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該不會是那朵帶刺薔薇吧!」雪兒耐性十足,不會東催西促。伊恩心想。
「答對了也沒有獎品。我很窮,窮到買不起一件香奈兒的連身短裙。」伊朵兒心想,這意思他該懂吧!
現在的小孩太可怕了,已經學會迂回戰術,伊恩太了解伊朵兒了。「只要你今天看好那朵帶刺薔薇,明天你就有新衣服穿。」
「還是伊恩哥哥上道,不枉費我甘心充當紅娘,撮合你和雪姊姊。」她覺得這種好事多多益善。
「是唷!好高價的紅娘,若不早點贏得佳人心,伊恩哥哥會被你小吸血鬼榨干變成窮光蛋的。」讓她這邊挖一點,那廂敲一角,他早晚破產。
伊朵兒很有義氣的拍拍他的肩,「我會替你留老婆本的。」
「小表。」他無奈的勾起食指用力的敲了她一下。
「哎呀!好疼。」她揉揉痛處。「不跟你說話了,我要去陪雪姊姊,壞蛋伊恩!」
※※※
北歐風味的遮洋傘下,有三張白色靠背的小圓椅,中間有一個小巧的高腳圓桌,圓桌上放著三杯南洋風味的水果茶,幾塊碎冰正浮在上面。
艾梅端起其中一杯,用牙齒輕咬著吸管,一臉若有所思的盯著渾身充滿東方古典味的天若雪,猜不透她有哪點引人迷戀。
「若雪,你和伊恩在哪認識的?」中國字的音很難發,她念了好幾遍才發出「若雪」正確拼音。
「呃,在機場。」
「機場?!好羅曼蒂克哦!你們交往幾年了?婚期定在何時?」艾梅淺吸了一口水果茶,覺得味道還可以。
天若雪頭低低的踢了一下腳底的泥屑,「我和伊恩只是單純的朋友,遇到你的那一天,正好是朋友托他到機場接我才認識的。」
單純的天若雪不了解善妒的女人是很可怕的,總是敞闊心房讓人看個仔細,她不擅掩飾心事,別人怎麼問她就怎麼答。
「我還以為你們是一對,他表現的好像你是他的生命似的,教我嫉妒死了。」笨女人,兩三下就讓她套出來。艾梅很得意。
「嗯——他的個性比較愛捉弄人,嘴巴老是關不住的逗耍別人,他的話當不了真的。」不過他有時候也很窩心。這段日子兩人獨處的機會不多,但是她心底一直有他的影子存在,不過她知道這必是一場夢,所以她遲遲不敢放下真心。而且自從機場那幕後,他除了摟摟抱抱外,頂多在口頭上佔佔便宜,便不再有任何進一步的親熱舉止,讓她有種無所適從的慌亂感,不知拿他怎麼辦。說實在,她很懷念在機場的吻。
「這麼說,你不愛他嘍!」不管愛不愛,自己是搶定伊恩了。艾梅在心中打算。
天若雪短促的笑笑。「我們才認識沒幾天,哪談得上愛不愛,都是朋友嘛!」為什麼艾梅的問話讓她有種說不上來的壓迫感?
