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太單純太好騙咯!竟然不相信自己,我真服了你,笨母獅。」繼續張牙舞爪吧!好久沒和星座宿敵斗嘴,黎紫苑樂在其中地逗弄她。
「死蠍子,信不信我拔了你的毒螫?」可惡,「從以前到現在,她總是落于下風。金玫瑰氣得牙痞癢。
「最近流行炸蠍子,把她留給我。」霍香薊不滿地插上話。
飽受指責、恐嚇的黎紫苑不當一回事,收拾起整理好的文件,準備離開設在會議室的會場回到頂樓辦公室。
本來她無意將好友扯進這場混戰中,實在是玉薊太逼人,她不得不出此下策,誰教她們不安于室,硬要來「參觀」她的公司。
「呃!紫苑呀!你和玉薊的事……」吞吞吐吐的霍夫人以試探的口氣問。
黎紫苑條然淡漠了些。「放心,霍夫人,我絕不會覬覦令公子的男色。——
「你誤會了。」霍夫人很緊張的解釋。「我的意思是不反對你們交往。」
「噢!」黎紫苑眉角一場,十分有趣的應一聲。
霍夫人以為她不念舊隙,忙熱情地說︰「你們年紀都不小了,該把婚事辦一辦。」
黎紫苑突然笑得輕狂,眼底的寒意卻冰冷無比。
「霍夫人,你真是我見過最現實的人,前一刻才宣布我的真實身分,下一刻就急著找高梯往上爬,你當我還是當年那個窮公務員的女兒嗎?」
「我不是這意思,早在幾天前我就悔悟了,你別和老人家計較大多。」她是真心悔過,在丈夫和女兒的勸說下,她才知曉兒子這些年的放蕩全是在宣泄不滿,抗議她的自私,因此專挑上流社會的千金來報復。
她可不願因一念之差害兒子終身不娶,那她可就抱孫無望,成了霍家香火斷絕的大罪人。
黎紫苑冷然的說︰「如果我想和你計較,憑我現在的實力,你早在街上行乞當丐婦,但是我不屑弄髒自己的心。」
霍夫人訝然的眼一瞠。「你這丫頭怎麼一張嘴不留情,好歹我也是長輩。」
「在商場只講利害關系不論親疏,這是你給我的教訓,永志難忘。」
「都過去那麼久的時間,你何必老記在心上。」人不是聖人,總有做錯事的時候,她當然也不例外。
黎紫苑用看陌生人的眼神勾起冷笑。「有很多傷害是刻在骨子里,至死仍抹不去。」
霍董事長此時插口求情,「紫苑,你別和霍伯母生氣,她是真的後悔當年做的事,看在霍伯伯的份上……」
「霍董,不是我故意刁難,而是破鏡難圓,我是不會進霍家門的,這是人格問題。」
「可是……」
「老頭子,別可是了,這丫頭從以前起就心高氣做不听勸,有點成就便端起架子。」霍夫人已受不了這種氣。
罷和亞雷完成正式簽約儀式的霍玉薊一走進來,就听見母親仍是放不下自尊來道歉,不免有氣地想開口插兩句;但身側的亞雷勸他稍安勿躁,妹妹也拉著他不願見他沖動行事。
「霍夫人,信不信我不用動一指一發,你會馬上縴尊降貴的拉下老臉求我?」黎紫苑揚眉睨她。
霍夫人驕傲的揚起下巴說道︰「你是發達了,但不表示你有辦法讓我對你卑躬曲膝。」
「夫人……」霍董事長扯扯妻子的手,意要她少開尊口。
「那可不一定,如果你的孫子剛好和我有關呢?」黎紫苑故意吊她胃口。
霍夫人神情一振,眼楮發亮地瞧瞧兒子再看看黎紫苑的肚皮,心想他們大概早瞞著她往來好幾個月,所以抱著極大的希望。
可惜——
「霍夫人,你別盯著我的肚子打算盤,十年前一場意外我拿掉子宮,想要孩子叫你兒子去跟別人生。」
「什麼?」
在場的人除了知詳情的亞雷,每個人都倒抽一口氣,露出悲憐的神色,倒教黎紫苑好笑又無奈,失去子富又不是世界末日,干麼如喪考妣。
