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前妻走了,家也亂了,現任的妻子什麼也不會做,連對長輩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除了逛街和購物能引起她興趣外,其他事完全入不了她的眼。
前妻的好是現任妻子所不能及的,偏偏他沒有能力留住前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帶著可愛的女兒離開他的生活。
溫仁隆不是冷心的人,他早就想來探望無緣的妻女,只是現任妻子和母親的阻止才遲遲未能成行,而今……
不一樣了。
「呿!說得比唱得好听,不就是一塊吃不著的大餅,五年前你怎麼不說這句話,其至是更早之前,當你媽罵款兒是賠錢貨時,你這個當父親的有跳出來保護女兒嗎?她被你媽從樓梯推下去時,你有阻止你媽嗎?」好在只有三階,否則那條小命還留得住嗎?
「朵朵,過去的事是我的錯,我向你們賠不是,全是我愚孝造成的結果,如果你肯給我一個機會……」他知道錯了,也有心悔改,一位賢淑溫柔的妻子比家財萬貫還重要。
「等等,你說什麼機會?」一听就覺得不對勁的杜朵朵連忙出聲阻止,她的危機意識立即抬頭。
溫仁隆頓了一下,臉色不太自在的說道︰「我母親說款兒姓溫,是溫家的孩子,理應認祖歸宗回溫家來,母女連心,她也不拆散她們母女倆,要讓母女倆一起歸家。」
「我記得你再婚了。」他妻子還很囂張的到她家「嗆聲」,說她肚子里懷了溫家的金孫,叫大姐她們不要妄想有回去的一天。
「……是的。」他回答地澀然。
「那你老婆呢?又離婚了?」他換老婆的速度還真快,平均五年一個,還回收再利用。
又?
沐東軒驀地捕捉到關鍵字,「又」代表是結兩次婚,款兒十歲,十年前朵朵在美國,那她如何分身回台灣生孩子,難道……他錯漏了什麼嗎?那孩子明明喊朵朵媽咪,與她又長得十分相似,都有一雙聰慧早熟的眼楮。
不知是陰錯陽差還怎麼的,沐東軒一直認定溫款兒是杜朵朵的女兒,盡避她也叫杜暖暖「媽」,但小丫頭和杜朵朵的相似度更高,這個誤會至今沒人為他解開。
「沒……沒離,還住在一起。」在杜朵朵越來越狠厲的瞪視下,他的聲音也越說越小聲,顯得無力。
「沒離……嗯哼!你倒是把膽子養大了嘛!沒離也敢帶前妻、小孩回你那個爛到不行的家,你當我們杜家沒人還是全家死了,欺人太甚也該有個限度。」不揍他她難以泄憤,竟敢跑到她家門口羞辱人。
「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暖暖,快救我,你妹妹又要打人,她好凶……」
他當初斷掉的肋骨好不容易才養好,可不能再斷一次,躺著無法翻身的滋味太難受了。
想起挨揍經驗的溫仁隆一見到前小姨子舉起握拳的手,當時的陰影隨即涌上,他面色發白,雙手抱頭,不怕丟臉地找前妻庇護。
「好了,好了,別打他了,好歹是款兒的爸爸,給他留點面子。」迫不得已的杜暖暖出面替前夫求情,雖然兩人緣盡情也了,但畢竟曾經是愛過的人,不好讓他太難看。
「他都踩我們的臉了,你還替他說話,當初要不是他們一家太過無情苛薄,款兒怎麼會成為沒有父親的小孩,大姐,你可別說你原諒他了。」那她直接將人分尸,省得留下懸念。
「朵朵,你冷靜點,我並非替他說話,而是覺得我們跟他已經是兩家人,沒必要和他計較太多,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只要自己過得好就是對他最好的報復。」她不記恨。
