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嬌醫 第48頁

李安然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一目了然,實在沒什麼好看的,于是向衛容淵道了聲晚安,便要轉身回房。

衛容淵伸手拉住她,「你想不想去上頭坐一下?」

「上頭?」李安然順著他的目光往上一看,然後歪頭瞅著他,「怎麼突然對爬樹來了興致?」

「坐在那兒,可以看到想像不到的風景。」

想像不到的風景?這棵梧桐樹不算高,看不了多遠,但是位于角落,可以看清楚這個院子的每間房間……李安然微微挑起眉,他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她點了點頭,然後下一刻她就落入衛容淵的懷里,接著她整個人像是要飛起來似的,在她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狀況時,他們已經上了梧桐樹。

李安然很認真的看了一會兒,看不出什麼名堂,只好虛心求教,「你可以告訴我,這是在做什麼?」

「今晚當心一點。」

李安然立馬緊張起來,「為何?」

「明日我們到了海口,搭上海船,他們就很難下手了。」

「海船?」

衛容淵以為她不知道海船,解釋道︰「海船是軍船,也是朝廷運輸官糧、官銀和貢物的船。」

李安然知道以前運送官銀和官糧都是靠運河,可是運河在北方會遇到結冰期,作為運輸的交通工具難免有所不便,即便官銀和官糧運送的季節會避開結冰期,先皇繼位之後,下了狼手打退海盜,軍船就變得英雄無用武之地,當時還是皇子的當今皇上便提議將官銀、官糧和貢物交由軍船運輸,後來朝廷為了增加稅收,軍船變身成為海船,做起了人貨運輸,不單為朝廷運送官銀、官糧和貢物,也租給商隊運送貨物,因此活絡了大夏和海外的商業。

「沒想到我們要搭海船。」

「你很想搭海船?」

「嗯,我曾經跟祖父去清河口行醫,見過海船,祖父承諾我,將來要帶我搭海船,可惜他太忙了,出了門就忘了回來,至今還沒有機會兌現。」

「明日你就可以搭海船了,不過你別期望太高了,海上沒你想像的詩情畫意,說不定還會暈船。」

「我是大夫,身上備了各式各樣的藥,我不怕暈船。」

「我倒是忘了。」

「我們要在這兒坐多久?」李安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其實坐馬車很累人,尤其時時刻刻提高警覺,她就是睡著了也睡得不安穩,甚至有一種越睡越累的感覺,可想而知,進了客棧,吃了飯,泡了熱水澡,她還可以繼續躺下來睡覺。

「你再忍一下。」衛容淵打開披風,將她整個人圈進懷里。

她貨得好溫暖,睡意不由得更濃了,不過,就在她意識漸漸遠離的時候,衛容淵突然出聲。

「來了。」

李安然頓時驚醒過來,眨著眼楮慌張的問︰「什麼來了?」

「你看一下對面的客房。」

對面的客房……不就是他們住的客房嗎?李安然看向對面,見到有個夥計打扮的男子用木頭將房門卡住,阻止人推開房門出來,這一看就知道想干啥,可是到了她的客房,夥計並未用木頭將房門卡住,她頓時又糊涂了,這是什麼意思?

李安然扯著衛容淵的衣袖,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衛容淵唇角上揚,果然如他所料,「不急,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李安然很想教他不要賣關子,人家已經對他們出手了,他怎麼還不急?

沒有等多久,她就听到有人大聲喊叫——

「失火了!」

衛容淵很快就尋到失火的地方,「廚房那邊。」

李安然還來不及往廚房的方向查看,就見到馬廄那邊也失火了,接著鬧哄哄的,客房的門一間間的打開來,投宿的客人一個個爭相沖出來,這下子她終于看明白了,原來這場失火是要將她引出來。

「戲看完了,我們可以走了。」

李安然有點反應不過來,「走去哪兒?」

「我們直接趕去海口,明日一早就可以抵達海口,搭上出航的第一班海船。」他已經預料到今晚客棧可能會出事,事先讓衛春悄悄去安排,打通關系,方便他們必要時刻可以出城。

「我的醫藥箱……」

「你忘了醫藥箱在我那兒嗎?我早就交給衛春了。」

李安然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了,進了客棧的時候,衛容淵主動幫她拿醫藥箱,她並未放在心上,體貼的男人都會幫女人拿東西,這很正常。

後來她進了客房,吃了晚膳,便忙著梳洗,待洗好澡,擦干頭發,他就來敲門了,說要陪她看一下夜色——這是她的習慣,觀察一下自個兒住的客棧,免得遇到緊急狀況不知往哪兒跑,總之,她根本忘了醫藥箱還在他那兒。

「好啦,我們還是趕緊走吧。」衛容淵輕松的帶著她落地,然後趁亂離開。

一會兒起身走過來走過去,一會兒又坐下,秦紹一刻也沒辦法靜下來,一旦明日他們抵達海口,搭上海船,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出手了。

「你去瞧瞧,怎麼還沒回來?」

秦紹推了一下最近的侍衛,可是侍衛剛剛走到門邊,武四跟手下就回來了。

「怎麼了?」看到武四他們一臉垂頭喪氣,秦紹就知道失敗了,不過只要人還未離開,他就來得及布署,趕在他們明日一早出城時出手攔截,當然,這又得拿王爺的令牌行事了。

「他們早就跑了。」武四懊惱極了。

信誓旦旦做了萬全準備,待人沖出客房,他就趁亂擄人,可是沒想到今日客棧住滿了,沖出來的人有男有女亂成一團,他的注意力一時跑掉了,後來心思拉回來,他還是沒見到雲側妃的客房有任何動靜,等到火撲滅了,他有機會溜去雲側妃的客棧查探,發現客房整整齊齊,除了還沒收拾的澡盆,根本不像有人入住餅,這會兒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人早就跑了。

秦紹怔愣了下,「你不是一直盯著他們嗎?」

「……我明明一直盯著他們,也不知道何時教他們溜了。」這會兒武四可不敢承認,確定人住進客棧,他花了銀子收買一名夥計,就懶得再花心思盯著,他也要吃飯歇會兒,不是嗎?

「你沒問客棧的掌櫃嗎?」

「問了,掌櫃也不清楚,客棧失火,他忙著收拾爛攤子,客人跑了,不必他再費心思安頓,他還松了一口氣。」

「馬車呢?」

「我在馬廄外面點了火,為了避免有人發現,立馬遠離馬廄,沒留意他們的馬車是否還在。」馬車能比人還重要嗎?武四當然是專心關注目標,其他都是小事。

秦紹氣得想罵人,可是真要說武四哪兒錯了,他又說不上來。

「他們說不定還在城里。」

秦紹冷冷的挑起眉,「你是說,他早就察覺到我們的行蹤,算準你會挑在今晚行動,事先在其他客棧做了安排?」

武四當然不會承認自個兒太蠢了,根本沒意識到一舉一動已教人察覺,只是避重就輕的道︰「明日進入海口,我們就不容易找到機會出手,他猜想我們今晚會有所行動也屬正常。」

這倒也是,可是秦紹總覺得哪兒出了差錯,從他在杏林莊圜多守了一日,卻不曾再見到有人離開,杏林莊園的防備明顯松懈下來,他再也不敢遲疑的緊追上來,不過這心里頭老是不對勁,那是一種遺漏了什麼的感覺。

若說衛容淵不知道天高地厚,沒將他們放在眼里,他一路上的警覺性又非常高,由此便知他並不輕敵,既然如此,他又為何毫不防備的在他們面前起程?

武四見他悶不吭聲,有些慌了,「秦爺,這會兒我們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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