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需要你的寬容!」意菱對亦彤嗤之以鼻的道。
亦彤一撇嘴,「人家只是好奇嘛,到底是怎麼樣的男人可以讓一向理性的你拋棄一切。」
「一個不值得的男人。」意菱沒好氣的說。
「反正任何男人到你眼中都已經變成不偵得了。」亦彤也老實不客氣的回道。
「你……」
「夠了!兩位。」駱婷在情況失控之前開口,「每次一踫面,你們兩個就吵,你們不煩,我跟雨桑都听煩了。」
「這叫情趣,你懂不懂?」兩人異口同聲對駱婷說。
駱婷嘆了口氣,「又不是同性戀,你們兩個女人要什麼情趣?真是莫名其妙。」
她的話一說完,意菱與亦彤都愣了一下。
「別發愣了,」駱婷瞄了呆若木雞的她們一眼,「難道你們看不出雨桑的心情不好嗎?」
經她一提點,兩人同時將目光移到沉默的雨桑身上。
「其實……」雨桑看著三人的目光,有些怯懦,「其實……我並沒有心情不好。」
「沒有才怪。」意菱直截了當的說,「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這……」雨桑遲疑了下,才緩緩開口,「我們公司要裁員。」
「那關你什麼事?」
「那又怎麼樣?」
「兩位!」駱婷瞪了兩個「天真」的女人,「雨桑會這麼說,代表裁員名單中有她。」
「是嗎?」意菱皺起眉頭。
「不會吧?」亦彤微愣。
在座的人都知道,一個單親媽媽要撫養小孩並不容易,更何況雨桑對她寶貝兒子的教育可一點兒都不馬虎,雨桑花盡一切心思,不過正確點來講是散盡所有錢財。
雨桑只是一家企業里的小員工,離婚回台灣到現在不過五年,這是她的第二份工作,之前那家公司惡性倒閉,還欠了雨桑三個月的薪水,而這家新公司待不到兩年又要裁員……「你的求職之路還真是多災多難!」亦彤嘆了口氣說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駱婷無奈的看著亦彤,人家被裁員已經很難過了,她還說這種話,真是……「其實也沒有什麼關系,」雨桑露出一個安居樂命的笑容,「反正再找一個工作就是了,我現在的錢可以再撐一、兩個月,沒有問題的。」
「現在找工作談何容易啊!」亦彤又開口,「我可不是在潑你冷水,而是說實話。一、兩個月想找份好工作,可要有點運氣。」
「要什麼鬼運氣?」意菱看著雨桑,很有義氣的說,「不如你到我們雜志社來上班好了。」
「請問賈意菱小姐,你是社長、副社長還是總編?」亦彤沒好氣的看著意菱問。
「我……」一個小小記者沒有發言的權利,意菱閉上嘴巴,這種事確實不是她說了就算。
「來我這里吧!」駱婷不假思索的開口,「我是這里的老板娘,只要我說行就行。」
雨桑感激的看駱婷一眼,「婷,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害你。」
「拜托,害我?!」駱婷皺起眉頭,「你怎麼這麼說?」
「我們都知道你這家店的收入勉強打平,你若再花錢請我,不是增加你的負擔嗎?」
「這……」駱婷知道雨桑講的是實話,但是「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我們當然是朋友,但就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我不能害你,你們已經幫我很多了,」說著,雨桑哭了。「我真的很抱歉,總是在惹麻煩!我要結婚的時候,你們勸我要三思,我卻不听,看看我最後的下場是怎麼樣,我真的很抱歉,非常的抱歉。」
拜托!別又來了。三人見狀,不由得在心中哀號。
