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女醫斗奸商 第14頁

「我不是說過姓沐的和蟑螂等級,都在我拒診的黑名單內,為什麼我還會成為沐家惡鬼的主治醫生,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是誰害我的……我不甘心,死不瞑目……」

淒厲的哀嚎聲有如鬼哭神嚎,在一室純白的院長室響起,白色的素面緹花沙發,白色的酒櫃和白色的辦公桌,連吊衣架都是白的,一片無垢的純淨。

可是在某個發瘋的女人進入後,小辨模地破壞了一下,潔白如雪的羊毛地毯多了幾道踩得很深的污痕,光滑如新的桌面上落下女人的手掌印數枚。

院長先生最愛的東方美人茶剩下一半,被嚎到一半的某人喉嚨干了給喝掉,他排成菊花圖樣的手工餅干像大戰過後的廢墟滿目瘡痍,掉落的餅干屑宛如細細密密的螞蟻排滿盤底,讓人想吃的降到谷底。

而院長先生不僅不能生氣,還要好聲好氣地安撫全醫院最優秀的外科醫生,期望她不要因一時失誤而失志,繼續奉獻無私的愛心,用高超醫術造福廣大的病患,醫院需要她,病人需要她,年年升高的營利需要她。

去吧!烈士,勇敢犧牲……呃!是把噴火龍的火給滅了。

「是你把人收下的,又是你開的刀,問也不問一聲就收人住院,杜醫生,身為有醫德的醫生,你的作法是對的,值得嘉獎。」如果她能不邊叫邊吃他的餅干就更好了,那可是他排了五個小時才買到的五行堅果墨魚亞麻仁雜糧餅

院長先生秦元澤自稱是學富五車的美食家,熱衷美食料理,實則是甜食控,舉凡蛋糕、草莓塔、水果餡餅、千層派和含糖的小點心等全是他的最愛,一吃就停不了。

最近在院長夫人崔真姬的監控下稍有節制,否則早已向橫的發展,胖到連腳指頭也瞧不見,身為護士長的崔真姬非常重視飲食均衡,每一口的卡路里都要算到精準,沒有偏差。

崔真姬在健康方面有些偏執,她認為醫護人員若不能把自身管理好,又憑什麼去照顧病人,這是原則問題,她自我要求的高標準從不妥協。

「我哪知道他姓沐,他又沒在身上掛名牌,人都快喘不過氣了還硬要指定我當主刀醫生,我不進手術室就矯情了。」把指定費提高一倍對方都眼也不眨的應了,這錢不賺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有冤大頭不宰要宰誰。

而且說實在的,她有點被激到,當時那位穿著貂皮大衣的貴婦惹到她了,她才想用行動教訓對方,讓她別再狗眼看人低。

「你要不要去治治認人障礙的毛病,要見個七、八回才能認出人,一超過半年不見又把人忘個精光,以後遇到了結仇的看你怎麼辦。」她惹禍的本事比結善緣快,不可不小心。

杜朵朵忿然的咬了一口藍莓瑪芬。「不然你以為我板著臉裝酷是為了什麼,一來是不想交自來熟的朋友,見了人像沒遮蓋的臭水溝,臭氣燻天的說上一堆不好笑的冷笑話,二來是防惡犬,誰靠得太近就凍死他,想尋仇?沒門!」

吃飽撐著的閑人哪知道她裝得多辛苦,不敢大聲笑怕露出可愛的小虎牙,全身上下發射冷凍光束讓人退避三舍,不交朋友是怕麻煩,她哪有閑功夫四處去認人,維持不遠不近的交情,她累別人也累,不如就此拆伙。

