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酷郎君 第24頁

「是嗎?那麼菱兒現今的情況如何?」不明白適才一場玄機而一頭霧水的沈鳳儀,總算听見了感興趣的話題,連忙發問。

「回夫人的話,丹菱小姐傷勢已趨穩定,近日內應可望甦醒!」齊風還是不發一語,逼得白紀羽只好像傳令官一樣,代齊風回答著。

「那就好了,真是老天保佑!」沈鳳儀高興得雙手合+朝天膜拜。

但青芸的反應可不同。听了這段對話,青芸瞬時從齊風灼熱的目光中清醒過來--這麼定定地看著我,原來是因為丹菱姊姊的傷!想必還在責怪我害得丹菱姊姊變得如此吧!

青芸苦澀地想著;一早醒來,連早飯都還沒吃,便迫不及待前去探視丹菱,他的心意不言自明啊!只有自己剛才還傻愣愣地貪看著地,以為在他不移的眼中,看見了許久不見的思念……一股嫉妒之意油然而生,為了不洩漏心思,青芸立時調轉了眼光,對著靳浩節

說︰「爹,可以開動了嗎?」

「當然!」靳浩節正束手無策于奇異的氣氛,正好青芸給了他一個轉移眾人注意力的好時機。「大家開動吧,再不吃,菜都要涼了……震威兄,別客氣啊!」

「承蒙招待!」

因為這樣的一段小插曲,本來平靜無奇的早飯,就在有人欲蓋彌彰,有人裝瘋賣傻、有人暗中配合,有人靜觀其變--貪戀地看著青芸而吃得心不在焉的齊風;

左右閃躲著與眾人交談,還有齊風固執眼光的青芸;兩位當家的不追不究順其自然;白紀羽和靳墨蘩若有所指、一搭一唱的旁敲閑扯的狀況下,總算有驚無險地吃完了。

飯後,靳浩節與齊家的人,說是要商議有關捉賊的事,全都移往主人的碧寒紫煙館。沈鳳儀則迫不及待地要趕去絮霧苑探視好轉的丹菱。

最後,餐廳里只剩下明眼的墨蘩和悵然的青芸,還有隨待一旁的翠兒和硯僮。

看著青芸一直低頭呆望著手中還剩半碗飯的碗,墨蘩只能嘆了口氣。「青芸姊姊,想不想到翊舞凌題館坐坐?」

青芸沈默許久之後才抬起頭,對著墨蘩點了點頭。她的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卻慢慢地、令人心驚地滑落著大顆大顆的淚珠。

***

「爹,您真的確定當年的洛奇山已死?」碧寒紫煙館中,四人正商議著如何找出神秘的尋仇人。

說話的齊風雖然心頭紛亂,但為了所愛的女人--再見到芸芸的欣喜,使他下定了決心--為了不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他一定要盡快掌握著這個神秘人,保護芸芸的安全。

「我並沒有下崖確定,」齊震威回憶道。「因為那崖垂直險峻,本就是黑旗幫根據地的天然屏障,根本就沒人可以從黑旗幫的背崖攻上去,而除非墜崖,也沒人可以下得去!」

「震威兄說的沒錯。」靳浩節幫腔道。「當日我也在場,據我所見,如從那斷崖摔下,能留全尸就算福分了,不可能不送命的!」

「那麼,也就是說,」一直沒說話的白紀羽,提出了他的看法。「那一再加害靳府的人就不可能是洛奇山?」

「沒錯。」靳浩節點了點頭。「再者,如果洛奇山還活著,是不可能等到二十多年後才想來報仇,所以我和震威兄都確定不是洛奇山本人!」

「這就麻煩了。」齊風冷聲道。「不但不清楚這傢伙的去向,現下連他的身分都不明!」

他不尋常的怒氣,落入了其他三人的眼里,但只屬白紀羽最了解個中原因;其余兩人只能清個泰半,描出個兩三分,但卻無意深究——畢竟大敵當前,除此以外的事都先暫緩吧!