那是她成長的一部分,有苦也有甜,記得好的,忘掉不好的,人的一生很短,犯不著在苦海中沉淪。
杜朵朵難得用贊許的眼神看向自家大姐。「大姐,我以前小看你了,你是有大智慧的人。」
笑了笑的杜暖暖一臉無奈。「受過教訓總要長點見識,要是讓自己過不去,難過的是愛我的家人。」
她指的是妹妹,妹妹為她做了很多,差點連醫生也當不成。
「听到沒,溫大頭,你已經是過去式了,不要再來騷擾我們,款兒是你的女兒沒錯,但你沒盡餅身為父親的責任,少來自作多情。咱們坦白點吧!別再假惺惺裝慈父,真的很難看。」
生而不養,養而不育,枉為人父。
想到家里的一團混亂,父母的責怪和妻子的不善理家,溫仁隆硬著頭皮說出此行的目的。「我真的只是想帶暖暖和款兒回家,家慧她不會帶孩子又忤逆我爸媽……」
說穿了,他要的是一個全能的管家婆,有了比較才知前妻的好無人可及,他妄想一夫二妻同居一室,既有人在家替他照顧好一家老少,又有個帶得出門的有錢妻子。
「不行,暖暖是我的,你不準……」
必山河的話說到一半,一只大手突然將他推開,面容噙笑的沐東軒走上前,長臂一仲攬住女友的肩。
「容我問清楚,我實在非常納悶,溫款兒小朋友到底是誰的孩子?」他有種東家菜種到西家園的違和感。
此話一說,所有人都用訝異的神情看向他,包括躲在門邊偷看的溫款兒本人,他們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外星人,差一點要問他來自哪個星球,乘坐的太空船停放在哪里。
「沐……呃!東軒,你和朵朵交往了好一段時日,都沒人告訴你款兒是我的女兒嗎?」杜暖暖很小心的說道。
他沉默了……很久,嘴邊的笑容有點扭曲。「原來如此,是我搞混了,杜朵朵小姐,你是不是一直在誤導我。」
頭皮發麻的杜朵朵死也不承認自己當初真有此意圖,只是後來忘了糾正。「有嗎?這不是大家都曉得的事,哪需要明說,不信你問你家人妖小舅,他連中文都說得不流利了,可是他從沒搞錯過。」
「沒錯,沒錯,款兒和暖暖長得多像呀,我一眼就看出她們是母女。」肖想人家大姐的關山河很配合地直點頭。
「听說朵朵覺得款兒沒父親但有諒個媽咪,半店不比別人差才讓款兒叫她媽。」
「那是我白長了一雙眼,有眼無珠,以為她是你的女兒,我連公主房都布置好了,是粉紅色色系,可惜要重新粉刷了。」果然是當局者迷,他想得……太多了,一步步算得太精準。
「我去,我去,我去住,我喜歡粉紅色。」渴望當個公主的溫款兒從門後沖出來,一臉諂媚。
「是呀!不用重刷了,等以後我們結……嚇!你好詐,用話釣我。」看外甥女歡喜得快要哭的神情,杜朵朵不忍她失望,本想說等他們以後結了婚再接她來小住,可一開口忽覺不對,沐東軒猛地發亮的雙瞳分明是設了陷阱,引她往下跳。
「朵朵,你很調皮。」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的沐東軒握起女友的手,兩人手心一握……很閃。
「咦!那是什麼?」
什麼是什麼,為什麼每一雙眼楮都興奮地看她……的手?一頭霧水的杜朵朵覺得自己像動物園里的小熊貓圓仔,任人觀看。
「恭喜恭喜呀!朵朵,終于要結婚了,女乃女乃和媽一定很高興,她們天天盼著你有個好歸宿。」沐家老二的人品還不錯,任她打任她罵的,應該會很幸福……吧?
「是呀!結的好,我也要跟暖暖結婚……哎呀!誰踩我腳……」關山河大聲地嚷嚷,回頭一看是杜暖暖。
「誰要結婚?」怎麼她听得迷迷糊糊的?
「你呀,連戒指都戴上了還想瞞人,我們是一家人又不會笑你。」這朵朵呀!也會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