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君向陽神色凝重了起來,不過他也無法阻擋好事者去掘樹底。
沒多久,有人拿著白花花的銀子進來,那人的臉上蒼白得恍若見鬼了,他顫聲道︰「一百兩以上沒錯。」
四周傳來不同的驚呼聲,燕子比著柳青青拂袖道︰「這一百兩我也不要,我就用這一百兩賭妳嫁不成君向陽,讓妳曉得犯了我,是妳這一生最大的失誤。」
「那少爺打了宮姑娘怎麼辦?」
「妳沒听到惹到她的人非死即傷,看來少爺也活不久了。」
「那可怎麼辦?」
「我們也說過宮姑娘的壞話怎麼辦?該不會也活不久了吧?」這個才是大家心中的重點,畢竟還是自己的小命重要,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哪還管得了別人的死活。
「都是阿福跟表小姐胡說八道,如果宮姑娘真的要賴上少爺,今天哪會說走就走,毫不眷戀,而且看她這麼凶悍,哪里像是窯子里的姑娘,而且連小王爺那種富貴命都不敢惹她,像我們這種下人命,惹了她只怕沒幾日好活了。」
四周傳來不同的討論聲,燕子也不管,她大跨步就要走了,一大票的下人趕忙攔住她,討好道︰「宮姑娘,都是我們的不對,我們不該私下傳言妳的壞話,我們自己掌嘴。」
幾十人同時掌嘴,光是這幅景象,這轟雷的聲響,真是蔚為天下第一奇觀,但是燕子重重的哼了一聲,推開他們冷笑道︰「這時才放馬後炮,不嫌太晚了嗎?」
眾人見她無動于衷,帶頭的人一使眼色,眾人齊呼︰「宮姑娘,我們這就失禮了。」一群人齊涌而上,捉手的捉手,提腳的提腳,趕忙把燕子捉住,把她送到君向陽的床上,他們一致向君向陽說道︰「公子,只要宮姑娘跟你結成了夫妻,怎麼好意思用那身邪氣克你,還有克我們這些人。」
「對,王老六說得對,公子,為了我們,為了你自己,這個……這個……反正公子說得好,只要生米煮成熟飯,夫人要反對也無從反對,而且我們會聲援公子的,我們這就出去。」
想到她一身的邪氣,竟使整個不可挽回的情況瞬時改觀,君向陽看情勢竟一時逆轉得這麼快,不由得好笑。但是燕子瞪著他,從他的床上爬起來,她的怒氣仍是未消,「有什麼好笑的,你爺爺我要走了。」
君向陽按住她,讓她重新倒回他的床上,她一頭青絲披散在他的枕上,這副景象美極了,讓他的心不停的在他胸腔上急促跳動,他柔情似水的觸踫著她粉女敕的紅頰,「臙脂,我很抱歉君府里對妳的那些謠言,但是那些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我喜歡妳,喜歡到看著妳都會讓我的心攪痛起來,妳要是離開了,我會生不如死的。」他真摯的肺腑之言月兌口而出。
被他的語氣及表情所震蕩,燕子心中發熱,臉上發紅,怒氣消逝了一半,但是她仍嘴硬的道︰「騙人。」
君向陽表情變得有些哀傷,「我沒騙妳,否則我不會當眾說要跟妳洞房,我不會說要跟妳生米煮成熟飯,文弱書生的君向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妳難道不懂我的心嗎?」
「我……」燕子臉火紅了起來,怒氣竟奇跡似的消失無影,因為她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好吧,我原諒你了,可以了吧?」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她的表情著急了起來,「我要趕快去見雪蘿,她不知會被那個百里皓月怎麼樣了?」
「真的原諒我?」君向陽不讓她走,要她親口再說一次。
