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狼來了! 第6頁

「不可能的事,誰都知道傲龍記是禁毒的。再說,人人皆知我們傲龍記不是黑道組織,而是個以供應資金和軍火武器為主的獨立集團,不可能搞黑道幫派那種販毒的不良勾當。」蓋支就事論事地為傲龍記申冤。

「我們本來也不相信傲龍記會做這種事,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教我們不得不信余志威說得痛心疾首,停頓了一會兒,才又說︰「殺死我父親的人是仇峰,人人都知道仇峰是安承羽手下的心月復大將,專門負責和東南亞一帶的黑道組織打交道,直接听命于安承羽的執行官。如果不是安承羽下令他行動,仇峰會殺我父親嗎?」

「仇峰不會干這種事。」安承羽面罩寒霜地否決。

「我親眼看到的還會假嗎?」余志威激動地嘶吼。

安承羽又要說什麼,唐語婕巧妙地用手肘猛撞他月復部一下,逮著空隙搶白︰「仇峰是當著你們「余家幫」眾目睽睽下殺了你父親的嗎?」

如果是這樣,就是殺雞做猴;如果不是,必有蹊蹺。

「不是,大約半年前,那家伙——仇峰是私下約我爸爸出去單獨面談,我父親為了表示對傲龍記的忠誠和敬意,才單獨赴約。我因為好奇,想一睹傲龍記的人如何威風,事前偷偷躲進我爸爸車子的行李箱準備偷窺,沒想到竟然看見父親被殺的慘劇。我知道我那時如果沖出去,一定會被仇峰滅口,所以找只好忍痛靜待仇峰離開,才偷偷把我父親的遺體載回幫里去。」

雖已是半年前的事,余志威還是難過得紅了雙眼,卻強忍住在眼眶打滾的淚水,不肯在仇人面前落淚。

唐話婕看不過去,接住他的後腦勻,用力將他按向自己的肩頭,讓他靠在她的肩上低泣。余志威果真忍不住,靠在唐話婕的肩膀上抖動著雙肩,連聲啜泣。氣氛頓時變得分外冷凝。

「仇峰不會做這種事。」安承羽依然堅持己見。

「難道我看錯了?還是我誣賴他?」余志威淒厲地吼嚷。

唐語婕一面輕拍余志威的背安撫他,一面正色的對安承羽說︰「我能了解你想信任手下的心情,但志威也不可能信口胡謅,你身為傲龍記執掌國際黑幫事務的總負責人、總指揮官,應該更冷靜公正的處理這件事才對。」唐語婕的話合情合理、無懈可擊,逼得安承羽無力反駁。可是他說什麼也不相信仇峰會背著他干下販毒殺人的壞勾當。

扒文明白安承羽對仇峰那份特別的感情,但身為副官,該說的話他還是得說︰「承羽,你冷靜一點,這件事的確有蹊蹺,我們確實該徹底的徹查一番,看看真相究竟為何。這麼一來也可以洗清仇峰的罪嫌。」如果仇峰真是無辜的話。他和安承羽不同,對仇峰並不那麼無條件的信任。

「我明白了,你立刻去調查清楚,暗中調查,別打草驚蛇。」安承羽究竟是傲龍記里,以冷漠、冷靜著稱的「黑街之狠」,很快便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冷靜地下達最精確的命令。

「是,我立刻去辦。那——他們兩個呢?」蓋文看向唐語婕和余志威。

「我先帶他們回傲龍記總部去,等水落石出再做處置。」

***蓋文因為安承羽的命令而下機,未繼續和他們同行。

而余志威因為有懼高癥,所以飛機一起飛便嚇昏了,其它隨行的空中少爺則各有各的事忙。

因此,這會兒機艙內,閑著沒事做的便只剩唐語婕和安承羽。

唐語婕自飛機起飛、余志威暈過去開始,便一直靜靜地凝視安承羽的反應。結果發現他從飛機起飛,便坐在靠窗邊那張法王路易十四時期風格的高級座椅上,望著窗外,動也沒動過一下。不知是在沉思還是發呆。