「那洛奇山可有子嗣?」在眾人又停下討論,各自在心中琢磨著事情時,齊風突然又開了口。

「這點我也想過。」齊震威的臉色稍稍和緩了點,大約是為兒子起碼還沒喪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所致。「但是事後我派人查過︰洛奇山並沒有成過親,被他擄至幫內的女人,也從沒幫他生下過一兒半女,所以他並沒有後人。」

「消息來源?」「派人潛入囚禁黑旗幫余黨的大牢探出來的!」

好不容易,想了個本以為有望的起頭,不料還來不及深究,就已確定斷線;齊風殘冷的臉上,猶若又覆上了一層冰霜--坐在一旁的白紀羽,心中直呼不妙;起這麼大火氣,還真是生平頭一遭耶,等會兒最好少惹他才好!

「靳老爺,記得您曾說過在事情發生了五、六年後,還曾听見黑旗幫的消息,這又是怎麼回事呢?」見齊風已瀕臨抓狂的狀態,白紀羽雖不甘願,也只能自動和齊風對調角色,扮演起和平日形象不符的冷靜思考者。

「那件事嗎?」靳浩節想了想。「因為當時並無事發生,所以事隔多年,我也就沒有太清楚的印象,不過當年這個消息是震威兄告知的,他應記得較清楚吧!」

一下子,眾人的注意力全轉到了齊震威的身上;面對著投集在自身的目光,齊震威面無表情地開了口。

「是的,當年我除了派人調查洛奇山有無後人之外,也一直密切注意著黑旗幫余黨的動向。」齊震威頓了頓,眼神更加的深沈。「洛奇山一幫人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當年我年輕氣盛挑了他的窩,還取了他的性命,我知道,他的幫眾一定不會輕易饒過我。」齊震威說完,深深地吸了口氣;而听見他話中含有後悔之意的靳浩節

,也搖頭嘆息。

「所以您根據了當年交手的經驗,自創出了『因果恩仇掌』這套本門掌法,」

白紀羽小心翼翼地說。「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要防他的傳人日後報復?」

「是的。」齊震威面露疲態。「都是因為當年造孽啊!」

「別這麼說,爹。」齊風冽寒的神色稍緩。「是他們為害您在先,況且您並不是存心要取他性命的。」「不過我取他性命,奪他財產,這些都是事實。」

「但事已至此,無可挽回。」白紀羽說道。「況且這代表黑旗幫的神秘人,已連傷靳府兩位無辜女眷,于情于理,也該扯平了吧!」

「說的是,爹,就請您先說明當年黑旗幫重現江湖的事,好讓我們有追兇的頭緒!」齊風不忍再見平日剛強的老父顯出疲憊自責的模樣,遂催促齊震威再說回主題。

「……事情過了五年多以後,我暗中派遣專為留意黑旗幫余黨動向的一支人突然有了發現;當年罪刑較輕的一些小嘍囉在刑滿出獄後,居然又有人以黑旗幫幫主之名,悄悄地將他們聚合起來。不過那個領頭之人非常狡猾,不但沒有明示過新巢的地點,從頭到尾也都未曾出過面,只是以一令牌為憑,命那些余黨集合至登州附近的一個小漁村後,這些被召去的人就莫名其妙地失蹤了,連我派去的人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出海了?」齊風反應極快地回問。

「有可能,但我的人一直找不到他們在海上的落腳處,最後也只知道不久後福州沿海一帶,突然竄起了一批頭帶黑巾的海盜,專門打劫過往的經商客船,手法滑溜、行動迅捷,令當地的官府頭疼不已,多次派水師圍剿,也查不出是躲在哪個島嶼。」齊震威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後又繼續說到當時的情形。「不過在這幫海盜崛起時,我和浩節兄都沒有受到過威脅或騷擾,所以並不以為意,只當這頭帶黑巾、時間順序都只是個巧合,黑旗幫是真正在江湖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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