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妳不想說沒關系,元叔不逼妳。蠱這種東西,向來是傳女不傳子,甚至連自己最親密的伴侶也無法得知。」
「那我的母親為什麼不傳給我?她連提都沒有跟我提過。」母親是另有隱情,還是壓根不願讓她知道?
「孩子,妳母親是用心良苦。當她帶著妳來到台灣時,便希望妳能跟其他孩子一樣。而且苗族女子生性溫柔多情,非外傳的那樣剛烈不羈,只是容不得自己的愛人始亂終棄罷了。」王到元慨嘆的說著。
「妳母親不僅長得漂亮可人,性子更是單純天真、甜美溫柔,當初在家鄉時,附近各族的青壯少年不知煞費多少苦心,只為博得妳母親的青睞。雖然妳外婆仍依照傳統,將蠱術傳給妳的母親,可是她卻從來不當一回事,更不會像其她同族少女一樣,隨時隨地將蠱帶在身上,就怕被騙。」
凌雪瑩听得出神,沒想到原來她對母親的了解竟是如此淺薄。
「所以妳要明白妳母親的苦心,會下蠱並不能代表妳的情路可以走得順暢,只不過是冤冤相報罷了。妳母親始終相信兩人的相愛,是建立在彼此的信任上。」
聞言,她不由得鼻頭微酸。信任這二字說得容易,可是做起來卻難上加難。她想到靳沄對她的懷疑,進而對她的冷漠、無情,都是起因于對她的不信任。
王到元忽然起身定到一旁原木制的雕花書架,隨手拿起一本書翻至中間的一頁,放到凌雪瑩面前。「這本書上有記載著蠱的種類。」他用食指指著他說的地方。
「一般常見的共有十一種,而每一種自有其折磨人的癥狀發作,往往都可以讓人痛苦得想一死了之。」
她看著書上的介紹,不管是哪一種,都讓她頭皮發麻,雞皮疙瘩直起。「元叔,難道全部就只有十一種嗎?」怎麼沒有靳瀾的那一種癥狀?
「當然不只嘍!逼可能有形,也可能無形,就因形體如此變化多端,使人難以防範,極易中毒,這也是它最讓人害怕的一點。」
「那元叔,你听過有一種蠱是會讓人昏睡不起的嗎?」她提出疑問。
王到元嚴肅的用手輕撫著渾圓不知迭了幾層的下巴,思付了好半晌後才道︰「我是沒听過這種癥狀的蠱術,怎麼這麼問?是不是妳有什麼朋友被下蠱了?」
「沒有啊!沒有,只是隨口問問的,單純的好奇有沒有這種癥狀而已,呵呵!」她連忙干笑幾聲企圖掩飾過去。
「喔!」他倒也沒有多問。「書上會列出這十一種,自然表示有其解蠱之道,如果所中的非這書上所寫的十一類,可能就得找到下蠱之人了。」
「那我要怎麼確定那個人是不是被下蠱了?畢竟也有可能是其他莫名的疾病,因此總有個判定的方法吧?」
「判定的方法倒是不少,若是懷疑遭到下蠱,應立即確認有無中毒。首先可將一只銀針插入熟鴨蛋內,隨後放入口中,含約一小時後取出,如果蛋白都變成黑的,就表示已中毒了。或是拿黑豆或生黃豆食之,如果入口不聞腥臭就是中毒。也可以拿約三公分的灸甘草放入口中咬嚼,咽汁後隨即吐出,就是中毒。」他詳細的解說著。
只見凌雪瑩低垂著頭像是在思考,過了好一會兒才笑盈盈的對他說︰「元叔,謝謝你的解說。你這本書可以借我帶回去看嗎?」
「那有什麼問題,妳拿去無妨。」王到元挺著圓滾滾的肚子,笑得渾身肥肉顫動。
「元叔,那我有事要先定了,下次再來看你!」凌雪瑩隨即抱著書匆匆離去。她決定試試,至少得先確定靳瀾是下是中蠱了,不然她再有心也沒用。
「別跑得這麼急啊,小心跌倒了。」王到元在後邊喊著。怎麼長大了還是跟孩提時一樣蹦蹦跳跳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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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查到什麼了嗎?」凌雪瑩一身輕便簡單的休閑衫、牛仔褲,臉上更是脂粉不沾,俐落的詢問著,態度沉穩。
