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煞突地扣住他的腰將他拉近信道護欄邊,對著天井大聲宣告︰「全部的人都給我听著,這小子是我的人,沒我的允許誰也不許踫!」
整個監獄頓時鴉雀無聲,待邪煞離開護欄邊才又慢慢熱絡起來——「邪神都那麼說了,還有誰敢踫那個小美人?又不是存心找死。」
「就是啊……」
……。
展令揚對這個不知為什麼一直護著他的怪胎愈來愈覺得有意思,正想上前去逗他玩,無意間瞄到了莫扎特的身影。
「該回房準備吃晚餐了,晚餐後房門就會上鎖,快跟我回去。」邪煞催促著。
「就來了,親愛的。」
邪煞無言地駐足,冷冷的瞪他︰「你最好給我安分點!」
「沒問題。」才說著就纏上人家的手臂,言行不一的企圖昭然若揭。
邪煞礙于眾目睽睽之下不好拆自己的台,只好任由展令揚對他做他最討厭的肌膚之親。
懊死的渾小子,分明是吃定他!
不過令他百思不解的是︰這個愛笑的小子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怕惹毛他?
在另一個特別室里,和大家一樣听力很好的雷君凡心中亦充滿了疑惑︰令揚竟然和邪煞關在一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有,看邪煞對令揚那個樣子,難道令揚真的被他……不是他太多心,畢竟監獄不比外面的世界,男人侵犯男人的事天天都發生,何況令揚年輕又帥氣,更是獄中的搶手貨。
他可不是壞心詛咒自己的死黨,因為他也深受同樣的困擾。才想著,又來一個想上他的男人了。
這回最不妙,來的居然是強暴狂瘋馬!
「小美人,你的姿色一點也不比邪神那個差呢!就讓老哥我來好好疼愛你吧!」瘋馬說著,便充滿邪穢企圖地逼近雷君凡。
雷君凡倒是面不改色,冷靜自持地加以警告︰「你最好別靠近我。」
「唷——發小姐脾氣了!我就是要靠近你,怎樣啊,小美人?」瘋馬邪笑著,冷不防地撲上去,以絕對的力量優勢環抱住雷君凡的腰。
雷君凡並未多做反抗,瘋馬對他則是愈靠近看愈喜歡︰「不反抗啦?那最好。你最好繼續乖乖的讓我疼你,否則可別怪我弄斷你漂亮縴細的手腕和修長好看的雙腿。來,親一個。」
說著,他便噘起章魚狀的嘴,對準雷君凡的唇用力吻下去。
不過卻在還差了一公分距離時,被雷君凡點了穴道,定住不動。
雷君凡善用練中國功夫習得的好身手,輕而易舉地自瘋馬那雙似蟹鰲般的鐵臂溜掉,理了理微皺的衣服,才平板地對定住不動的瘋馬道︰「我不是警告訴你別靠近我了嗎?」
為了懲罰他的不听勸告,雷君凡解開了瘋馬左腳的穴道,把他的左腳往後拉抬得高高的,然後再重新點穴。
于是瘋馬的姿勢就像芭蕾舞劇《天鵝公主》中的一個名Pose——雙手環交于胸前,螓首微頷,單腳站立,另一只腳往後高抬,像蜻蜓點水般優雅。
對!就是你想象中那個Pose!
