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就要趁現在 第4頁

鞋子?一只女人穿的休閑鞋?替「不速之客」驗明正身後,夏侯鷹旋即全面武裝自己,仰頭往上看,想以最短的時間確定「入侵者」何時到來的,以及其身分和目的。

他實在太大意了,居然讓人如此靠近他而渾然不覺。

「誰在上面?」樹蔭下的夏侯鷹,昂首向頭上茂密的葉叢提出冰冷的問句。

葉叢里鑽出一張清麗靈秀的鵝蛋臉,粉女敕女敕的雙短兩側,垂著兩條及胸的麻花辮子,臉上堆著水水的、甜甜的笑容。若說她漂亮,實在過分牽強,但若說她很可愛,很得人緣倒是不假。

「很抱歉,砸到你的頭了,不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這事我可以解釋。」少女操著清亮甜美的嗓音,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事情是這樣的,我在樹上乘涼,欣賞滿山蒼翠上時失神,所以才會…!」

迎著他那冷冰冰的酷臉,雙眼折照生輝的逼視她,不發二百;她不由得心虛,雙頰霎時染上一層排紅,頗為尷尬的改變「口供」。

好吧,我說實話。其實我是和同學來旅行,經過這里,覺得風景很美,所以就跑過來瞧瞧。來到這棵大樹下時,發現有一巢小鳥寶寶掉在草坪上;我怕小鳥寶寶們的爸爸和媽媽找不到牠們會很著急,決定把那一巢小鳥寶寶放回樹上來,誰知道等我爬上來,將牠們安置好後要下去,才發現……她的眼神變得好無辜,期期艾艾的接著說︰「這枝干離地面好高哦……所以……我……不敢下去了!」後一句,幾乎比蚊子的叫聲還細微。

哪知她不畏窘迫,仿效砍倒櫻桃樹的華盛頓,勇敢的招出實情後,樹下的男人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這令她開始感到心焦,又說︰「喂,你不幫我啊?」

夏侯鷹根本沒把她的話當一回事,只是一再自責自己太過輕忽,竟然讓一個陌生人靠自己這麼近都沒有發覺。照她的說法判斷,她 定比他早到擎天崖好一陣子了,而他卻——!

夏侯鷹不禁雙拳緊握,強烈警告自己今後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喂,你如果不幫我,我可要哭了哦!我是說真的,馬上就哭給你看……嗚……」為了月兌困,她不惜采取耍賴招術。

她听說男人最怕女人哭,尤其像他這種超酷型的男人拿女人的眼淚最沒轍,所以她就姑且試試。

奈何凡事總有例外,夏侯鷹正是其一。他依然無動于衷,不過倒是開口說了一句話,語調十分冷漠卻很有魅力,但說話內容卻氣死人!「別哭了,當心嚇壞那一窩小鳥。」

「你——啊——」她沒料到他會口出惡言,氣得身體向前一傾,頓時失了重心摔下樹枝,幸好她反應夠快,雙臂像長臂猿一樣,牢牢的纏抱住樹枝,才不至于摔落地面。

夏侯鷹見狀,以更冷淡的聲音道︰「放手,我會接住妳。」

「不要臉,大,不準抬頭往上看!」她氣急敗壞的大聲嚷嚷,雙腳緊緊的交纏在一起,就怕裙下春光外泄,給樹下那個視野極佳的大佔盡便宜。

懊死!難怪老祖宗們會告誡子子孫孫說,穿裙子不可以爬樹,原來就是怕會發生像她現在的一級緊急窘況,真是高瞻遠矚哪!

不,此時此刻不是佩服老祖宗的吉時,想想該如何飛越難關,平安落地才是當務之急。

夏侯鷹真想一走了之,不理她算了。「妳再不松手,我可不管妳了。」

威脅我?誰理你,臭男人,佔了便宜還敢賣乖,哼!不過她轉念一想︰不對!阿威他們去摘野果了,少說還要半個小時才會回來和她會合;也就是說,放走這個臭男人的話,她至少要再掛上三十分鐘?

