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鷹挑挑眉。
「黑鷹是個了不起的英雄,一個男人中的男人,他的男子氣概即使男人見了也要欽服。就憑你……」輕視的眼神在嘉琪身上又繞了一圈。「長得是不錯,可是黑鷹不是重視外表的男人,就憑你一個平凡的女人就想霸佔他的人、抓住他的心嗎?」
「他再了不起,也只是我愛的男人,我再平凡,他依然愛我,這樣就夠了不是嗎?」嘉琪平靜地說。
簡單的一個單字——愛,卻像在雪鷹心中刻下千萬刀。她愛了黑鷹三年,也努力了三年去爭取他的眼光,現在,一切都要劃上休止符了嗎?
不!她不甘心!她真的……好愛他!
應該是她和黑鷹站在一起,他們有類似的工作能力,可以在一起工作,可以有相同的話題……
她怎能就這麼輕易放棄?!
「你確定黑鷹真的愛你嗎?」刻薄無情的話冰冷地從雪鷹嫣紅的櫻唇里吐出來。「你有什麼地方值得他愛的?你有沒有想過這一點?或許只是因為你是他的同胞,或者是基于往日的溫馨回憶,也有可能是對你感到歉疚,甚至他也可能是心血來潮再陪你玩一玩……」
「嘖嘖,原來妒忌吃醋的女人就是這副德行哪,好難看唷!」
雪鷹聞言,臉色一沉,立刻側過頭去尋找聲音來源。而就在剛一尋著時便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你……你……」如果說剛知道黑鷹有未婚妻是震驚,雪鷹現在則是完全呆楞住了。
一雙既熟悉又陌生的勾魂鳳目正滿含敵意地瞪視著她。
「我什麼?」Mickey嗤哼一聲。「原來就是你哦,那個想吃我老爸豆腐的騷包女人!」他歪頭輕蔑地打量一下。「也不過就是個大女乃媽嘛!」
「Mickey!」嘉琪輕叱。
「我沒說錯啊,媽,」Mickey兩掌捧在胸前比一比。
「她是很大嘛,可惜爸不喜歡大木瓜,他還是喜歡像媽這種大小適中的包子……不,饅頭……哎喲!媽,你怎麼又敲我!」不高興的揉著後腦勺。「我真的覺得自己最近笨了好多喔。」他嘀咕。
「對不起,」嘉琪朝不知所措的雪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兒子他不是有意……」
「是故意。」Mickey咕噥。
嘉琪用力在他鼻子上掐了一下。
「哎,哎!好痛!好痛!」Mickey雙手揉著鼻梁。
「媽,你怎麼這麼愛虐待你兒子呀!」
「你的修養呢?又收起來了?」
「用餐時間,它吃飯去了。」
嘉琪高高揚起手住Mickey後腦勺飛過去,Mickey先一步抱頭逃開。
「爸,爸!救命啊!媽又要敲我腦袋了!」
Mickek一溜煙躲到剛從門口進來的南天岳身後,金鷹看著他窩窩囊囊的模樣笑道︰
「小子,又惹火你母親了?」
「才不是呢,」Mickey委屈的說︰「那個白頭發的騷包欺負我媽,我當然要保護我媽媽嘛,可是媽不領情也就算了,居然還敲我腦袋!爸,快去教訓那個笨女人!」
南天岳冷眼瞥過雪鷹,雪鷹不覺打了個冷顫。
嘉琪喜悅地迎向前。
「你沒事吧?」
「沒事。」南天岳舒臂攬過她來親了親,而後轉向雪鷹。「見過我未婚妻和兒子了?」
雪鷹絕望的眼神飛過嘉琪和仍是一臉憤懣的Mickey,再回到南天岳冷漠的臉龐上,哀怨地瞅著他。
「他們真是你的……你的……」
「未婚妻和兒子。」南天岳另一手拉來Mickey靠在身邊。「我到夏威夷就是為了他們,他們是那兒的人質之一。」
「咦?真的?難怪你寧願又抗命又威脅要辭職的。」
金鷹恍然大悟。「你剛剛什麼都沒說?」
