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酷郎君 第19頁

唉自外頭回來,正想回摘星樓找齊風的白紀羽,在經過栩舞凌靄館前時,被這兒的主人靳墨蘩給攔了下來。

「墨蘩,」白紀羽笑了笑,但甚是勉強,半點沒有平日的光彩與魅力。「有事嗎?」

「我爹,可有消息?」憂心于兩位姊姊的一病一傷,開朗的靳墨蘩也失去了往日的活潑,連話都不願多說。

「今日探子又有回報,」白紀羽點了點頭。「靳老爺大約今天傍晚就可以趕回來了。」

「是嗎?那就好。」墨蘩難得深鎖的眉頭,終于有些微舒展。「要是爹再不回來,我很擔心娘,眼看就快撐不住了。」「夫人還好吧?」

「不能算好。」墨蘩沈重地說。「為了兩個姊姊,她看來已經筋疲力盡了。」

「唉,這些日子發生的事的確令人不好受……」白紀羽一反常態的搖頭興嘆。

墨蘩听了,靜默不言,只覺心又開始往下沈。

「你們倆是怎麼了?在這兒呆站?」突然,齊風出現在兩人眼前。

「齊大哥,你怎麼在這兒?」白紀羽倒還好,墨蘩就被齊風的突然出現給嚇了一跳。「我剛從絮霧苑回來,想回摘星樓。」

「你去探過大姊了?怎麼樣?她醒了嗎?」墨蘩急急問道。

「沒有。」齊風一臉倦容。「還是老樣子。」

「還沒……」墨蘩望向了白紀羽。

「急不得的。」負責靳丹菱傷藥的白紀羽無奈地笑道。「她受的是高手俱合了內力及毒物的掌傷,再加上她本就毫無足以抵御的武功底子和強健體質,要是沒有一段時間的照護療養,就是大羅神仙也無法令她醒來的!」

「紀羽說的沒錯。」齊風拍了拍墨蘩的肩。「別急,丹菱小姐會沒事的。」

「希望如此。要不然的話,青芸姊姊一定會崩潰,爹和娘也會挺不住的!」

「青芸……」听見自己心愛女人的名字,齊風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起來。「她還是不理人嗎?」

「不知道。」墨蘩低聲說道。「我今天還沒去試過,正打算待會兒再去試。」

「你要去看她?」齊風這時的表情,清楚的落入了白紀羽的眼中。

「去踫踫運氣,不知道她會不會跟我說話。」

「想辦法留久一點,或許她會不忍拒絕和她感情這麼好的你。」白紀羽提了個主意。

「問問她……問問她,她想要些什麼,不管是什麼,我都會想辦法的。」齊風隱忍著情緒,一字一字地說。

听了齊風的話,靳墨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但在齊風英俊罷毅的臉上,卻找不出任何表情,遂沈默地對白紀羽點了個頭,逕自向瀲茵苑走去。

