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麻煩你了,我還要一份雞排。」
她倒是順口地點起餐來。
「好你的大頭鬼啦!你看看我是誰?」她居然把她當小妹使喚。
常若薇撐起一眼眼皮微眯。
「古月娥哦……」等等,古月娥?「你們掃黃組也要來借人呀!」一提起抓賊她就興致勃勃,所有的精、氣、神全活過來了,眼楮亮得看不出一絲萎靡。
「啐,有我這個大將在,用不著你出賣色相。」
當她的部門沒人才呀!「是我要找你。」
涂著紫色指甲油的手指在她眼前一晃,期望她分點心注意一下。
「是你,交際花。」
既然是她就真的「用不著」,她最厭惡和窮追不舍的媒體打交道。
張艷艷火大的一瞪眼。
「我是在公關部上班,別當我是酒廊小姐,還有請叫我雪莉。」
听起來像是酒廊小姐的花名,但她堅持比張艷艷好听。
自從某人消失後,應該算是青梅竹馬的張艷艷、古月娥和常若薇意外地在警官學校重逢。
不用說以常若薇的輝煌歷史和有力的人脈,考上警官學校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在打遍全校無敵手的情況下以第一名畢業。(因為沒人敢和她搶第一。)
然而在幼稚園慘遭修理、壯烈敗北的張艷艷在多年後越想越不甘心,發奮圖強的振作,因為她相信小惡女將來長大一定會變成監獄的常客,所以她要報仇當警察,抓她去關到頭發生虱子為止。
而在經過物理矯正視力後的古月娥則以危險標準吊車尾進入警校,連身高都剛剛好是及格邊緣,一五六點三公分。
同窗四年又分發在同一個單位,使得三人的「恩怨」繼續延續下去,雖然有短暫的外調他處,但沒多久又都回到第一分局,只是同在一幢大樓卻各處不同部門。
一個在少年隊,一個是掃黃組,而另一個是公共關系科——專門處理警方對外的發言。
天天見面卻也常常見不到面,正確說法是匆匆一見就各自趕著出任務,連聲嗨都來不及說。
「有事快說,沒事請別妨礙我補眠,待會還要去抓飆車砍人的青少年。」
非揍得他們沒力氣拿刀揮棍。
話一說完,全體隊員都發出垂死的哀號聲。
「叫什麼叫,吃太飽呀?」她好餓哦!一餓就想揍人出氣。
懶得和她生氣的張艷艷丟下一張精美小卡。
「喏!同學會,你負責通知沈敬之。」
沈敬之?」他是誰呀?」
兩個快吐血的妖嬈女警一個做出要掐死她的動作,另一個發出分貝二百五十的音量一吼。
「你去死啦!常若薇——」樓上的局長辦公室發出砰地聲響,常長敬鎮靜如常地拾起蹦蹦跳跳的小金魚放入鋼杯內。
明天得再去買個小魚缸了。
第二十一個爆裂物,以今年來算。
第二章
她真的忘了沈敬之這個人。
那年夏天她忙著參加聯考,每天補習由早補到晚,一大堆講義多得足以撐起天花板,地震來時不用怕,左鄰右舍全壓扁了她依然健在。
接著是警校的新生訓練,她從入學第一天和學長姐「切磋」後,自此闖遍各大社團讓人家難堪,舉凡跆拳道、空手道、柔道和劍道,甚至是茶道都被她踢過館,還撈到日後四年有專人泡茶給她喝。
沒辦法,走錯路了嘛!以為有個「道」字就可以進去揍人,所以一踏進古色古香的社團逢人就扁,來自日本的留學生田中一夫就倒霉了,被逼當侍茶小廝。
虧他還是田中會社的小開,每年淨賺千萬美金的有錢少爺,不過是來台灣體驗警察生活,而他的身份還是武術教練。
于是常若薇第一年過得轟轟烈烈,第二年過得精彩萬分,到了第三年馬馬虎虎,最後一年是意興闌珊,因為沒人敢和她對打,連教官都避得老遠,一看到她就臉色發綠。
