可恥,你的發育停止了吧!」他指的是身高。
可是言者無心,听者有意,兩姊妹一個悶頭笑,一個氣紅臉,讓他一頭霧水的楞了一下。
但他隨即反應過來的發出一聲大笑,明白她們想到哪去了。
「行雁,留一塊給香苗。」她真的非常需要「營養」。
「不行,我一個大男人食量大,餓昏了你抬不動我。」自私是人之本性,他不過擅長發揚光大。
「什麼,才一塊呀!大姊未免太偏心了,你重色輕妹。」她要拉白布條抗議。
兩人同時嚷嚷著不平,不情願地互相對視,誰也不要少吃一口,對著提籃內尚未拿出的其他茶制糕餅虎視眈眈。
溫香苗年紀小又沒人家的塊頭大,搶也搶不過的直跳腳,兩眼含水蒸氣的用力瞪著行徑如強盜的大男人,嘴巴一扁像要哭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