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回事。」燕子一副洪雪蘿大驚小敝的模樣,「妳是不是怕他會鑽進我的褲子里?」
燕子怎麼說得這麼白,洪雪蘿滿面通紅,她當然知道燕子的話中沒有什麼惡意,而且燕子又是在市井街巷中混大的,什麼罵人的髒話沒听過,連妓院都聘請燕子去當財神爺,那種地方的污言穢語,只怕燕子十成中有八成會背,燕子這樣說,說不定是燕子腦子里的用辭中最文雅的一句話了。
「嘖,有什麼好臉紅的,真搞不懂妳們這些黃花大閨女,一提到這檔事,全都像是吃了黃連的啞巴,一個個臉上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燕子數落的話,洪雪蘿當然也只有哭笑不得,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會將這種事掛在嘴巴上說,這不是羞死人了嗎?
「好了,不用多說,我知道妳是怕我出事,但是我只怕那個君向陽會對妳非禮,至于我自己……」她笑了幾聲,聲音中的猖狂可是不言而明,反正洪雪蘿的話,她只當作是無病申吟,哼過了之後,就跟狗屁一樣沒有價值,開什麼玩笑,她不打人家主意就已經是萬幸了,誰敢打她的主意?
燕子只是漫不經心的道︰「別忘了我是有名的邪星,誰敢動我。」說完後,燕子打個哈欠,「我要去睡了,妳也早點睡吧,記得把門鎖緊,不要讓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進來。」
她腳一提,就跨出了房間,只留下洪雪蘿一人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盼望上天,讓那個君向陽君公子是一個正人君子。
君向陽換衣服換了一半時,燕子連敲門都沒敲就直接走進他房里,他驚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久,他才故作冷靜道︰「有什麼事嗎?」
燕子搖搖頭,一副根本沒事的囂張樣,她開口就是命令的口吻,好似在對她身邊的狗奴才說話,「沒事,你換你的衣服不用理我,我只是困了想睡了。」
突然燕子的眼楮直瞪著君向陽的胸膛瞧,她兩眼發直的猛看,讓君向陽這才發覺自己除了穿著一件長褲之外,上身是完全赤祼的,哪個未婚的姑娘家承受得了眼前這一幕,怪不得她會像失了魂似的瞪著他瞧。君向陽臉上一紅,急忙披了一件衣服在身上,因為又羞又惱,開口的語氣就有些火大,「想睡就快去睡。」
燕子白他一眼,擺明沒好氣,「要你廢話。」然後她就走到他身前,身子一偏,就彎仔細看他的胸膛,似乎是好奇心發作,她手不客氣就模上他的胸膛。
君向陽拉住她的手,以少有的嚴厲喊住她,「妳在做什麼?住手。」他的臉上不由得發起燙來,這小家伙到底在做什麼?她該不會是要勾引他吧!