因此在不刻意的情況下,她把沈敬之這號人物忘得一干二淨。
「同學會通告,通緝逃犯一名沈敬之,八月午五是好日子;記︰得來參加,否則扁你。」
搶過一份華文報紙,放聲大笑的白虎摟著愛妻,—字一字逐一的大聲念出,邊念邊笑還打嗝,簡直太佩服有人敢不怕死的通緝玄武。
龍門在全世界的黑道中位居龍頭,人人忙著來巴結、奉承,還沒人敢光明正大的挑釁,頂多使點暗招想分點甜頭罷了。
像這般利用報紙點名算是頭一遭,這是下戰書還是真的開同學會,以玄武的沒人緣來說,離開台灣都十二年了,他相信沒有一個同學會記得他。
不交朋友,不與人往來,活得像忍者龜的男人連他都覺得很不可思議,甚至懷疑」高齡」二十八歲的玄武是處男,因為他身邊從未有雌性生物出現過,包括那只好吃懶做的烏龜。
瞧!快一個月了都沒翻過身,背朝地的一動也不動,要不是用牙簽戳它會不高興地探出頭一毗,真當它早已駕鶴西歸,想廢物利用拿來卜卦呢!真奇怪它居然不會餓死,龜肉的彈性好得令人想下鍋嘗嘗,看看三杯龜肉和三杯鱉肉有什麼不同,畢竟它們是堂兄弟。
「笑夠了沒,把報紙還我。」
左手向外翻,玄武沒好氣地向他索討看了一半的華文日報。
「別那麼冷淡嘛!好歹問問要不要喝杯茶,遠道而來表示交情夠。」
躲人也方便。
那個女人太囂張了,新婚不久就來挖角,當他死了不成,四大金釵有那麼缺人嗎?風的秦逆蝶和雷的東方味不就已有兩人了。
要是她本事夠就把龍翼的「未成年少女」鳶虹戀勾回來,加上青龍那口子小巧心丫頭,剛好四人淒成一桌,東風踫,西風胡,熟不熱鬧。
「喝茶嗎?」意思是喝完就可以滾蛋。
白虎的妻子噗哧一笑,引來他的抱怨。
「好無情呀!你瞧我老婆都笑我做人失敗。」
「人家哪有,我是太高興你們好朋友聚首,忍不住會心一笑。」
說謊不打草稿的向水心睜著無邪大眼,看來沒什麼心機。
其實她心里笑得腸子快打麻花結了,這兩人實在不像好朋友,倒有點像一個要送瘟神,一個硬要人家「包庇」。
「老婆,你的會心一笑真是叫為夫的驚訝,怎麼看都像是幸災樂禍。」
沒誠意。
她故作難過的眨眨快落淚的眼。
「你不相信我,認為我是壞女人?」
「別裝了,當心嚇著了玄武親親,他討厭女人。」
在玄武眼中,女人都是變形的怪獸,十分可怕。
他畏女?!向水心可不這麼認為,懶得和女人打交道比較有可能。
至于原因為何,八成和報上發出通緝令的人有關,他或她是主凶。
「真的?」表情一變,她的眼中出現令人啼笑皆非的詢問訊息。
「我不是同性戀。」
赫!她嚇了一跳的訕笑著,他會讀心不成?「也許你還沒弄清楚自己的性向,我們醫院有專門的心理輔導醫師,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以打八折。」
「我、不、是、同、性、戀。」
你的女人有病。
玄武用拒人于外的眼神傳給伙伴。
你現在才知道我活得多辛苦,內外夾攻。
「老婆,我向你保證他不是同性戀,至少我沒被他侵犯過。」
「白虎——」
「親愛的玄武有什麼事,你不會正好發現愛上我吧?」那可不行,他剛結婚,要為老婆守貞。
「近來衛星通訊很便利,希望你不介意我向公主報備一下。」
婚後的白虎顯得……三八。
這一、兩年,四大護法和四大堂主一個個暈了頭,有了另一半就開始不務正業,連累他東、西岸的來回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