一向好動坐不住包靜不下來的唐語婕,終于憋不住,走到安承羽身邊去。「你在想什麼?」如果不是只剩這個死人臉有空陪她解悶,她才不屑理他。安承羽一點反應也沒有。

可惡!端什麼臭架子,以為我愛和你說話?「在想仇峰的事嗎?」

雖然不想承認,可是這的確是她主動找他說話的主因之一。

不過她絕對不是關心這個死人臉,只是她最討厭被背叛,所以心有戚戚焉罷了!安承羽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唐語婕才要發火,安承羽終于轉向她。

以為他會開口說點什麼,沒想到他只是冷漠地睨了她一眼,便又轉向窗外、動也不動。

這個討人厭的死人臉,居然耍她?「你這個」——唐語婕正想大發虎威,安承羽卻冷不防地出聲——「仇峰不會背叛我的。五年前,我曾搭船遇難,那時同行的只有仇峰,救生艇早已全毀,唯一的逃生工具只剩一個救生圈。那時船就快沉了,仇峰大可丟下我,自己逃生。在那種情況下,根本沒有人會怪他,如果我死了,就更沒有人知道他棄我于不顧。可是他卻沒有這麼做——他——把救生圈丟給我,強迫我戴上,說我對傲龍記的重要性比他大太多,絕不能死在海上;我一直拒從,他居然舉槍抵住自己的太陽穴,說只要他死了我就不會再拒絕,最後,我只好順從他的意思,戴上救生圈」——安承羽的聲音低低沉沉,有點沙啞,像在說給他自己听,又像在告訴唐語婕。唐語婕沒有打擾他,耐心等著他往下說——雖然她覺得這種情事很老掉牙。安承羽沉默了片刻,才又繼續說︰「我們一直飄浮在海面上,我死命拉住仇峰的手臂不放,深怕他會沉下去——仇峰明明全身已經凍僵,卻拼命鼓勵我、安慰我,說我們一定會得救……幸好老天有眼,在仇峰快凍死之際,從遠方駛來一艘私人郵輪,我們才雙雙獲救……」唐話婕隱隱約約听到安承羽的低嘆,但她不確定那是余志威的軒聲,還是真的發自安承羽。

可以確定的是,安承羽此刻的心情一定十分沉重、矛盾又復雜。

誰願意相信舍命相救的恩人是背叛者?「不是仇峰,仇峰不會背叛我。」安承羽像要說服自己和唐話婕相信似的深刻地重申。

「那很可能是他事先設好的陷阱,他根本——」

「住口,不準胡說,你憑什麼?」不等唐語婕把話說完,安承羽已冷冽地打斷她。

「你——管你去死!」唐話婕狠狠地踩了他一腳,忽然離去、不再理他。

懊死的大自痴!她好心相勸卻給他當驢肝肺,何苦來哉?安承羽的腦海里不禁浮現在機場大廳,唐語婕挺身救他那一幕。

抬眼瞥見唐語婕正背對著他縮在角落,像在生悶氣。

那小小的身影看來極為無助,不禁令他心弦輕顫、內心深處似乎有種莫名的情愫支配著他,讓他起身挨近唐語婕,無言地在她身旁坐下。

唐語婕沒有看他也沒有趕他,只是任他靜靜地坐在她身旁。

很奇怪,這樣和這個死人臉並肩坐著,內心居然有種難言的平靜,害她沒能再更氣他、放柔語氣的說︰「我父親在未解散幫派前,有個很忠心的副老大,他們曾經一起出生入死、患難與共,那個副老大還曾替我老爸挨過刀子,在臉上留下一道永遠不會消失的刀疤,我父親因此非常信任他。二十五年前,我父親解散幫派打算改邪歸正時,還特別托囑他照顧幫里兄弟日後的生活,他答應了。之後,我父親便和我母親結婚,花了十多年的心血,創立了唐氏建設公司,生意不壞,所以解散的兄弟便一個接一個找上門尋求我父親的協助,包括那個副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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