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道德規章,你是怕死了一只烏鴉難交代吧?」血狐狸嚀了火鷹一句。
這句可不是她有排日心結呀!她就是看不慣火鷹那張不慍不火的笑臉。還自稱火鷹,水鳥倒比較符合他溫吞的外表,因為她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絲小火屑。
火鷹只是淡淡的微扯嘴角。「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用不著羨慕我。」
「我羨慕你?!你這個八年抗戰沒被國軍一槍擊斃的小日本鬼子,我不屑你,呸!」她會羨慕他?才怪。
伊恩不耐的抬起掉落在地板上的水晶花束,心想幸好沒有損壞。「想吵架到外面去,我不送了。」
「哈!請神容易送神難,我要吃垮你才肯離開,對不對呀?克莫亞爹地。」血狐狸腳一勾,將傾倒的椅子勾正坐下。
扒斯普伯爵不愧是見過世面的人,他拍拍身上的灰塵走近,好像剛剛沒發生過「大戰」,只是不小心跌了跤。「維絲娜,請原諒小犬的無禮,他母親早死又疏于管教,是我身為父親的錯。」他一副無無奈的垂頭喪氣。
「我了解,他的確狂妄得令人想砍他幾刀,我能理解你的無力感,我也是過來人。」血狐狸仿佛有無限感慨的嘆了口氣。
兩人一搭一唱的做作相當刺眼,伊恩決定當個「瞎子」視若無睹,否則和他們扯下去他不是吐血就是等著被送到精神病院。「雪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嚇到?」他審視她周身一番,發現沒什麼大礙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我沒事。」天若雪深吸口氣,緩和繃緊的神經。
「沒事就好。芙雅、歐文,你們還好吧?」他側過頭關心弟妹。
「沒事。」歐文簡單一句。
芙雅可就「有事」,她說︰「大哥,你非要在求婚的當兒耍噱頭,弄個‘大驚喜’來驚喜一番嗎?」她是沒嚇到,倒是新衣服毀了有點可惜。
說到驚喜,他看向一旁很跛的血狐狸,「驚喜是她送的,與我無關。」
「喲!想撇清呀!你看過變種白烏鴉嗎?烏鴉到死都是黑的。」她備了份厚禮熱鬧一下,替他省鞭炮錢他還不滿意。
伊恩也不甘示弱的回道︰「總比狐狸是狡猾奸詐的四足動物要好。」
「是,我是畜牲,但你也好不到哪去,禽獸先生。」反正一樣都不是「人」。血狐狸覺得自己也不吃虧。
隱狼哈維一向寡言,尤其是有血狐狸這張利口在場時,他是盡量做到聾啞同胞的境界,除非有必要,他絕不開口,所以他向尋鼠吉蓮使使眼色。
由于多年的默契,尋鼠立即得知他的意思,故意清清喉嚨,「狐狸,你忘了禮物。」
禮物?喔!她想起來了,「近來記性不好,麻煩你把禮物帶進來。」血狐狸對著尋鼠說。
必于這個「禮物」,她不得不在平野正次的負分數上加幾分。以往她出任務時,總是直來直往的不先通知當地政府,事後也總是拍拍不處理善後,也因此引起不少微言。所以昂‧史洛,也就是聯合國日內瓦主席常接到書面的抗議書。當然他是舍不得責罵愛將,所以就當沒看到。而這次平野正次居然先打通關節,不用怕和當地政府正面爭鋒而匆忙撤退,甚至還幫忙善後的把尸體扛走了。
「死狐狸,你又在玩什麼把戲?」伊恩心生警戒,知道她向來不安什麼好心。
「唉!替你了結孽緣。」真是命苦,自己還要替他擦。
「什麼孽……是她?」伊恩先前有些懷疑,一見果真是她。
「禮物」一臉寒顫,全身狼狽的被推進客廳,腳步踉蹌的跛了幾下,倨傲的氣焰不再,眼中仍留有一絲怨蔥。「你……們以為英國沒法治了嗎?隨便闖人民宅就……捉人……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艾梅略微害怕的質問。
