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你哭 第16頁

「謝謝您的稱贊。」

他們大約聊了半小時,瞿莫臣才起身告辭,因為他不願冒險在梅家踫到梅英若。

梅以勤人老記性差,「先生,對不起,你剛剛說你姓什麼?」

忘了也好,他比較好辦事。

「沒關系,以後會有另一位社工人員專門與你聯絡,我的姓氏不重要,您自己保重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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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莫臣在開車回家的路上,他的心再踏實不過,至少他找到可以努力的方向,而他要以行動證明,他的心胸不是狹小的,不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雖然他愛孩子,也想擁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如果和若若的快樂和悲傷比較起來,根本不重要。

他從沒懷疑過,這輩子他只要若若。所以他要贏得她的信任,讓她願意親自告訴他真相,而他會化阻力為助力,相信他一定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投石問路終有成效,瞿莫臣第一個與項得分享這個好消息,好友自然是喜出望外,直說他早該請人調查了,也不用浪費那麼多的時間,兜了一大圈子才知道真相。

「今晚總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吧?」

瞿莫臣喜滋滋的笑答,「應該可以了。」

「雖然心情好多了,還是歡迎你常來‘蔚藍海岸’。」

幣上電話,瞿莫臣大笑了起來,他的心被快樂裝得滿滿的,他相信他的幸福將是不遠了。

第二天他立刻指示業務部的康義,由他專責梅以勤的工作安排以及送三個孩子到技藝中心學一技之長。

「康義,替梅以勤先生安排一份管理員的工作,目前新建的品管大樓正有缺額,你今天即刻去做安排,梅先生是我一位遠房親戚,為人耿直,不喜歡欠人情,所以你只要以社工人員的身份出現即可,不要提到任何關于我的種種,應該沒有問題吧?」

「瞿先生,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交給我來處理,一切都會辦得讓你很滿意的。」

康義是業務部的新進人員,梅英若對他不熟識是瞿莫臣首先考慮的問題,他可不想冒險太早拆穿西洋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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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方面,梅英若也正為著梅以勤的三個孩子的前途煩惱。于是,她下了班到市場買了些料理好的菜到叔叔家,當作是給大家加菜。

「叔叔,我打算送英雅和英欣去學習生活的技能,你認為如何?」

「說到這個,叔叔忘了告訴你,昨天和今天下午,來了台北市政府的社工人員,他們說可以安排我去工作,而且英雅他們三人也可以上一些課程,先教他們處理自己的生活,再替他們找一些訓練技藝的訓練班。」

梅英若不解的問︰「市政府的社工人員?」

「是啊,大約很多年前也有人和我接觸過,當時你嬸嬸反對,我只好作罷。現在反正她也離開了,我倒覺得這是個好辦法,你認為呢?」

「如果真能做好安排,我當然樂觀其成,不過他們的訓練環境我想先去了解一下,總不能不去看看就讓他們隨便安排。」

梅以勤點頭贊同,「還是你想得周到,我是一時樂昏了頭,沒想那麼多。我只是想到,既然是台北市政府的社工人員,就應該不成問題才對,不過還是應該先去了解一下,才能夠放心。」

「您剛剛說他們安排您到哪工作?」

「今天下午來通知,說是到敦化南路的一幢大樓當大樓管理員,下個星期去報到。」

這真是個好消息!她開心的說︰「那很好啊,這下子您就不用擔心每個月的生活費和開銷了。」「最重要的是,不用老是麻煩你,你知道的,叔叔用你的錢老是用得很不安心,還是自己用勞力賺的錢用得比較能心安理得。」

「叔叔,您太見外了,我父親已經不在了,所以我把您當作惟一的親人看待,孝順您本來就是應該的。」

梅英若不敢相信,所有的生活困難竟然在一夜之間撥雲見日,突然令她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受。

她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著街上的車流,心里很清明但卻很寂寞,肩上的擔子卸下了一大部份,她應該很輕松才是,但卻無一絲愉悅之感,她突然開始懷疑自己生在世上的用途到底是什麼?在今天以前,起碼有叔叔一家人的溫飽必須仰賴她,現在他們幾乎可以說能夠自食其力了,也許再過一陣子,根本不用她操心了。

難道她就此寂寥過一生了嗎?小夏老是說她鑽牛角尖,對于一些無可改變的事情過于執著。也許是吧,旁觀者往往事不關己,可以立場超然,而她這個當事人卻很難豁達。

回到家正在洗澡時,听到電話聲響,她不方便接听,所以任由它響了十幾聲,在空寂的夜里有點突兀的擾人。

不知道是誰?會在這麼晚打電話來的人,只有莫臣吧!念頭一起,她又馬上否定,因為他已經好久沒有消息了,自從那夜在阿得的「蔚藍海岸」不歡而散之後。

或是叔叔有急事?嗯,應該不會,她才剛從他們家里回來,一切應該無恙才對。

梅英若躺在床上設法讓自己入睡,但不論如何努力皆失敗。

這次換門鈴聲響。

她開了門,竟是瞿莫臣。她一見是他,出自肺腑的開心,給了他一朵璀璨的甜笑。

瞿莫臣從一進門時的慌亂到見到她平安時的放心,整個情緒好像被翻轉了過來。

「你很久沒對我笑了。」

梅英若的微笑持續著,他則用目光追隨她。

「坐啊,怎麼一直看著我?我的臉上有長花嗎?」

她的好心情,連帶的影響他,「不是你臉上有長花,而是你在我的心里開了一朵花。」

「你什麼時候變成了詩人?」她羞赧的低頭,不敢直視他。

瞿莫臣一邊欣賞著她的嬌羞,一邊用沉著迷人的嗓音道︰「戀愛中的人都像詩人。」

「我很不習慣你這樣詩情畫意。」他今天是如此的不同于那日在「尉藍海岸」的絕情。

「那你比較習慣我怎麼對待你?」

她直言的答復,「霸道的,有點佔有欲的。」

「只是一點佔有欲嗎?我覺得我的佔有欲可以像大海一樣,把你整個收藏起來。」

「我不喜歡被收藏在海里,我喜歡待在陸地上,有時候還可以在天空遨游。」

「我曉得,你說的是自由,對吧?」

「可以這麼說,我認為人與人之間應該有自己的空間,有一些保留。」

保留?是秘密吧。「你的問題出在哪你知道嗎?」

「我的問題?」她不解的看著他。

「你的問題出在你總是對我有所保留。」

這是今晚的談話中較尖銳的問題。瞿莫臣感覺得出她正在掙扎與退縮。

「和我回家住好嗎?別讓我提心吊膽的,就像剛才,我打電話過來,久久無人接听,如果我不趕過來弄個清楚,我可能整個晚上都不能睡。」

梅英若搖著頭,壓下心中的想望,「我不能和你回去。」

「讓我們重新開始,讓我們再像從前一樣……」

她打斷他的話,「我們永遠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了。」

「為什麼?告訴我真正的原因。」他想逼她親口告訴他真相。

她認真的注視他,「如果,我不孕呢?你能接受一個無法生育的女人做你的妻子嗎?」這是最接近答案的坦白。

「我說不在乎,你會立刻和我回家嗎?」

這兩個人,都在試探對方的心。

「不會。」

「膽小表,不敢冒險。你怎麼會說你不能生育?你什麼時候去檢查的,我怎會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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