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你怎麼可以……可以吐我口水?」雲日初氣呼呼的嘟著嘴。
凌撥雲聞言,笑不可支地摟住她的腰。「你太可愛了,我要你當我的女人。」
雲日初才剛要搖頭,他一個滾燙的熱吻就落下。
「不許你反對,我說了算。」這下有「親」有故了吧!
「你是可惡的大土匪,強搶民女是有罪的,你太目無王法。」她還不至于听不出他霸道的宣示。
「你不知道王法是我家制定的嗎?」他看上她是她的福氣。
「你當自己是皇親國戚呀!竟敢大言不慚地說王法是你家編制,我才不要待在這里。」
凌撥雲眼神顯得迷惑。「我是誰?」
「喂!你別嚇我,哪有人不清楚自己是誰。」她哪知道他是誰。
「我是問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就是皇親國戚,天下人皆知。
雲日初當他中了邪。「你要去廟里我師父收收魂,道士也收妖的。」
「初兒!」他低吼。
「你又沒告訴我你是誰。」她嘀嘀咕咕地說著自以為「小聲」的話。
「你不知道我是誰?」他驟然提高音量,一副震驚的模樣。
從雲端往下跌的滋味,相當不好受!
凌撥雲不認為自視過高,而是理所當然覺得有人會告訴她,或者是她本來就該明了他的身份。
誰知……
「凌,拔雲見日的撥雲兩字,凌撥雲便是我.你今生的依靠。」
「你又不是我丈夫,我干麼要倚靠你?」她未來相公是楊廣琛,一個老氣橫生的小書呆。
「這容易解決,我收你為妾不就得了。」不差她一人,反正她挺討他喜歡。
「你……你欺人太甚,我放著正室不做跑來當你的妻妾,我又不是笨蛋。」
凌撥雲眼一沉,口氣十分寒冽。「看不出你的心機這麼深沉,竟妄想當我的元配夫人?」
「你有病呀!誰要當你的元配夫人,我可是楊家未過門的媳婦耶。」
一時間,四周氣流頓然凝結成霜,凌撥雲深喑的黑瞳閃著森冷的寒光。
第四章
「你……訂……親……了?」
寒冽刺骨如冷潭陰厲般的聲音發自凌撥雲的口中,兩抹燃燒的火光在他眼底跳躍,似陰間的幽冥手握奪魂鈴,一步一步逼向那將亡命的生者。
他的心口被挖了個洞,沁沁而出的不是他鮮紅的血液,而是他暴怒下衍生的魍魎。
上蒼命定中的伴侶,誰敢來搶。
他覺得被戲弄,一股強大的不滿奔涌而出,屬于他的女子竟已是他人未過門的妻子?
但隨後而來的是更大的失落感和恐慌,她是別人的未婚妻,也就是說他隨時有可能失去她,這個讓他心動的女子。
這種掌握不住的感受叫他不安。
「你在生氣嗎?」
凌撥雲差點沒跳起來咆哮。「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在生氣?」他氣自己為她動心。
「兩眼。」不怕死的雲日初指指雙眸。
見慣了尉天栩和應嘲風被好友惹怒的眼色,她絲毫不畏懼夾雜著烈焰的怒火,眼楮膛得像牛目的凌撥雲。男人特別愛生氣嘛!
歡歡說生氣的男人像獅子,只要吼兩聲就沒事了,用不著介意,反正怪人多如羊毛,不在乎多一個。
不過,她身邊也沒出現過正常人,個個古里古怪。
「初兒,你真的和人訂親了?」一個乞兒?他懷疑起她話中的真實性。
「是呀!」這種事瞞不了人。
「什麼時候?」
「嗄?」雲日初板起手指頭數。「我滿周歲那年吧!楊伯母剛懷孕。」
指月復為婚。凌撥雲挑高劍眉問︰「那對方小你一歲嘍?」小毛頭一個,不足為患。
「對呀!可是他好老成哦!我爹都沒他沉悶,所以我才離家出……」走。她趕緊捂著嘴。
她並不討厭楊廣琛,而是不想太早出閣,寧波距揚州城路途遙遠,嫁了人便不能常常回來探望一干親友,日子一定很無聊。
歡歡和丫丫覓到好夫婿,她為她們高興。
但是爹拿她們為例要她提早出閣,她抗拒的心理不由自主的泛開,她想多自由幾年鑽研藥理,因此選擇離家這條路以抒心中不平。
如果沒有意外,她還是會嫁入楊家,當個「閑妻涼母」混日子吧!