南天岳瞟他一眼。
「你又沒問。」
金鷹輕嗤。
「去!這也要……什麼事,連長?」他看著剛來到一旁、臉色沉凝的連長問道。
「二十分鐘。」連長簡潔地提醒。
金鷹喔了一聲,朝失魂落魄的雪鷹問道︰
「怎麼樣?從上頭有辦法嗎?」
「嗄?」雪鷹警覺地回過神來。「啊,喔,沒辦法,距離太遠了,無法不被發覺的過去。夜晚還可以試試看,白天則完全不可能。」
金鷹望向南天岳。
「那就只有那個辦法了。」
南天岳點了點頭,然後遲疑地俯首看看著懷中的嘉琪,雙唇欲言又止地蠕動著,嘉琪感覺得出來他似乎有什麼話不知如何向她開口,她安撫地笑笑。
「岳,有什麼話你盡避說沒關系。」
南天岳又躊躇了下才慢吞吞地問︰
「琪琪,你相信我嗎?」
毫不猶豫地重重頭。
「相信呀!」嘉琪堅決肯定地回答︰「從十二年前開始,我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你。」
南天岳感動地摟緊了她。
「謝謝你!」
嘉琪甜甜一笑。「不客氣。」
南天岳忍不住親親她額頭,然後是鼻子,最後在櫻唇上逗留了好一會兒才放開羞澀不已的嘉琪,轉頭朝一臉惡心嘔吐狀的Mickey揚眉微笑。
「小子,有沒有興趣冒冒險?」
「耶?」Mickey指著自己的鼻子。「我?」
「是啊,小子。」金鷹蹲下來環著Mickey的肩膀。
「這回能不能救出入質就看你的嘍。」
「咦?」Mickey興奮莫名地看看這個、瞧瞧那個。
「我真的有這麼偉大?」
「沒錯,小子!」
「耶!」Mickey右手握拳,從身側往上揮了一下,然後詭譎地轉了轉眼珠子。「沒問題!不過……」他嘿嘿兩聲。「我有條件。」
「小子,」南天岳搖搖頭。「說吧,什麼條件?」
Mickey抬手指著南天岳懷里的嘉琪。
「爸,告訴那個女人……你未來的老婆,踢我可以,捏我鼻子也行,就是不可能再敲我腦袋了,明白嗎?」他嚴肅正經地格著食指。
「以後絕對不準再敲我腦袋了,OK?」
「爸,為什麼不干脆把這個麻醉藥塞在煙霧彈里射過去就好了?」
「……不管用什麼彈,從發射經過爆裂飛散再到掙扎昏迷之間總合有十五秒左右的空檔,那就足夠他們相互警告甚至動手殺人了。甚至他們要是夠機警,及時屏住呼吸,沖鋒槍隨便一掃,幾十個人都不夠殺的。而我們交給你的那種麻醉藥雖然藥效快得驚人,幾乎只要吸入兩秒後就倒地,但它在空氣中飛散的速度也很快,一飛散藥力就不夠了,所以要當面噴才有效……」
「喔,那你為什麼不自己進來?」
「……除非我會縮骨功……」
「你不會嗎?」
「……你以為我是什麼?武林高手?一代大俠?
「我是那麼認為啊。」咕噥著。
「……你武俠小說看太多了,小子……」
「或者……夏威夷一樣,你也可以從地下水道進去,然後……」
「……那邊地勢較低,所以出口在入境大樓這邊的地下室……」
Mickey楞了楞。
「喔……那你不擔心我沒成功反而被宰了?」
「……以你的鬼靈精?不,你不會,你沒有整得他們叫苦連天就算他們燒了好香了,還想對你怎麼樣?
Mickey賊笑兩聲。
「爸,你在拍我馬屁嗎?」
「……我揍你!(頓了頓)……好了,小子,休息夠了吧?已經沒剩多少時間了……」
Mickey嘆了口長氣。
「好吧。」他頂了頂眼鏡,繼續在那又狹窄又漫長的通風管里爬行,片刻後。
「爸,十字路口啦。」
「……左轉……」
「爸,右邊有分叉。」
「……直走……」
Mickey繼續奮斗,又過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