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總管對她懷孕可視為一件大事,小時到大,反正她未嫁人前,都可視為小孩子,所以才容許她胡來的亂穿些他看不入眼的衣服,現在她懷孕了,為了小寶寶,他絕不容許她再任性下去,「不行,我說我幫你選就幫你選,以免你又去買像這一類的衣服。」說著,又抖了抖那件短小輕薄的衣服。
香怡想要開口,閻雷早她一步說話,「那我們都陪她去買吧,言總管,你看得中意,也要香怡喜歡穿啊,不如我們一起去買,言總管跟香怡若是同樣都覺得好,我們就買那一件如何?」
這總算是個中庸的方法,香怡跟言總管都點頭,閻雷見他們終于不再為衣服的事情爭執後,才笑道︰「那我帶香怡上去休息了。」
她才剛跨上樓梯,言總管看她的走路方式,又有話說,「你這女孩子,有了身孕,怎麼這樣蹦蹦跳跳的上去?要沉穩一點,听見了沒?」
她還沒說話,閻雷就低聲的笑出來,在她耳邊低聲道︰「言總管等你懷孕這—天等得太久了,他昨晚一夜都沒睡,一想到懷孕的你要回來,他不只在紙上寫注意事項,還在喃喃自語要叫你注意什麼,你若看到,你就知道他好像自己要當外公一樣,你懷孕這段期間,就乖乖的順著他吧,連我都不敢違反他的話,我們若頂嘴,恐怕他還會爆跳如雷呢。」
香怡一想到滿頭白發的言總管,昨天搔著頭寫注意事項,也不由得嘴角露出微笑,就不太在乎他的噦嗦,只因為他的噦嗦全都是由于他對她有一份對女兒般的感情,所以這次對于言總管的管東管西,她樂意的大聲應了個是,「是,言總管,我會注意的,你把你的注意事項拿出來給我看,我把它記在腦子里,你就不必每一件事都對我說了。」
言總管一被人說破他昨天熬了一夜寫注意事項,滿是皺紋的臉龐不由得紅通,一定是閻雷昨晚偷看他在干什麼,他為了掩飾尷尬,胡亂的揮著手,「快上去休息,我等會再拿給你看。」
香怡做了一個敬禮的動作,言總管笑得連假牙都露出來,吁了一口長長滿足的氣,「你乖一點,大小姐,你爸跟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現在你總算承認閻雷少爺在你心中的地位,所以我們得快點準備婚事,可不能讓小女圭女圭落地後,他爸媽都還沒結婚,那成什麼樣子。」
閻雷吩咐,「言總管,等會我下來跟你談婚事的一些籌備事項,我先送香怡上去休息。」
言總管點頭,閻雷就帶著香怡上去房里休息,再交換一次濃情的吻之後,閻雷才下來,認真的跟言總管討論婚禮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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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一場婚禮根本沒有香怡介入的余地,因為已經由閻雷跟言總管全部包辦,若是她有什麼小小意見,這兩個男人都是有志一同的皺眉,「不行,那婚紗太露了,你不能穿那種衣服。」或者是,「這婚宴的菜你也不能點那一道,那對小孩子不好。」
她若還要插嘴,這兩個男人就一起夾擊她,最後的說法總是,「拜托你,把你的身體照顧好就行了,其他的你安心,由我們來辦。」
說來說去,都是怕她太累,不願意讓她忙這累人的婚事,但香怡有時真的很氣他們兩個大男人的態度。
不過這兩個大男人若是一到晚上,不談論婚宴的時候,兩個人又爭相恐後的陪在她身邊,若是肚子動一下,他們兩個便會手舞足蹈,比路邊的瘋子還夸張,又讓她白天的氣全都消失一空,畢竟處在這麼受寵的環境下,誰還真正生得了氣。
而且言總管將她的懷孕視為大事,每夜閻雷還沒回來時,他就親手炖了一碗補湯要她喝,那補湯又苦又濃,只有難喝至極可以形容,香怡一開始不忍拂逆言總管的心血,就乖乖的喝下,但喝了一個禮拜,要她再喝,簡直是苦死人的折磨,她就開始想借口推托。
