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一步,她小心翼翼的看著撒嬌的老人,「泉哥,你自己說的,再騎一圈就好了,要小心點。」
她小小連永喜可擔不起讓他有任何萬一的責任啊。
溫金泉笑得燦爛,揮了揮手,自信滿滿的踩著踏板離去。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大門打開,溫亦杰的車開了進來。
連永喜訝異得微張嘴。該死!她咒了一聲。
「大魔王回來了!」她忙不迭的嚷道。
可溫金泉依然慢條斯理,對她的激動置若罔聞。
「泉哥!」她苦了一張臉。
奇怪,才出門去上班,溫亦杰干麼又折回來?
用力關上車門的聲音使她心驚肉眺,走向自己的高大身影更無疑在宣布她的大難臨頭。
「這是怎麼回事?」
語調很陰沉……她在心中祈求上天保佑。
「怎麼回事?」得不到回答,陰郁的聲音加了點不耐煩。
她緊張得雙手交握,「泉哥……想騎車。」
溫亦杰眉頭一皺,仔細的看著騎車騎得正開心的人。「爺爺——」
溫金泉慢慢停到他身前,雖然喘著氣,但是臉上的笑意燦爛,「哎呀!真是不服老都不行,才一下子就喘得好像要斷氣一樣。你怎麼回來了?」
他的話使溫亦杰的眉頭皺得更深,「有份文件忘了拿。爺爺,以後別再騎車了。」
「為什麼?」將腳踏車交到未來孫媳婦手中,溫金泉不服氣的問。他可還是老當益壯。
「你年紀大了,凡事小心一點比較好。」老人家禁不起摔,他一點都不想看到親人受到任何可能的傷害。
「你放心吧。」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他自信滿滿的比個七,「我現在才七歲,騎車難不倒我。」
「七歲?!」溫亦杰有些錯愕。
「是啊,丫頭說的。」溫金泉拍了拍孫子的手臂,「口渴死了,我進去喝點水。」
連永喜在心中申吟。她已經盡可能低調,只差沒有挖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沒想到泉哥硬把她拖進戰局!
偷偷模模的轉過身,她也想跟著一起離開。
「站住!」溫亦杰眼明手快的喝住她。
听到身後的聲音,她在心中嘆了口氣,停下腳步。
溫亦杰走近她,強迫她抬頭,銳利的眼神里有股不怒而威的氣勢,「你跟爺爺說了什麼?」
這一老一少背著他,到底可以搞出多少事?
「也沒什麼……」她怯懦的搖頭,「只是替……替泉哥增加、增加一點自信心。」
雖然已經退休,但是在商場上,人人只要談到爺爺,都還不得不贊上一句「難得一見的商業梟雄」,這樣的他需要自信心?!不是他听錯,就是她的腦子真的異于常人。
「我倒想听听。」他的語調很平靜,「你告訴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家他現在七歲,跟增加他的自信心有什麼關連。」
「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原來他也沒她想象中聰明。
他在心中從一數到十,壓下明顯因被看扁而暴沖的怒氣,虛心求救,「不懂。」
她嘆了口氣,「人生七十才開始,你听過沒有?」
他沉默了好一會,「爺爺今年七十七歲,所以減了七十,今年只有七歲。」
她興奮的一個彈指,「對啦!」
只是興奮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她看到溫亦杰一臉嚴肅,于是笑容緩緩隱去。
「看來,」她不太自然的干笑,「你不太能接受我們的幽默。」
「幽默?」他冷哼了一聲,「是荒謬吧!」
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掉頭就走。
「我告訴你,」他的聲音有著警告,「以後不準再讓爺爺踫你那台破車。」
她一楞,轉身瞪著他,「第一,泉哥要騎車的話,我管不著!第二,我的腳踏車一點都不破。」
「我不在乎。」他絲毫不留情面的表示,「爺爺年紀大了,我不會讓他受到一點傷害。L
這點不用他說她也知道!畢竟她雖然不是泉哥的親孫女,但是她也很喜愛這個老人家。
