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嬌醫 第2頁

必于這一點衛容淵倒是贊同的點點頭,是個有見識的,當初孫老舍棄太醫院跟著祖父離開京城,不就是因為一地所見所聞終究有限。

「待會兒我會告訴李姑娘,老太爺和公子要在此待上一段時日,院子的石榴不可以再采摘。」

「不必了,明年我們不見得在這兒。」衛容淵看著眼前淒涼的景色,有那麼一點郁悶,這位姑娘一顆石榴也沒留下,真狠!

陳伯左右看了一眼,尷尬的笑了笑,李姑娘的手腳可真是俐落。

此時,衛夏匆匆走過來,「公子,老太爺到了。」

衛容淵立馬將石榴的事拋至腦後,轉身去了書房。

衛家書房很大,不過空空蕩蕩的,除了一整面牆的書冊,唯一裝飾是一幅八駿圖——氣勢磅礡,彷佛可以听見馬兒奔騰嘶鳴的響聲,可最醒目的是在右手邊的書案——長寬分別三十、二十尺,此時上頭攤著一張半完成的輿圖,左右兩側散落了畫稿,而衛紀明正忙著將輿圖的空白處補上。

衛容淵靜靜站在一旁看著,待衛紀明放下筆,方才上前細細觀看。

「我看襄州比慶州繁榮,還以為襄州比慶州還大。」

「若論地域大小,襄州不及慶州,但慶州多為山地,村落是多,卻又小又窮,而襄州地勢平坦,左有官道,右有河流,商旅經由此地前往北方更為安全穩妥,當然更為繁榮,相對在襄州找人就更難了。你的呢?」

衛容淵看了衛春一眼,衛春立馬送上輿圖——這是衛容淵畫的襄州輿圖。

衛紀明找了一個空處攤開輿圖,仔細查看研究,最後手指落在玉霞嶺——位在襄州、慶州、郕州的中間。

「待郕州的輿圖完成了,我們就可以尋人了。」對衛紀明來說,尋人才是最難的,何況事隔五年,留下的痕跡沒有刻意抹去,也不容易追憶。

略微一頓,衛容淵提出疑問,「萬一雲側妃遇見貴人得以繼續南逃呢?」

「是雲貴妃。我認為可能性不大,據陳武所言,他與雲貴妃主僕三人在玉霞嶺附近的無名坡分道揚鑣時他們已經撐不下去了,而雲貴妃當時快生了,就是遇到貴人也應該留在原地將孩子生下來。」

衛容淵想到皇上已經封雲側妃為雲貴妃,即便如今下落不明,但再也不是五年前睿王府的一個側妃,而是六宮無主的情況下最尊貴的女人。

「我覺得這是陳武的月兌罪之詞,身為侍衛,他的責任就是站在主子面前擋下所有的刀劍,不到閉上眼楮絕不能離開主子半步,為了引開敵人不得不丟下主子,還是一個懷著皇家子嗣的主子,這說不過去。」

「我相信陳武未道出實情,他可以藏匿這麼多年躲過皇上派出來的探子,直到皇上將此事交給我方才找出他,這說明一件事——有人在幫他。不過你有所不知,雲貴妃的兩個丫鬟都是暗衛出身,陳武丟下她們負責引開敵人,這並不是說不過去,且說不定當時情況下還是唯一的法子。」

「祖父說有人幫陳武,是宮里的人嗎?」皇上派探子尋人是多隱密的事,能夠事先得知此事,又連絡陳武避開,這絕對是與皇上很親近的人,或者可以接觸到機密事件的人。

「這很難說,京中權貴在宮里都有眼線,且皇上派出去的探子出自親衛軍,保密程度終究不及我們。」

「皇上如何處置陳武?」

「暫時監禁,除非找到雲貴妃的下落,他永遠出不來。」

「說不定還沒找到雲貴妃他就死了。」按照陳武的說法,當初出手的至少有兩方人馬——一方目的刺殺,一方目的擄人,無論陳武與哪一方人馬勾結,任何一方都不願意他活命,就怕皇上從他口中推敲出蛛絲馬跡,藉此挖出他們。

