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女醫斗奸商 第12頁

「媽咪,你在摧殘民族幼苗。」溫款兒鼓起腮幫子。

「哼!」杜朵朵根本不理她,直接把裝了早餐的紙袋塞入她懷中,愛吃不吃誰管得著。

兩人瞪過來瞪過去的,渾然忘了門邊還站了一位備受冷落的鄰居,而曾在包子里摻沙的沐東軒面色微哂,他沒想到那麼久遠的事,受害者還記得一清二楚,不時拿出來說上兩句。

「咳咳!敦親睦鄰促進社會和諧,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順道送你女兒去學校。」他開口提議。

「她女兒?」

「我女兒?」

看到表情怪異的「母女」倆,沐東軒心里也打了個突,他說錯了什麼嗎?「有什麼不對?」

兩人防賊似的看了他老半天,似乎對他的提議感到莫大的威脅,好像他是人蛇集團的首腦,專偷小孩子去賣。

「媽咪,他是誰?」溫款兒問出這句話時,沐東軒當下有被打了一拳的感覺,胃很痛,小女孩這句話很傷人。

第4章(1)

「如果不是真心來探病就給我滾回去,我還沒死讓你們很失望吧!再努力點多氣我幾回就如願了,我那些百兒千億的遺產就落入你們手中,不用太心急……」

住院三天,從加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期間還差點因為血壓驟然升高而爆血管,在藥物控制下稍微和緩的老人臉色紅潤,嗓門大得連牆上的風景畫差點都為之震動。

從他開完刀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像是顆一觸即爆的炸彈似的四處找碴,一下子嫌加護病房太小,不夠豪華,沒有二十四小時隨侍在側的專業管家,一下子大罵醫護人員長得丑又一身消毒水的藥味,要他們有多遠滾多遠,別來妨礙他養病的心情,一下子打翻營養師開的餐食,說是喂豬的,難吃。

總而言之沒有一件事順他的眼,看誰都送上兩記眼刀,嫌東嫌西,說牆白得難看,點滴瓶掛得太高也謾罵一頓,吃藥打針他給人白眼看,是個十分不配合又顧人怨的病人。

不過他錢出得高,醫護人員也就少了怨言,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看在錢的分上,他刁難再多也當耳邊風,他愛罵就罵吧!反正無理取鬧的病人不只他一個,忍著忍著就習慣了。

甭僻的老頭嘛!別和他計較。

「爺爺,口渴了吧?吃片隻果。」補充水分和體力,罵人也需要力氣,而他吼了好一會兒。

「這是什麼鬼東西,坑坑巴巴的,你……」一片多汁的隻果塞入嘴里,暫時堵住分貝越來越高的嘮叨。

「那叫隻果,看到了沒,紅紅的隻果皮總認得吧?至于果肉就將就點,我能削完一顆已經很不錯了。」看著厚薄不一的畸型隻果,沐東軒大口咬上一口,留下整齊的齒痕。

「你那是什麼語氣,當我是小孩子哄你們這一家老老少少都是討債的,不把我氣死不甘心是不是,我偏要活得比你們長,看誰能從我手掌心翻出新花樣。」他等著看不肖子孫如何翻騰,他一日不死就沒人能從他手中拿到半點好處。

從年輕到老,如今七十有五的沐奚世仍不改其強勢作風,他這一生霸道慣了,也習慣掌權,即使年紀一大把了還是學不會放下,專制地想掌控所有人和事。

由他制定的秩序不能亂,安排的步驟得一步一步照走,他是絕對的權威,不允許有人違抗。

他是一座強大的山,屹立不搖,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是渺小的。

「不想被當成孩子就拿出長者的風範,我們這一家還不是你傳下來的,你的不肖子孫全和你同姓沐。」沒把兒孫教好能怪誰,他從小教育出來的從來不是父慈子孝那一套,沐家人只學過如何在商場上你死我活的競爭,只知道誰能勝出誰就是強者。