少了個器官,免去女人每月的麻煩事,她不覺得有何遺憾。
「既然你不能生育,我先前的提議就作罷。」
霍夫人的自說自話引來兒女不諒解的目光。
黎紫苑輕忽的笑笑。「難道沒人告訴過你,我早已結婚生子,是別人的妻子嗎?」
幾句話,炸得霍夫人暈頭轉向,兩腳使不上力地一軟,他的兒子竟然和有夫之婦通奸?她原先還以為紫苑此次回台灣,已是自由之身了,沒想到是自己的猜想而已。
這……
第八章
另一個震撼更在曼維斯企業外徘徊。
正當黎紫苑沒心情掀開隱藏多年的秘密,秘書拿了她私人手機走近,特別加重音量是緊急電話。
「卡芮拉‧卡登。」她用英文一應,隨即變臉。
在台灣她仍是中華民國的公民,因此本姓未改,但是一到了其他國家,她拿的是加拿大及意大利國籍的護照,自然改口用卡芮拉‧卡登的姓氏。
因緣際會之下,她的堅忍卓越深獲福特‧卡登的喜愛,再加上兩人的脾氣都怪得投味,因此經過黎家兩者同意,她正式成為卡登家的一分子。
「爸,你說那兩個小表留信出走,目的地是台灣?」兩個麻煩精欲來報到,她有得頭疼……
「嗯!我了解,你不要擔心,他們精得很,只要飛機不被他們玩炸了,一定到得了台灣。」黎紫苑試著安撫電話那頭焦急的父親。
也許她該請台灣政府發出警告,以防島毀人離散。
「什麼,你是擔心我會打孩子?」天呀!太溺愛孫子的外公,不擔心他們安危卻擔心她教訓!孩子,真是天要變了。
「好,我不打孩子,你大可放心。」黎紫苑向父親保證,但心中卻想,頂多小懲一番,至于多小由她決定。
幣上電話,她急忙想去挽救大台北居民,然而一只關切的手卻突然扯住她。
「怎麼了?」
「沒什麼,兩個孩子來台灣找我而已。」
「我陪你去接機吧!」霍玉薊憂心孩子的父親跟著來。
黎紫苑睨了他一眼。「不用了,你看哪里有大騷動就住哪里找,一對十歲左右的雙胞胎。」
「嗯!十歲左右……」驀然他神色一凜。「你沒把孩子拿掉是吧?」
「你說呢?」
他想想她曾說過的話,十年前懷孕,十年前拿掉于它,十年前結婚,那表示她根本不可能和其他人生育子女,除了他。
「你生他們的時候辛苦嗎?」霍玉薊有些激動,強行壓抑沒表現出來。
黎紫苑笑中有著落寞。「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拿掉子宮,難產導致子宮破裂,不得不剖月復連子宮一同取出。」
往事不堪回首。
那年在加拿大,她不小心因雪地滑了一跤而早產,七個月大的胎兒羊水已破,是她深情不悔的丈夫背著她在大風雪中走了六公里求醫。
可是小鎮診所設備不夠完善,沒有開刀房,他去一戶人家求輛雪車,因此認識了雪車的主人福特‧卡登。
生產後,她在病房時听見護士口耳相傳,得知怪僻的老先生之所以破例借他最厭惡的東方人車子,主要原因是被感動。
雲方在大門口下跪又磕頭整整一個小時,冰天雪地他穿得單薄,凍得全身泛紫直發抖還不停止。
為此她哭了,這樣的至情男子怎能教她不動心?
然而好人總是不長命,他們婚後六年就檢驗出他肝髒有癌細胞擴散,試了各種化療、中西藥秘方,仍挽不回他年輕的生命,只拖了兩年就宣告不治。
死前他一再開導她要放開舊創,勇敢地面對,她在掙扎了兩年後才決定回台設廠,企圖擺月兌看似康復的心傷。
「我應該待在你身邊守著你,護著孩子來到這世界。」霍玉薊心頭沁酸地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