說沒有遺憾是騙人的,總有幾個特別知心,不過一想到要費心聯系,她光想就覺得煩,朋友往來貴在真心,若是多了刻意就失味了,久而久之再好的感情也會轉淡。

所以她很理智地做了決定,認不出人就認不出人吧!反正她記得住名字,以名字認人總錯不了。

何況人的一生會遇到多少人呀!一個個都牢記在心那多累,有時間做點別的好過糾結在微不足道的小事上。

「嗯!你裝得很像,旁人看不出你的本質是歇斯底里,只記得你過人的醫術還有與個性不合的冷艷面孔。」她很美,宛如長了刺的火焰花,美得張狂卻踫不得。

杜朵朵沒好氣的一瞪眼。「學長,你這話是在安慰嗎?怎麼我听來有點諷刺的意味,我幾時歇斯底里了。」

現在。秦元澤沒膽說出事實,只能心痛地看她糟蹋食物。「我是說一點小小的錯誤不用放在心上,人有失手,馬有亂蹄嘛!你睡飽點就忘記了,明天又是風和日麗的好天氣。」

「……姓沐的搬到我家隔壁,成為我的鄰居了。」她說得咬牙切齒,一臉怨恨。

「呃!這樣呀!你……節哀順變,日子總要過下去……」秦元澤陪著干笑,還真說不出勸慰的話。

冤家路窄,這能怪誰呀!偌大的城市住了幾百萬人口,偏她運氣那麼差,仇家近在咫尺。

真應了那一句話,不是冤家不聚頭,巧得叫人無言以對。

「學長,我家沒死人,用不著節哀順變,你把這四個字寫到白布上,送給姓沐的死老頭,放他早日榮歸西方極樂。」她肯定一身白去送花圈,人死要結伴,希望沐老頭拖兒帶女不孤單。

他咳了咳,差點被口水嗆到。「不好吧!我們開的是醫院不是殯儀館,等老先生百年了再送也不遲。」

觸人霉頭的事他做不出來。

「他想長命百歲?作夢,缺心少肺的人活到現在是閻王不收,預備讓四方小表活活的生吞他。」人無報應天理不彰。

「……」秦元澤默言了。面對一心要宣泄怒氣的鐵娘子,少說少錯少造口業。

其實她也只能嘴上吐兩句氣話而已,還真能把手術刀磨利了,一刀下去開膛剖月復不成。

說是深仇大恨不至于,全是日常小事累積而成的陳年舊怨,沐女乃女乃在世時兩家還走得很勤,杜朵朵曾經很不情願地喊過沐奚世一聲沐爺爺,向來用鼻孔看人的沐奚世也給過她一根棒棒糖。

只是人死如燈滅,人情薄如紙,沐女乃女乃過世不到一年,沐家人的嘴臉就變了,一開始是不準杜家的人抄近路越過沐家的圍牆,接著漸漸地越來越疏遠,見了面也不打招呼。

很強烈的對比,富人與窮人。

沐家出入是名車,往來是仕紳名流,穿得是燙過的名牌新衣,他們一雙鞋子的價錢是杜家一個月的開銷。

而杜家坐的是公家配給的警用機車,玩在一塊的是附近商販和警察的小孩,衣服沒破就穿到縮水,省吃儉用才能買教科書,沒有錦衣玉食卻有滿滿的笑聲,在貧窮中尋找快樂。

也許是杜家人沒過得如沐家人所想的困苦,一家人雖然不富裕卻開心的笑著,這引發沐家人的不滿,認為窮人不該有歡笑,要哭喪著臉過日子,否則沐家人賺那麼多錢算什麼。

小小的沖突越演越烈,最後演變成兩家交惡,而沐家的仗勢欺人終于讓杜朵朵發火了,她翻過圍牆跑向沐家燈火輝煌的正門,朝正在辦生日宴會的壽星揮出一拳,當場把他的鼻梁打斷,血流如注。

當時在場不少的沐家親友,看到這一幕全嚇傻了,事後議論紛紛讓沐家人丟盡了顏面。

因此才有後來的逼人搬家,這件事就是導火線一沐奚世親自出面向警方高層施壓,然後其子沐偏年再捐出一千萬給警察之家,劉菊芳帶人去市議會鬧,而後才有拆除警察宿舍一事。

杜朵朵一家是由父親昔日的同事口中得知事實真相,這下真是結下仇恨了。

「你叫完了沒,杜醫生,我老公不是你的情緒回收桶,不要一直吵得他不得安寧,你想放下你的病人不管嗎?」院長辦公室的門被拉開,探進一張圓臉女性,狹細的雙眼一眨一眨的,似有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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