燕子臉紅的睇他一眼,爬起身在他臉上輕吻,那小孩子似的輕吻,卻讓君向陽心中動蕩得厲害,「這次是原諒你,但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我想你也不是那種會在別人背後放冷箭的無恥小人,一定是那個阿福跟柳青青看我跟雪蘿不順眼,才會在背後說我們壞話。」
君向陽激動的摟緊她,懷抱中的溫暖是他滿腔的熱情,燕子推開他,羞赧著朱顏道︰「要抱還多得是機會,我們先去看看雪蘿到底怎麼樣了?」
「妳說什麼?」君向陽驚駭的看著她嬌俏的小臉。
「我們快去看雪蘿。」
君向陽猛烈搖頭,「不是這一句話,而是上一句話。」
燕子含羞斂眉,朱唇欲啟還羞,她掩嘴一笑。
君向陽再也收不回他的眼光,光是這一笑,使她顯得那樣美,美得淡雅純淨且超凡月兌俗,使得全天下的美人都黯然失色,跟她相襯之下,憐憐跟青青,還有他腦里浮現的美人,全都是靠著脂粉點綴的庸脂俗粉,他現在相信為什麼古人認為真的有人美得一笑傾城,再笑傾人國。
「你呆呆的在看什麼?我說以後多得是抱的機會,我們還是快去看雪蘿。」
君向陽回神,听了她剛才的話心中狂喜,知道這句話是代表著她這輩子願意跟著他,再也不會與他分離,簡言之,就是她願意嫁給他了。
他的手被燕子牽著,但出了房門,他反握住她的縴縴小手,無言的情意在這雙互握的手中傳達交流,君向陽看著在他手掌中,被他緊緊握住的白小手,他的嘴角浮出喜悅的笑容,這輩子他是牽她的手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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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陣的涼風輕拂,在斜陽西下的涼亭中,是零落的兩條身影。
君家的下人早被百里皓月渾身散發的寒氣給趕跑了,只剩洪雪蘿一人垂首低眉,以不言不語掩飾著她滿心的慌亂。
百里皓月發出刺耳的聲音,「是真的嗎?妳真的在害喜嗎?」
洪雪蘿全身顫抖了起來,她細聲細氣的應了一聲「不」,猛力的搖了個頭。
百里皓月的臉色難看了半分,「不必說謊,有就是有。」
原本他還懷疑那床上的落紅血跡是真是假,但是既然那群人口中的邪星是個姑娘家,那洪雪蘿就不是什麼不知羞恥的女人,反而是他自己玷污了她清白的身子,是他自己大大的錯了。
百里皓月拉起洪雪蘿的手,要她抬起頭來,除了那床被上的事讓他心神不寧之外,還有一件事,時時刻刻縈繞著他的心神,讓他難以安眠,所以他質問的低語︰「我那天夜里有跟妳說話,我跟妳說了什麼?」
百里皓月看著洪雪蘿順從的抬起頭來,那宛若唐婉兒再生的容顏在他面前綻放,她眼里含著美麗淒傷的淚,縴柔得好似弱不禁風,看起來是如此的清雅可人,他的心軟了下來,口氣放柔了,「我是不是對妳說了一些話?」
他每夜都夢到那夜的景況,他夢到婉兒跟他提到舊時事,夢到婉兒吻著他臉上的疤,哭著對他說她好抱歉,夢到婉兒說她只愛他,不曾愛過君向陽,更夢到婉兒輕解羅衫偎進他懷里,與他纏綿到天明。
但是他知道這個人不是唐婉兒,而是洪雪蘿,他為自己每夜的夢境氣惱不已,在那夢境里唐婉兒與洪雪蘿是同一人,只是改了名字,但是那姿態、眼神跟柔情,仍是他的婉兒,他無法遏止自己一路迅速的奔來君家,但是他也不曉得自己來君家究竟要做些什麼?
難道正如君向陽所說,他只是來這里要看這個冒充了婉兒面貌,與他共度一夜的女子?
「你有對我說了一些話沒錯,你把我當成唐婉兒姑娘,問我還記不記得那一夜的月色也是這麼亮,你要幫她摘星星。」洪雪蘿輕柔的語音低低傾吐著。
百里皓月捉緊她的手,他的眼光炙熱得像一盆烈火,重點就是在這里了,夜夜他都夢到她回答了他那些別人永遠不曉得的話,就是這些夢境,讓他這些日子難以安眠,「妳是不是也有回答我一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