只可惜讓高頭大馬的肌肉男瘋馬來表演這個Pose實在非常不稱職,可說是惡心得令人食不下咽。
何況他還嘟著一個狀似章魚的嘴,更教人不堪回首。
雷君凡為了自己的視力和食欲著想,決定費點力氣,把這座「肉鵝丑男」人肉雕像移到外頭去,而且說做就做,完全沒把瘋馬快氣瘋的眼神當一回事。
稍後,兩位獄警送來晚餐。這兩位獄警不是別人,正好是向以農和曲希瑞。
兩個人遠遠地看見有礙觀瞻的「肉鵝丑男」雕像時便已心中有譜,雙雙強憋著笑意,對「肉鵝丑男」雕像視而不見的替雷君凡送上晚餐。
「很不錯的杰作,取名了沒?」向以農打趣的問。
「人家叫「天鵝公主」,他就叫「肉鵝丑男」吧!」雷君凡隨口胡謅。
「真絕!」向以農差點憋得岔了氣。
曲希瑞接著問︰「你還好吧?這家伙就是瘋馬吧?」
「我是還好,我比較擔心的是令揚。你們應該知道了,令揚居然和邪煞關在一起,再加上剛剛那精采絕倫的「枕邊細語」,我實在擔心令揚他是不是——」雷君凡說不下去。
「安啦!邪煞那家伙根本對男人沒興趣,反倒是令揚那小子一直吃定人家這點在欺負人家才是真的。」向以農還真有點同情邪煞。
「你確定?」雷君凡還是不放心。
「別忘了我可是演戲天才,什麼是真的感情流露,什麼是虛情假意在演戲都難逃我的法眼啦!反倒是希端的處境比令揚危險。」向以農吐了一口氣。
「怎麼回事?」
「還不都是典獄長害的,好死不死的看上我的美色,動不動就想對我毛手毛腳。」曲希瑞一提起那個色瞇瞇的典獄長就一肚子火。
「無妨啦!反正你應付自如嘛!」向以農一想到典獄長那令人發噱的表演,就忍不住又低笑不已。
「敢打我主意當然就得付點代價。」曲希端邪里邪氣地道。
雷君凡實在好奇死了曲希瑞究竟是怎麼對付那個有斷袖之癖的典獄長,若非情況不宜,他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這會兒只好先按捺下來了。
「好了,你們該到別的囚房送飯了,免得招人起疑。還有,順便幫我把外頭那個不堪入目的丑雕像搬走,別讓他影響我的食欲。」雷君凡連一眼也懶得看。
「行啦!」
向以農和曲希瑞好人做到底的把「肉鵝丑男」雕像搬回瘋馬自己的特別室上鎖,預防他又跑去騷擾雷君凡。
好不容易終于來到了邪煞和展令揚的囚房。
「吃晚飯了。」曲希瑞和向以農刻意拉高音量,引起展令揚的注意。
「謝啦!」到房門邊端飯的果然是展令揚。
他趁著端盤子之際,悄聲對兩位好伙伴道︰「半夜三點到君凡那里集合,我找到莫札特老兄了,就在我的正對面那間上了鎖的囚房里。」
「知道了,我和以農會先過去看看。」
「那就謝謝兩位仁兄的飯了。」展令揚一臉滿足的端著自己的份,坐在邪煞面前開開心心的大快朵頤。
邪煞淡漠地問︰「你就不會順便幫我端嗎?」
「你又不是沒手沒腳,干嘛不自己來?」和展令揚走得近的人都知道,想和這個專門耍賴的小子共生而不餓死,一定要把「自力更生」的鐵則銘記于心。遺憾的是,邪煞似乎沒悟透這點。
瞧他動也不動的繼續坐在那里盯著展令揚,等著他良心發現的呆相就足以證稍後,展令揚真的良心發現了,居然移動尊褪去幫邪煞端飯。
邪煞見狀,心中稍慰。這小子還是挺上道的!
哪知他叉子才執起,展令揚就先把他盤子中的肉片叉走了一大塊。
邪煞呆楞了數秒,回神時又被打劫了第二次。
「你這個——」他不該天真的以為這小子會真的那麼好心,是他的錯!
展令揚一點罪惡感也沒的說明︰「要人幫你做事總是要付代價的,對不對?親愛的邪老兄。」
邪煞突然有種掐死他的沖動。該死的渾小子!
※※※
接近秘密會議時刻之際,向以農原本還擔心有邪煞在,想接展令揚出來和他們會合很難。
幸運得很,邪煞不待向以農去開門鎖,便自力救濟的開了鎖又上了鎖,獨自消失在闃黑的信道盡頭。
向以農左右觀察了一會兒,確定四下無人,邪煞也暫時不會有折返之虞,便立即幫展令揚開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