血狐狸掏掏耳朵,一副很無聊的表情,「烏鴉,把你的同類帶遠點,她很聒噪耶!」
「不用你的提醒——我的耳朵也正在耳嗚。」他看向艾梅,「你夠狠,連殺手都敢請。」
艾梅聞言臉色一變,眼神閃爍,「你在說什麼,我一句也听不懂。」
「明眼人不說暗話,你請來的殺手在十分鐘前已全數被我們殲滅,你還想裝胡涂?」
啊?!怎麼可能?自己至少派出二十幾名職業級的高手。「什麼殺手?沒有證據不要亂栽贓!」艾梅死不承認。
她一定要矢口否認,因為謀殺在英國可是一項重罪,尤其對方是有頭餃的貴族;再則,和愛爾蘭激進分子有來往更是一件叛國大罪,不只是她,連整個蘭蒂絲家族都會受牽連。人沒殺成已是最大失誤,她怎麼能把自己一生給賠掉,她又不是傻子。
伊恩胸有成竹的看向伙伴,「老鼠,證據。」尋鼠挖掘隱秘的本事不容小覷。
「喏!這是他們交易時的電話錄音、支票存根和照片。」尋鼠不藏私,大方的與之分享。
看到證據無遺的被展露,艾梅臉色一下子發白,她知道自己是無法再狡辯的,所以她抱著希望向蓋斯普伯爵求救。「世伯,我不是有意的,你原諒我這一次好嗎?我保證再也不敢了。」
扒斯普伯爵不忍的別過頭,「你的作為已驚動英國當局,我無法袒護你。」他也很心痛,自己對她好生照顧,她反而買凶傷他,實在難以饒恕,在住院期間他已經明白其中原由了。
「世伯,你念在兩家的情誼替我說說情,當做沒發生過這件事,他們會听你的。」
「二十幾條人命,我能當作沒看見嗎?你怎麼還不悔改?」蓋斯普伯爵在痛心之余,拂袖而去。
一見伯爵放下不管,艾梅心慌的想捉住一線生機,她祈求著芙雅和歐文能念在舊情幫她月兌罪。
「芙雅,你是我的朋友呀!幫幫我吧!歐文,你不能棄我不顧。」
兩兄妹已失去客觀性,皆以不能諒解的眼神蔑視她,絕口不發言。
艾梅在絕望之際,以溺水者之姿,尋找另一根浮木。她聲淚俱下的朝天若雪跪下,「雪兒,我們都是女人,你一定能體會被背棄的心情,我真的不是存心的。」
「我……你別哭嘛!」天若雪手足無措的望望伊恩,說不出安慰的話。
「雪兒,別理她,她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還想裝可憐博取同情,他可不是上帝。
「可是……」她哭得好慘。天若雪不忍的想。
艾梅見雪兒有一絲動搖,更加賣力的哭訴,「如果你等了兩年的未婚夫移情別戀,難道你不生氣、不恨嗎?我只是個為愛受苦的苦命女子,為自己討回一點公道,保留僅剩的自尊也錯了嗎?」
「你沒……」沒錯嗎?天若雪遲疑著不敢回答這問題。「我不知道。」
「你想想看伊恩在有你之後又愛上別人,你不會想報復嗎?」她一再的破解天若雪的心防。
艾梅的一番話讓天若雪心一慟,這種失落的痛她也曾嘗過,惻隱之心自然流露,腳步不自覺的往前邁一步,突然她被人往後一扯。
「雪兒,不要被她的話迷惑,自始至終我只愛過你一人,以後也不會再愛上別人,你是我的唯一。」
「可是艾梅的心情我能體會,她……」自己何其有幸,能為他所愛。天若雪聞言感動的想。
伊恩直截了當的開導她,「你認為一個有了婚約的女人,還和別的男人上床是值得原諒的行徑嗎?」
「當然不行。」哦!對哦!艾梅曾經想……她腦中閃過過去的一切,「艾梅,對不起,我幫不上忙。」
一計未成、一計再生。艾梅現在唯一的救生圈是單純的天若雪,她不能放棄,否則只有死路一條。陰險的毒蛇懂得在夾縫中求生存,等到食物送上門時,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它一口吞食。而她就是那尾奇毒無比的赤鏈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