燕子甩掉他的手,鼻子就往上不屑的翹起來,「借模一下又不會死人,做什麼這麼小氣,我偏要模,看你能拿我怎樣。」她的口氣狂傲起來,「況且以前在杭州城里,要是有人被我模一把,保證樂得像是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君向陽一听馬上變臉,他揪緊燕子的手,不在乎自己用了多少成力氣,「你模過別的男人?」
那沉澱在他內心的某種東西熱烘烘的發酵起來,他只覺得滿心都是濃烈的酸醋,兼雜著火熱的憤怒,君向陽告訴自己,自己會有這種反應是十分正常的,畢竟在他還沒有跟她解除婚約之前,她就是他的人。
燕子叫疼著,「你這個狗娘養的,放開我,哎呀喂,痛死你爺爺我了……」她一邊叫疼,嘴里一邊就是不干不淨的亂罵一通。
但是君向陽理都不理,他要听的是答案。所以他的手勁一點都沒放輕,反而還加重了好幾分,而他的眼神跟氣勢都是萬夫莫敵的凶狠,「說,妳真的模過別的男人嗎?妳跟那1男人是什麼關系?」
「你爺爺我干麼沒事去模男人的胸膛,我自己又不是沒有,今天看你是文弱書生,竟然體格還這麼棒,我才模模看的。放手,放手啦,我的手快要斷了。哎哎,你再不放,我可要罵你八代祖宗了……」
君向陽心中莫名的一寬,他放下燕子的手,她的手腕已是慘不忍睹的一圈紅印,看來明天就會淤青一片,君向陽心中一驚,他剛才真的失去了理智,用了這麼大的力氣嗎?他捉起她的手想要看個清楚。
但是燕子忙縮手回來,怕他又捉痛她的手「你不要再踫我了。」
君向陽手一探,用極巧妙的手法緊捉住她的手,快得讓燕子根本沒有招架的余地,他仔細端詳她的手,不禁懊惱半天,剛才不知是發了什麼瘋,竟然用了這麼大的力氣,去按住這只美麗白的小手。
「喂,君向陽,你再弄痛我,我就跟你拚了。」燕子嚷嚷道。但只見君向陽溫柔而悔恨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是他不自知的情意流瀉,燕子不明暸他眼光里的含意,只是心頭不由得有些亂了起來,哼,一定是自己不習慣被人捉住手,燕子心想,所以她手一扯,硬是要扯回自己的手。
君向陽也任由燕子抽回手,走到了床頭,他打開了小包袱,也不知道在做什麼,不久,他手里拿著一個小盒,走到她身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拉起她的手,涂了些盒里的藥膏,他低聲道︰「好了,等會手上的紅印就會消失。」
燕子哼了一聲道︰「可別盼望我向你道謝,是你捉紅了我的手,我沒有以牙還牙就算是對得起你了。」
君向陽也不回話,只道︰「時辰不早了,妳來我房里做什麼?」
燕子也不答話,就往他的床上倒,她粗聲粗氣的道︰「夠明白了吧!」
她是在勾引他嗎?君向陽心想,但是以她的個性來說,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他還沒說話,但在他眼前的那張小臉卻認真道︰「喂,你要睡里面還是外面,我是比較習慣睡里面,因為我睡相不好,睡得太外面容易跌到床底下去,那就這樣說定了,你睡外面,我睡里面,我先睡了。」
她拉起被子就要睡了,君向陽拉起了她,他的臉上是不敢置信,「妳在做什麼?」
「你瞎眼了嗎?沒看我在睡覺。」燕子揮開他的手,也不管君向陽一臉的吃驚,「放手啦,你爺爺我要睡了,沒時間跟你閑唆。」
她又倒在他的被上,君向陽忙將她拉起來,「不行,妳不能睡這里,妳跟我同榻共眠,那成什麼話,這傳出去妳就不必做人了。」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真是的,自己答應的事就要做到。我不逃走了,但是你答應我的三件事也要做得好,否則咱們就一拍兩散,誰也不用跟誰再耗下去。」
「我……我……請問我答應了什麼?」
燕子模模他的額頭,「你發燒了嗎?明明三個條件我都說得清清楚楚,第一︰雪蘿跟我走,第二︰我要你給雪蘿一千兩,第三是晚上我要跟你睡。」
「什麼?」君向陽大叫了起來,完全失去了他一貫的冷靜。
燕子斜瞪他一眼,「拜托你,叫小聲一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拿刀殺你。喂,君向陽,我要睡了,你等會兒趕快睡,听到了嗎?」她還當真說睡就睡,沒多久,就傳來她呼呼大睡的聲音。
君向陽一時發起呆來,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有任由她睡在自己的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在他的心里依稀有某些東西輕輕回蕩,他垂下了頭,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的看著床上的可人兒,她的臉已洗淨,一張小臉白里透紅,實在是美極了,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輕輕的描繪她臉上柳葉似的青黛娥眉,那引人遐思的菱形小嘴,還有她沉魚落雁的臉上,是令人一見就不能忘的艷綺麗,光是看著她,就讓他想起那一天他在浴盆里所看到的景象,還有那銷魂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