「為什麼這麼針對我?」她不服氣的吼。
溫亦杰不明所以的看著她,不知她干麼平白無故冒出這麼一句話。
「為什麼不回答?」她皺起了眉頭,「我有那麼討人厭嗎?」
她的腦筋到底是怎麼轉的?溫亦杰雙手抱胸,低頭看著她正經八百的神情。他根本不討厭她,甚至還很喜歡,但這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
「我不討厭你。」
「騙人!」她丟下刺耳的兩個字,轉身就走。
他的長手一伸,毫不費力的把她拖回身邊。
她不悅的怒瞪著他。
「我沒騙你。」他捏了下她的臉頰,很認真的重申,「我真的不討厭你。」
「可是你凡事都針對我。」連永喜沒發現自己指控的話語中多了一點撒嬌的意味。
「那是因為你可愛。」
他說她可愛?!一種甜蜜的感覺倏地從她的心底升起。
「少爺,你怎麼回來了?」
听到媽媽的聲音,連永喜連忙把溫亦杰推開,不過雙頰還是因為他的話而紅通通的。
「阿姨,」溫亦杰神色自若的看著呂幸珠,「我回來拿份文件。」
他低頭給嬌羞不已的女人一個微笑,深邃的黑眸透出一絲溫柔。「記住,我一點都不討厭你。還有,別再讓我爺爺踫車了,知道嗎?」
她被動又听話的點頭。
呂車珠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里,心里不自覺的升起了擔憂。她當然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得到幸福,只是對象——看著溫亦杰傲然的轉身離去,他似乎——太高不可攀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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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休假天,連永喜自動自發的整理庭院的一大片草皮。
夕陽柔和的照在她身上,加上一點點涼風吹來,使得一整天的暑氣稍消。
拿著水管替大片草皮澆水,就在她的工作快要結束的時候,眼角卻瞄到了門口有一個鬼祟人影。
門外的男人穿著現在最流行的台客穿著,大花襯衫加七分褲,腳踩拖鞋,旁邊還擺了一個大袋子,真的很土,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是誰?為什麼在門口探頭探腦的?
棒著鍛造大門打量著對方,就見他晶亮的黑眸也不客氣的回視。
勉強可以稱得上帥哥一個,連永喜心想。不過高大的體魄顯得粗獷了一點,嘴里若再多顆檳榔,他就可以稱之為「大哥」了。
「喂!」
「叫我?」她懷疑的看向他。
大男人點點頭。
想了一會,她不太情願的走向大門。「有事嗎?」
「我找人。」他對她扯開一個笑容。
「找人?」連永喜上下打量著他,「找誰?」
「亦杰。」
溫亦杰引她一臉困惑,「請問你哪里找?」
「我叫雷意。」
「雷意……」她重復了一次,「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只是因為我是他的債主,所以現在要找他處理一下。」
債主?!連永喜的眼楮霎時亮了起來。
「債主?」她堅定的看著男人。
對方也肯定的點頭。
「所以,你來是要找他麻煩嗎?」
雷意不解的看著眼前這個小女生。她怎麼一副好像中樂透似的興奮?
他搔了搔自己的平頭,訕笑,「算是吧。怎麼,你不讓我進去嗎?」
「別說笑了,怎麼會,我們一向以客為尊。」忙不迭的拉開了大門,她熱絡的招呼,「請進、請進。」
雷意狐疑的看著她,看來這個小女生不喜歡亦杰。
「你等會。」匆匆對他一笑,她一馬當先沖進了溫家大宅。
一路沖上二樓,推開溫亦杰的房間,沒有人——她腦袋轉了轉,又沖回一樓。
「別客氣,請——」她瞄了一眼,發現雷意已經自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你已經坐了……那就當自己的家,自在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