不成不成!風險太高,使不得也!于是她發揮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寬大胸懷,清清喉嚨,很有風度的說︰「好吧!看在你那麼有誠意,我就讓你當一次英雄,你上來吧,我等你。」——這是求人的語氣嗎?

「放手!」夏侯鷹堅持己見。

「不要,我會怕。」為了預防他太小人,真的一走了之,她不得不委屈的招出實情。

夏侯鷹靜默了三秒鐘,才一聲不吭的卷起兩管袖子,身手敏捷的爬上樹干救美去。

「你快點,你又沒殼,不要像蝸牛慢吞吞的,我快撐不住了。」憑良心說,他已經是她看過的人當中,爬樹爬得最快的一個了;問題是對有燃眉之急的她而言,自然再快也嫌不夠!

見夏侯鷹停頓了0.01秒,她立刻見風轉舵的陪笑,「我是說你很高竿,沒別的意思。」好虛偽的笑哪!

夏侯鷹懶得塔理她,繼續迅速移動身子往上攀爬,打算速戰速決,早早離開這個不講理的麻煩女人。難怪義父不喜歡他接近女人,這大概就是原因之一。

啪喳——!

不等夏侯鷹趕到,她糧抱不放的樹枝便高唱「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無奈的斷裂,莫心荷因而捧落。

出乎夏侯鷹意料的是,她這回竟然沒有放聲尖叫。

莫心荷運氣還不錯,夏侯鷹眼明手快,在千鈞一發之際,右臂奮力一振,穩穩當當的勾抱住她的縴腰,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

接觸到她的面容時,夏侯鷹赫然發現她面色慘白,驚慌未定,淚痕滿面,全身微微的抖顫。夏侯鷹的嘴巴因而失了分寸,自作主張的問了一句,「妳剛剛為什麼不叫出來?」平常,他不會過問這種事的。

她瞪大噙淚的星眸,楚楚可憐的抽噎,「因為你說會嚇壞小鳥寶寶們嘛!」

一股從未有過的激流,不經意的流竄過他長年結冰的心湖,讓他有種莫名的感動。他不再說話,牢牢的抱緊她,步伐穩健的往下移動。

好奇怪的感覺,在這個男人懷中怎麼會這麼舒適,而令她感到安心?她方才明明還怕得直抖個不停,怎麼這會兒竟然都不抖了,連那股偌大的恐懼感也消失無蹤。

現在的她,只覺得自己好象躺在溫暖安適的搖籃里,輕輕的搖啊搖,好舒服哪!

安抵地面後,夏侯鷹把剛才的鞋子*交還給她,便毫無猶豫的轉身走人,連讓她說聲謝謝的時間也不留。

望著他轉身瀟灑離去的背影,她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讓她不假思索、急急的喚住了他,「別走,你的右手受傷了。」

此時,她已追上了他,像是怕他不肯駐足似的,大剌剌的擋在他的正前方,用自己略嫌嬌柔的身軀,擋住了他的去路。

夏侯鷹不帶感情的、兩道寒光像結了冰似的瞪視著她,她卻一點也感受不到他逼人的寒氣,徑自展露築然的甜笑,「讓我幫你包扎傷口。」

她邊說邊解下右邊辮子上扎成蝴蝶結的湖水色絲巾。

「把右手給我!」

不等他有所反應,她已經自動自發的輕執起他受傷的右手,小心翼翼、聚精會神的替他包扎傷口。

好巧的手,這麼小又白皙縴細,他稍一用力就能折斷的縴指,居然如此的靈巧?

夏侯鷹愈看愈納悶,居然忘了最重要的大事︰讓一名陌生女子如此靠近自己,還替自己包扎傷口,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大大的違反了他平日不讓別人輕易靠近他的原則,以及義父嚴禁地和女人接近的一級告誡。

「好了,回去後再擦點藥應該就沒事了。」莫心荷很滿意自己的包扎成果,輕吐了一小口氣,旋即又說︰「謝謝你救了我,還有,對不起,害你為我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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