在求學時代,雨桑就是個出了名的哭美人,隨隨便便一件事就可以讓她難過得半死。
靶動時,她要哭;悲傷時,她更要哭,眾人歸咎出一個答案——她很喜歡哭。
「事情沒那麼嚴重。」亦彤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不然我們走後門好了。」
「什麼意思?」透過淚眼,雨桑看著亦彤問。
「走後門,讓你進我們航空公司。」亦彤對她眨眨眼楮。
她是菲得航空的空中小姐,經濟能力算是四個人之中最好的一個。
「可是……」雨桑看著高窕美艷的亦彤,原本才止住的淚水又開始泛濫,看看自己勉強算一六○的身高,「我不夠高。」
雨桑沮喪之情溢于言表。
「你是開口來給雨桑難過的是不是?」意菱不悅的看著亦彤。
亦彤回視她,表情頗為無辜,「可是我們地勤人員沒有強迫一定要很高啊!」
意菱一愣,最後笑了開來,她忙轉向雨桑,「對啊!雨桑,你去當地勤人員好了。待遇也比你那個公司一個月兩萬五好吧!」
「待遇會不會比較好我不知道,」亦彤在一旁補充,「但至少不會低于這個薪水。」
「可是……」雨桑還是有著遲疑。她實在不想再給自己的好友添麻煩。
「就這麼決定了,」意菱又看向亦彤,「明天就去辦。」
「沒問題!」亦彤信心十足的說。
反正他們在台灣分公司的總經理是只大,只要動用美色就不成問題。
亦彤在心中嘆了口氣,不過,可憐她得要忍受那只肥豬手在她身上模來模去,不過當然,也僅止于此。
「雖然有點放馬後炮,但早知道你就該多要點膽養費。」意菱的口氣有著惋惜,「你那前夫有錢得要死,你卻帶著他的兒子過得苦哈哈,真是不公平。」
雨桑聞言,眼神微微一黯。
「你講那個干麼?」亦彤瞪了她一眼,「若要我說,我會覺得去釣個金龜婿,找個有錢得不得了的男人,然後把他的錢拿來幫助我們這一群小老百姓才比較實際一點。」
三個人看了她一眼。
「難道不是嗎?」亦彤問。
「當然不是。」眾人的口氣肯定的回答。
「不是就不是,那麼凶干麼?」看著她們好像要殺了她似的眼神,亦彤囁嚅的說。
「我勸你最好不要那麼拜金,」意菱開口,「不然以後會自作自受,知道嗎?」
亦彤聳聳肩,沒有答話。說到底,她還是相信有錢能使鬼推磨。
意菱一大早起床,發現天氣陰沉沉的。
氣象報告說有台風要來,雖然氣象報告常晃點民眾,不過這次應該是真的呢?看了一眼天色,她心想。
快速梳洗好出門,她趕上七點四十分的公車,但卻因為人多,硬是被擠下來,沒搭上公車的意菱只好從自己已經瘦得面黃肌瘦的錢包里忍痛拿出一百元搭出租車。
如果她是雜志社的大紅人小恩,她要睡到日上三竿總編也不會有半句話,等她來,總編不一定還會問她有沒有睡飽,至于她——賈意菱還是省省吧!
一個沒有建設的小記者是不配跟大紅人相提並論的。
好不容易來到雜志社一進辦公室,她便被同事知會總編要見她。
「什麼事?」意菱問著坐在她對面的「菜鳥」——她是今年才從新聞系畢業的何心知。
「不知道。」何心知搖搖頭。
何心知挺喜歡她這個前輩,雖然在她印象中,她進雜志社到現在三個多月,意菱都交不出個象樣的專題報告,但是意菱做人還算不錯,不像其它前輩總會仗著自己的年資,對她頤指氣使。
「我知道了,一定又要刮我了。」嘆了口氣,意菱的頭都快垂到辦公桌上了。
她早就知道今天鐵定不順,才一出門,她就預料到今天肯定會倒霉。
誰叫今天天氣那麼糟,她又沒趕上公車,坐了出租車,到了公司還是一個結果——遲到。
她怎麼會那麼倒霉?她在心中申吟,然後念頭一轉,都怪那個該死的男人!她目露凶光,又在心中指責自己那個無緣的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