「言下之意,我還有機會和他成為一對?」艾梅故意要打擊她的自信心。女人最大的敵人是女人,只要她一退縮,阻力自然減少許多,到時伊恩就成了自己的裙下之臣。
聞言,天若雪慢慢的抬起頭,有些心虛的端起一杯冷飲啜著,「伊恩有他自己的想法,我無法揣測他的心態。」
「你不會跟我搶吧?我真的很喜歡他,想成為他的女人。」艾梅用眼神逼問,口氣十分熱切。
搶嗎?愛情如果可以用搶的,當初自己就不會心冷的離開台灣。因為愛就是愛,無法勉強,更不能施舍,所以她選擇逃避。「如果他屬于你,誰也搶不走;相反的,不要強求不屬于自己的感情,那會很痛苦。」天若雪是過來人。
艾梅還沒听懂天若雪的意思,伊朵兒已經蹦蹦跳跳的來到她們眼前,在她後面是手中牽著馬兒的伊恩和馬克。
艾梅沒有和伊朵兒打招呼,直接越過她走向伊恩,蛇般的皓腕挽住他的手臂,揚起粲笑如陽的嫵媚嬌顏,眼底盡是捕獵的光采。「你怎麼現在才來,我等得好心焦哦!」她一副情人的嘴臉,整個身子貼在他的身側。
伊恩扳開她的手,有些不悅于她的無恥,「咱們不算是朋友,還是保持點距離好。」
「有什麼關系,反正朋友或情人都一樣,我就是要你。」她大膽的對他示意。
伊恩瞄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天若雪,不耐的回了一句,「我有未婚妻。」
艾梅手指輕滑過伊恩的肘關節,挑逗著他的性感帶,眼角帶波的淺淺一掃,露出一副詭異的笑容。「想個好一點的借口吧!你根本沒有訂婚,何不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保管你嘗過之後會愛不釋手。」
好個道貌岸然的假淑女真蕩婦,她一定是在暗地里使手段——從雪兒口中得知一切,真是下流。皮笑肉不笑的伊恩打趣著說︰「東方女子含蓄的美令我著迷,所以我得先對雪兒烙下專有權才不會有人來搶。至于你……我怕得病。」
「你……」被拒絕的難堪,再一次沖擊艾梅。
「你們有完沒完,伊恩哥哥,我的青春年華全浪費在等待你這位大帥哥身上,我要求賠償。」插入兩人對話的伊朵兒,雙手拉扯著伊恩的手臂,故意以動作排擠艾梅,冷落她。
「你的要求還真多。」伊恩看著伊朵兒的眼中說著,功勞薄上會記上這一筆,小間諜。
她鼻子揚得高高的,很神氣的說︰「你以為每個人都像雪姊姊一般無欲無求嗎?那太便宜你。」
「得了便宜還賣乖。」他大眼一瞪便走向一直不語的柔弱佳人,「雪兒,你喜歡哪一匹馬?」
天若雪羞澀的笑笑,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想今天的太陽太大,實在不適合野騎。」
「太陽太大?你是指攝氏十七度?」伊恩訝異的挑挑眉,試圖揣摩她話中含意。
嗄?她心頭一驚,十七度?哪……那在台灣算涼了些。「我的意思是馬兒要載著人跑很辛苦,我們要愛護動物。」對對對……這個理由很充分。天若雪滿意的直點頭。
「愛護動物?」伊朵兒納悶的捉捉馬尾。「我們昨天坐馬車時,你怎麼不覺得馬兒很辛苦。」
謊言被戳破,天若雪的臉僵了三秒。「我是說咱們不一定要騎馬,溜馬也可以。」像溜狗那樣也不錯。
「溜馬?!」聞言一群人為之怔忡。
有馬不騎要溜馬?天下有這等奇事。
「是呀!你們一定沒有溜過馬,試試看也挺好玩的。」她殷勤的說服眾人。
「雪兒,你怕馬?」伊恩猜測的問。
一語道破她的心中事。「我……我不怕,只是它和我想像中有些出入而已。」好可怕,那麼高大。她看電影中的男女騎馬是多麼帥氣威風,怎麼馬一到她眼前就變得巨大無比,而且鼻翼還猛噴氣,不知道她上不上得去?更重要的一點,是她會不會摔下來?
「雪姊姊,這些馬兒都很溫順,只要你騎上一遭就會愛上馳騁的快感。」伊朵兒還嫌這幾匹馬太溫良呢!
「是……是嗎?我一向不大喜歡開快車。」她也從來沒開過車子。
伊恩失笑的捉過她的手,「你模模馬兒的毛多柔軟,讓它聞聞你的味道,你瞧!它是不是很乖?」
痹?!她可不認為。「馬是吃素的沒錯吧?」萬一它改吃葷就……自己還是離遠一點好。
看天若雪畏畏縮縮的動作,伊朵兒和伊恩無奈的相視一笑,一個擋住她後退的身子,一個則循循善誘。
「放心,它是馬不是狼,你身上稱稱也沒三兩肉,除了我,沒人有胃口吃你。」自己對她來說還比較可怕些。伊恩思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