「你逃婚?」他的心情突然變好了。
「才……才不是呢!我有留書……」雲日初愈說愈心虛。
「你的選擇是正確的,跟著一個小表成不了氣候,我會教你做女人的樂趣。」凌撥雲有些迫不及待地想一展雄風。
十來歲的小毛頭在他眼中不足為懼,很容易就可以擺平。
「誰要你教,你太自以為是,楊廣琛是個好人,不像你這麼壞。」她不喜歡他暗示性的語氣。
人不是貨物可以私下買售。
「很好。」他冷冷地揚起上唇。「他住在哪里,做何營生?」
「你想干麼?」
「殺了他。」
雲日初心一驚。「他和你無冤無仇,殺他又沒好處可得,你太壞心了。」
好處就是你,小笨蛋。「他是乞丐?」
「不是。」她悶悶地回道。
「行商?」
雲日初搖搖頭,「不是。」
「江湖人?」
「不是。」
凌撥雲不滿意她簡單的回答。「那他是干什麼吃喝,神仙嗎?」
「他是讀書人啦!要是神仙早升天了。」他真煩,問個沒完。
「百無一用是書生,他不會帶給你幸福的,早日變節投入我懷抱。」他邪笑地吻吻她的發絲。
「想得美,我寧可削發當個尼姑,也好過當人家的妾。」一點地位都沒有。
她連正室都快不想當了,豈會想不開當人家的妾室?
「你很貪心嘛,初兒。是不是要我把元配之位許給你?」她挺狡猾的。
他考慮過給她個正式名分,畢竟能得他喜愛的女子並不多,用來留住她倒是個辦法,反正多妻多妾人之常情。
若是父皇指婚某官家千金,到時再依進門前後排大小,娶妻只為繁衍後代,人數多寡端看他的心意如何,也許過個一年半載他就會厭倦她的陪伴。
但他心里很清楚,此刻,他要她。
「不要叫我初兒,我只想離開這里,你少把人心弄得那麼丑惡好不好?我不是愛慕虛榮的姑娘,而且……我家很有錢。」雲日初說得很委屈。
他不快地摟緊她。「動不動就說要離開,我待你不好嗎?」
凌撥雲指指一屋子的珠寶、首飾和上等衣料。
「哪里好了?你們這里規矩好多,不許人話多、不許人自由走動,丫環比客人凶,還管東管西地嫌我不夠漂亮,長得丑礙著誰的眼了?
「我不是籠中鳥,關在以黃金打造的籠中就會快樂,我爹都沒限制我交友的自由,愛到哪兒玩就到哪兒玩。」
「紫絹沒好好伺候你?」放肆的丫環,他絕不輕饒。
她有些黯然。「還好啦!只是嫌我哭太久。」
長到十七歲,頭一回有人指著她鼻頭罵禍水,心里頭難免不好受。
那個名叫紫絹的丫環擺明瞧不起她,以外表來評論一個人的價值,當她真是貪慕富貴,意欲攀上枝頭做鳳凰的乞兒。
人總是太膚淺,她為天下貧苦人家叫屈。
而且她長相如何是她自己的事,何需外人來評斷,她的親朋好友可沒嫌過,卻叫個貌美的丫環來嫌棄,惹得她淚流不止。
她生來就是千金小姐命,哪受過這等對待?
「放心,初兒,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凌撥雲柔聲道︰「你想我怎麼懲罰她?」
善良的雲日初微微一笑。「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少小題大做。」
「讓主子不高興便是大不諱,仁慈只會縱容他們的惡行,我命人鞭她十杖好了。」
「十杖?!」那不死人了。她急忙說項,「我是客人又不是主子,你不能那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