言總管見她這麼不受教,不由得輕斥,「你這小孩子太不受教了吧,這湯喝下去,對你有幫助的。」
「拜托,醫生都說孩子很正常,言總管,拜托你不要再炖這些了,這好苦喔,我喝不下去啦。」
「胡說,前一個禮拜還不是喝得好好的,懷孕的人喝這個最好了,你媽媽當年也是喝這個,才讓你長得這麼好。」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僵持著,言總管的意志堅定,香怡也絕不示弱,言總管看她一臉絕不再喝的表情,忍不住的哼了一聲,「快喝,沒得商量。」
香怡用力的搖了一個頭,言總管莫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你這孩子個性這麼別扭好強,真不知道當初閻少爺是看上你哪里,明明那時只愛剪個男生頭,像個蓋世太保一樣的跟人混太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幫主的兒子,只有這個家伙一眼就看出來你是個絕世大美女,還跟幫主講他要你,我看閻少爺的審美觀有問題,否則你那中學時的混混模樣,實在是難以入目,就算我拿著你那時的照片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來你到底哪一點能吸引得閻少爺神魂顛倒。」
他講的這一段往事,香怡從來不知道,她老爸沒提過,要從閻雷口中套出這種消息是更不可能,她不由得張大嘴巴,一臉求知若渴的表情,「言總管,你剛才說的事可不可以說得更清楚一點?」
言總管輕拍一下桌子,小小的震動桌子上那一碗裝滿補湯的藥汁,一臉記不太清楚的表情道︰「這件事我有點忘了,讓我想想看,行不行?」
他要什麼,做得這麼明顯,香怡哪有不明白的,立刻不說二話,皺著眉頭,拿起那碗又濃又苦的藥汁吞下喉嚨,就算被逼出難受的淚水也不在乎,好不容易那藥汁見底,她把碗放回桌上。
言總管輕探一下頭,見到她總算喝了才一拍大腿的大聲說︰「我想到了,也記得清清楚楚了,不過這一件事,我明天再說。」
香怡一臉受騙的表情,言總管卻搖搖手,「我也不是要讓你白喝,我告訴你另外一件閻少爺多愛你的事,你若知道,只怕你會痛哭流涕,想著這些年你實在對他太壞了。」
見她不信的揚起下巴,言總管便開始說起往事,「你爸剛過世時,幫里那麼快就轉變成公司,你想反對的人不佔九成,也有八成,甚至有人認為那是閻雷少爺故意要踢掉你的繼承權,把大權攬在手里,所以趁著你爸死時,趕快弄一個辦法把幫派轉到自己手里,這事你知不知道?」
她並不知道,因為她爸爸過世沒多久,她就發現閻雷竟跟一個大他一倍的女人躺在一起,怎不氣得她立刻就要搬出去,隨即對整個幫派不聞不問,以免遇到閻雷就有氣,況且有閻雷在,這幫派又怎麼會出問題,所以她是安心。
「你一定不知道,少爺也不準別人提,那時幫里的狀況很糟,謠言滿天飛,閻雷少爺用的最大的理由就是他不想看你再被人家綁架,他還當著幫眾發誓若是這間公司成功了,他什麼錢也不拿,錢全部歸你所有,董事長他永遠拱你上任,他只拿他任內的薪水。」
香怡知道她爸爸遺產一半歸她,一半歸閻雷,她只拿走她的那一份,但是至于閻雷有沒有拿走他的那一份,她並不知道,也沒有探查。
「他說得這麼肯定,還當著神像面前發誓,混黑道的人很信鬼神,他都敢這麼做了,自然他後來的改革雜音也就消失不少,他可是全都是為了你,想要你活得快快樂樂,想想看,自從他改革幫里,讓那些真正愛打殺的人拿著大筆的錢出去,不愛打殺的人留在公司發展,不讓任何混蛋因為利益糾葛來煩你,綁架你,你才能在外頭過得這麼快樂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