「凌小姐,我們已查出靳瀾在大陸視察的一個星期中,曾與一名苗族女子有過接觸。而他們公司員工所謂失蹤的那一日,似乎也是與那苗族女子一同度過的。」征信社人員從帶來的牛皮紙袋拿出一迭文件讓她過目。
看來那靳瀾也非什麼好東西,才到大陸不到一星期就猴急的想找女人,雪晶想來是愛錯了人,竟然愛上這個花心男,而且誰不好惹,偏要惹上擅長施蠱的苗族女子!她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從王到元那兒回來的那晚,她便悄悄潛入靳家別墅,看看靳瀾是不是真被下了蠱。而她將書上所說的辦法全試盡,確認他是中了巫蠱之術沒錯。
這一確認,再加上征信社所查的資料,讓她一度又猶豫了。真的想辦法將靳瀾救醒了,對姊真的好嗎?男人如果有過一次背叛,難保證他沒有第二次、第三次……這樣以後所受到的傷害不是更大嗎?
「那你還查到了些什麼?那名女子的身分背景呢?」她心中百般掙扎的思索著,這個計劃是否要繼續下去?
「據我們調查,那名女子應該是對靳瀾一見鐘情,偏偏靳瀾始終不領情。根據靳氏員工的轉述,在他大陸視察期間,有名大陸女子常到公司想要找靳瀾,但始終被婉拒。」
「那名女子的身分呢?」听到征信社人員的轉述,不禁讓她有種松口氣的感覺,但也有著莫名的情緒,五味雜陳難以言喻。她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失望?
「這點我們還在追查中,不過目前有消息指出,那名苗族女子的落腳處應該是在貴州,她似乎是去那兒投靠親戚的。」
「非常謝謝你們的幫忙,這兒是現金本票五十萬,我希望你們可以在這兩天內找到那名女子,到時我會另外再給你們五十萬。」凌雪瑩毫不在乎的大手筆,以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她所要的消息。
斌州嗎?那她得趕快訂機票……她思忖著,許是想得太過出神,不經意打翻了面前的開水。
征信社的男子倒也紳士,連忙拿出自己的手帕走到凌雪瑩身邊,幫她擦拭著受到波及的休閑衫跟牛仔褲。
「瞧我不小心的。」她尷尬的一笑。
「還好,只是開水而已,不然妳的衣服就報銷了。」他淺笑著。
「對啊!不然你的手帕應該也要丟了吧?」她打趣道。
「那麼凌小姐,我這就離開繼續追查消息,希望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達成妳的要求。」被委托的征信社人員在金錢的鼓勵下,馬上行動,說不定如果比她要求的期限更早查出消息,會有額外獎金。
凌雪瑩禮貌的起身跟他握手,「我相信你們的辦事能力,因此我相當期待你的表現。」在言談間充分展現獨特的自信與自負,使得看來遺像個學生的她,流露一種女強人的氣質。
而後兩人都離開了咖啡廳,全然未發現在他們談話的過程中,角落正有雙赤焰般的凌厲目光目不轉楮的盯著他們瞧。
當他們前腳步出,那雙透著怒氣烈焰目光的主人也後腳跟進,且一路尾隨著俏麗的身影……
奔忙了一天,好不容易終于辦好該辦的事,凌雪瑩迫不及待的回家,累垮的窩在沙發上懶得起來,這種悶熱潮濕的天氣最讓她討厭,搞得她全身濕濕黏黏的。即使她很想趕緊窩進浴室中好好盥洗一番,但是雙腿無力讓她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