「什麼態度,說一句頂十句,以為翅膀硬了就能飛嗎?我動動嘴皮就能把你拉下來,你那個心大的大哥等著一腳踩扁你呢。」虎視眈眈的強敵在身側,不信他能無動于衷。

不以為意的沐東軒淡然揚唇。「爺爺還是靜下心養好病,別管我們兄弟的龍爭虎斗,剛從鬼門關前繞一圈回來的人要覺悟,你離死真的不遠,犯不著把‘死’字時時刻刻掛在嘴上,上好的福字楠木棺材已為你備下了。」

真想死就不會同意開刀,再撐上一小時也就沒氣了,心血管阻塞去得很快,只要腦部停止運作,身體其他器官也會跟著停擺,心肺功能衰敗而逐漸死亡。

嘴上說得很灑月兌,其實還是怕死,人在最終那一刻仍想活下去,不然他也不會毅然決然的下決定,不管是否有家屬在場,簽下有可能一睡不醒的同意書博一回運氣。

一听孫兒話中的嘲諷,沐奚世氣得直瞪眼。「你回去,不要來看我,一個個都是心黑的,不懷好意。」

「我也不想來,抽簽抽中的,你曉得我有多忙,這會兒該在與各國商界大老協議下半年度的合作,陪你三小時我至少損失十幾億的利潤。」他說得直接,以利為出發點,孝心是有,但少得可憐,沐家人關起門來是不講仁慈的。

上梁都歪了,下梁怎會正,生意人講求的是快、狠、準,一擊必中,仁義孝道在其次,多了不能賣錢,少了也無妨,他們要的是壓倒性勝利,其他事並不重要。

「你這目無尊長的混球!真當我治不了你?!你現有的一切是我給你的……」心髒忽地揪痛的沐奚世一手捉住胸口,喘氣聲急促,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血壓又升高,臉色漲紅。

「喝口水消消氣,干麼和自己過不去,人都在醫院了還不肯消停,真要把命搞丟了才痛快?」沉下臉的沐東軒起身倒了杯溫開水遞給祖父。

痛得不想開口的沐奚世睨了他一眼,慢慢地吐了口氣緩和情緒,待激動的心情平復,胸口才不再一陣一陣的抽痛。

「要不要按鈴叫醫生來看一下,你死得太早對我沒好處。」他用諷刺代替關心。

這是沐家人的溝通方式,從不對人說出心底的感受,彼此的內心都有一堵牆,不允許別人進入。

靜默了好一會兒,沐奚世才開口,「你該知道我有多重視你,在你們三個兄弟之中我獨獨挑中你培養,那是因為你有足夠的魄力也夠果斷,有領導能力,可以果決的當機立斷,不拖泥帶水。」

東岳在工作上的表現有目共睹,絕對是不容小覷的對手,可惜為人剛愎自用,武斷獨行,不听任何對他有益的建言,無容人雅量,公司交到他手中會成為一人集團。

這並非經商之道,一個人下決策太危險,動輒傾覆于一時,大廈將倒無人相扶便會毀于瞬間。

「不是因為我母親?」她帶來大筆的嫁妝挹注資金,佔公司股份百分之三十,將當時面臨轉型期的企業增資改為集團。

豐神集團的前身是沐氏企業,曾有過周轉不靈的困境,沐偏年娶了加拿大華人商會會長之女關月荷,得其岳父的相助才度過難關,再創前所未有的事業高峰。

但是那時的沐偏年已有交往多年的女友劉菊芳,而且論及婚嫁,後來因兩大家族的聯姻被迫分開,劉菊芳因此墮掉月復中胎兒遠走他鄉,對搶走她男人的關月荷痛恨甚深。

只是關月荷一直難以受孕,後繼無人,沐偏年才以傳宗接代為由接回失聯多年的初戀情人,想重續舊夢。

只是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再也找不回原來的感覺,分開幾年後的兩人各有際遇,沐偏年愛上他溫柔可人的妻子而不自知,劉菊芳則日子過得不好產生偏激想法,對害她生活淒苦的人更加痛恨,一心想奪回屬于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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