走了個墨蘩,留下了齊風,但在翊舞凌屬館前,卻仍是兩個沈默不語的男人。

「既然這麼擔心,為什麼不自己去看看她?」良久,白紀羽淡淡地開了口。

「你不明白,」在摯友的面前,齊風終于顯露了不願輕易示人的痛苦。「我不行。」

「我不明白?我看不明白的人是你!」白紀羽嘆了口氣。「那天晚上,當你抱著靳丹菱走開,把她留給我照顧時,我就想跳起來揍你了——你難道沒有看見她眼里的哀求嗎?」

「我當然知道。」齊風頹然地在一盤樹根上坐了下來。「但是,我當時實在沒有辦法面對她!」「為什麼?任誰都看得出來她需要你啊!」

白紀羽看著面前這個像親兄弟一般的男人,覺得越來越不了解他;他明明深愛著愛上了他的靳青芸。

「你看到我的無情,但你沒有看見我心中的恐懼。」齊風閉上了眼。「我只要想起芸芸差點正面受上那一掌,再看到靳丹菱背上那泛著黑紫的掌印,就感到憤怒,甚至害怕。」

「你會害怕?」白紀羽不可置信地消化著剛剛听到的話。「我認識的你,是不會……」

「沒錯,」齊風淒笑著。「不知不覺,她就已像是我的一部分,不可失去——你知道我為什麼急著救靳丹菱嗎?」

「你感謝她為靳青芸挨這一掌。」白紀羽深沈地看著齊風,眼底一抹不認同。

「你很聰明。」齊風無視于白紀羽的眼光,繼續說道。「我知道這樣的想法很過分,但我的確慶幸是靳丹菱受了傷,而不是我的芸芸。當然,這並不表示我不重視靳丹菱的生命。」「所以你急著救靳丹菱,免得良心不安?」

「這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是,如果她死了,芸芸會一輩子都失去笑容,我不願見到這樣的事--找想安慰她,但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多說,再加上她臉上的悲痛,令我不忍再回首……」

幾片大雲層飄過了天空,天色時晴時陰,然後微風徐來,使得枝葉的余蔭左搖右擺的擋住了所剩無幾的陽光。四周,一下灰黯下來。

「所以她現在的樣子,令你裹足不前?」白紀羽終于看見了齊風的深情,為之動容。

「我的出現,也許會讓她更躲進自己的世界,她其實是個容易受傷的丫頭,我不想在這時去逼她。」齊風平了平激動心情,慢慢表示著自己的憂心。「我知道,她一定覺得我背叛了她。」

「你真是愛慘她了。」白紀羽同情地看著齊風。不曾為誰動過心,第一次就陷入這樣的一團混亂里,也難怪他優柔寡斷了。「可是,你就什麼都不解釋的,任她這樣下去就可以嗎?」

「我也不知道,」齊風將臉埋入了手中。「我只能等吧!」

「我不這麼認為!」白紀羽突然語氣堅決。「我看得清楚,靳青芸會這樣,完全是因為那晚的事,而解鈴仍需系鈴人,現在除了活蹦亂跳的靳丹菱在她面前出現,會讓她好過,剩下的就只有你了。」

「我不懂。」齊風一臉茫然,不明白白紀羽在說什麼。

「唉,」天啊,談戀愛真的可以把人給談笨嗎?可是看見齊風的「慘樣」,白紀羽一堆冷嘲熱諷就又吞回肚里。「反正你別這樣拖下去就對了,要不然事情一定更難解決!」「你的意思是……」

「我沒什麼別的意思,總之言盡于此,你自己看著辦吧,晚上總鏢頭就到了,我還有的忙呢!」白紀羽不想再讓齊風的心情沈淪,硬是恢復原來的樣子。「這兩天忙死我了,我要去睡個午覺,不管你想通也好,沒想通也好,反正都別來吵我啊。」說罷,便轉身離去,不再理會齊風。

因著白紀羽的提醒,齊風想起自己其實還有很多該盡的責任,沒有時間讓他在這兒自怨自艾,于是重整了情緒,讓冷酷寧靜回到臉上,起身向空中吹了聲哨,召來了幾位正在附近巡邏、幾日前便安排好的鏢師,一一听著他們的簡報,並針對簡報做出指示。

***

是晚,靳府大堂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這是因為靳府上下除了丹菱和青芸外,包括齊風和白紀羽都聚集在大堂,迎接主人靳浩節以及威遠鏢局的總鏢頭齊震威。

因為眾人皆各有心思,所以便無安排任何接風的宴行;而靳浩節及齊震威一進了門,也同樣無心稍事盥洗歇息,省略了所有客套的繁文褥節,直接遣退了所有的下人,還有涉世未深的墨蘩,讓齊風及白紀羽好把所有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詳述。

「……這就是這些天發生事情的經過。」由齊風主述、白紀羽適時補充的方式,他們兩人花了半炷香的時間,總算交代完事情的始末。

「你確定這兩次都是同一人所為?」靳浩節問。

「是的,雖然這兩次他做了不同的裝扮,但一交手,我便確定綁架青芸小姐和打傷丹菱小姐的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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