「你以為皇上不知道嗎?找到雲貴妃之前,皇上會護著他。」

「他堅不吐實,皇上留著他也沒多大意義,再說了,他與雲貴妃她們主僕分開之後,雲貴妃主僕遇到什麼事他並不清楚,從他身上找不到任何可用的線索。」

「我想皇上留著他,可能是想看看能否釣出藏在後面的人。」

衛容淵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不過皇上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可能性,這不難理解。

「好啦,接下來我先搜尋慶州,而郕州的輿圖交由你繪制。」

「我知道了。」

衛紀明看了一眼漏刻,邊將輿圖收進書案下方的暗格邊道︰「晚膳應該準備好了,今晚陪祖父喝一杯。」

衛容淵點頭應了,可是不忘了叮嚀祖父少喝幾杯,沒一會兒,祖孫兩人便一前一後進了旁邊的花廳。

李安然覺得自個兒像只忙碌的小蜜蜂,嗡嗡嗡,從早到晚不停的采石榴,早上采對門的人家,月黑風高的時候則是模到小土坡。

小土坡隔著小溪與她家巷口遙望,也不知哪位文人移植幾棵石榴在此種下,給這兒添了一道風景,隨後又有文人出資在旁建了一座涼亭,聚友在此下棋,久而久之,這兒成了喜歡下棋之人切磋的好去處,白日熱鬧無比,也因此石榴樹上的紅寶石明明很誘人,但沒有人不識相的大白日上這兒采摘,不過秋夜里的涼意透骨,家里還過得去的人家實在不必為了幾顆石榴跟自個兒過不去,而這一帶正好是鎮上最富有的區域,也不缺這些石榴。

總之,他們舉家遷至此地時,這些石榴樹就存在了,而她打听不到這些石榴的主人是誰,只能利用晚上模黑來到這兒采摘,隔日也沒听見有人揪著此事不放,接下來,這兒的石榴很自然的成為她的囊中物。

「姑娘,還是我來好嗎?」杏兒好想哭,為何姑娘不喜歡繡花,只喜歡翻牆和爬樹呢?

「你別吵,我很快就好了。」李安然動作很俐落,爬樹、采摘,轉眼就解決一棵了,包好了扔給杏兒,讓杏兒將石榴放進大竹筐,她接著轉戰另一棵石榴樹。

約莫一刻後,李安然終于采完最後一棵石榴,綁好了布包,正準備扔給杏兒時,風兒吹來,目光觸及到遠方的靜謐,她渾然忘我的將手上的布包擱置一旁,站了起來。

見狀,杏兒急了,「姑娘,怎麼還不下來?」

「真舒服。」她喜歡喧鬧後的寧靜,不再有紛紛擾擾,整個世界變得很祥和。

「姑娘,越來越冷了,你會著涼。」杏兒已經忍不住跳腳了。

「好啦好啦,你別跳了……啊!」腳步一個沒踩穩,李安然整個人往下栽,腦海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她會不會穿越回去?

杏兒慌了,不知道要上前接人還是抱著大竹筐閃開,搖擺之間,一道白色身影宛若狂風掃過,原本應該腦袋開花的人已安全落地。

沒有再一次穿越,李安然說不上來是失落還是松了一口氣,五年多了,她已經漸漸適應這個時代,漸漸習慣許多不方便,不過偶爾還是會想起,若她能回去呢?

某人清了清嗓子,李安然回過神來,抬頭看了一眼,赫然發現自個兒還圈著人家的脖子,趕緊松開手,並道了一聲謝謝,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她的石榴還在樹上,于是又折回樹下,準備爬樹。

「姑娘,你要干啥?」杏兒嚇得趕緊沖過去抱住她。

「石榴還在上頭。」

「我來好了。」

李安然朝她脖子以下瞟了一眼,意思是——你這種噸位爬樹好嗎?

杏兒立馬瞪直雙眼,姑娘太欺負人了。

某人顯然看不下去了,索性一個飛身上去取下那包石榴,原本還你看我,我看你的兩人立馬轉移目光,李安然兩眼閃爍著崇拜的光芒,這不是武俠小說里面的大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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