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問你多大歲數了?」真是奇了,這丫頭這麼呆,而她家那壤脾氣的兒子竟然沒把她給趕出來?貪是鮮聞!
好奇怪!老夫人對下人的年齡都有興趣的嗎?疑惑歸疑惑,夏雪還是乖乖應答,畢竟問她話的可是洛家的大家長吶,她哪能不回應?
「今年,二十二了……」
「二十二?」她家那不肖子好像三十了耶,八歲的年齡……是不是差距大了些?
「是的。」不懂老夫人為何重復了她的年紀,但她仍是乖順應話。
「在少爺那兒過得如何?」嗯,她想,都這麼久了,那不肖子沒再上門來嚷嚷,應該表示對這丫頭還算滿意吧?
「呃……」這真是個尷尬的問題,她該怎麼回答呢?
不錯?還不錯?好?還好?天……好像不管怎麼回都不對啊!夏雪開始傷著腦筋,皺起眉頭。
喲--眉頭的結打了這麼多個,那就表示她家那不肖子還是有給人家排頭吃羅?那也就表示他不是那麼中意這笨丫頭嘛……
也不對啊,那怎麼沒听他過來破口大罵?
「這問題有這麼難?難到會讓你找不到適當的答案?」到底事情是怎麼樣,她這閑閑沒事的老人家可真是愈來愈想探底了。
「不、不是的……」困難的不是問題本身吧?難的是……哪一樣才是老夫人想要听的答案呢?夏雪苦著一張臉,不懂為什麼老夫人的問題這麼古怪。
看著夏雪整張俏瞼都皺成了一團,老夫人這才擺擺手。
「算了,別想了,我懂我家那兒子的脾氣,肯定壞到讓人無法忍受是吧?那小子打小就沒讓我心平氣和過,我明白你的苦處。」不是她愛評判自家小孩,實在是事實勝于雄辯吶。
呃!?老、老夫人怎麼會這樣說少爺的?再怎麼說她也是為人母親啊,夏雪真是愈來愈不懂了,老夫人到底是找她來做什麼的?
「不過也真是奇怪了,你都在他那兒待了這麼些天,他竟然還沒把你趕出來,難道你沒惹他生氣過?還是他最近開始修身養性了?」奇哉怪哉她還是覺得少堂沒來找她鬧,實在是太不合理了。
終于,夏雪對于老夫人的自言自語有了意見,就見她小小聲的說--
「我、我有啊……」
「啊!?」什麼?有什麼?老夫人一雙眼對住了夏雪膽怯的眼底。
「我有……有惹過少爺生氣啊……」而且不是一次、二次,他常常對著她又吼又叫的,只是在那一天過後。他才……
哦,真是糟糕,她竟然又開始心律不整、臉兒發燙了,怎麼這樣子啦,老是一想到他就會這樣……她該不是病了吧?
「你有惹他生氣?」怪怪,笨丫頭的臉怎麼紅的很詭異?該不是她家兒子對人家干了什麼不道德的事吧?呃,不會是她想的這樣吧?
不過……相命仙仔有說過耶,她家這臭脾氣的兒子,要是有女娃兒能跟他處過一段時間,人沒被轟也好好的,卻人肯定就是她家兒子的真命天女說。
嗯……一雙老眼又開始在夏雪身上掃瞄。難道說--真給她家兒子遇上了命中注定的物件!而且……就是她眼前的這一個!?
「是、是啊!罷開始的時候,少爺常對著我發脾氣,他總是罵我笨、罵我蠢的……」而且都是很凶很凶的罵,幸好老夫人這點跟他不一樣,不然她肯定又是半句話也說不上口。
「哦?」她家那兒子罵的還真是貼切!呃,不是她要欺負人,是這丫頭看起來的確蠻呆蠻笨,而且又一臉的好欺負樣。
「不過最近比較好了……」好奇怪,明明老夫人看起來也是很嚴肅的但她為什麼卻敢對她說那麼多的話呢?
「比較好了?」喲--看來相命仙仔說的還真不是普通的準!
「是啊,他答應我不會再罵我,也不會再凶我了……」一想到他真的沒再凶過她,她就忍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
甜甜的笑容掛上了她紅紅的臉蛋,看起來還真是容光煥發到了極點,那光芒險些刺得她這雙老眼睜不開來。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說--我家那兒子答應不凶也不罵人?」是真的還假的?她听錯了吧?
「嗯……他答應的……」哎呀,臉兒怎麼愈來愈燒熱,她真的生病了嗎?
哇--真是天大地大的超級大笑話耶!她家那脾氣壞到該遭天譴的兒子,竟然會答應不罵人也凶人!?
「好,很好,非常好!」哈哈,原來,山還有一山高就是這意思啊!今日她總算明白了個中真義。
兒子啊,看來終于出現了能克住你那具脾氣的人了……哈哈哈!當然,這話她只能留在心底笑,她在眾人面前可是個莊嚴肅穆的老夫人呢!
「呃?」這下,她又不懂了!老夫人的「好、很好、非常好」是什麼意思?
「好了,沒事了,你回去做你自個兒的事吧!」不行,她得把人遣走不然她沒辦法痛快大笑。
「這……是……」正覺莫名其妙的人卻被莫名其妙的摒退,最後她還是弄不明白老夫人找她來有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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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通高干們正在會議室里等候著老板現身,當然在人還沒到之前,閑聊八卦是必做之事……
「怪了,有沒有覺得老板最近很少開火?」
「對啊,偶爾還會笑的很溫柔耶!」
「不曉得是發生了什麼事?希望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不會吧!都持續了那麼多天沒掃射大家了,應該不會只是片刻的寧靜才對。」
「會不會是回光返照啊?」
「去!那種詞是用在將死之人的身上,你咒老板啊!」
「沒啦,我不是咒……」
熱烈的討論聲在華通的高層專用會議室內擴散開來……
十點整--
會議室的門準時被推開,進來的就是洛少堂本人!當然,後頭仍舊緊跟著一道美麗倩影。
幾乎是同時段,眾人用來閑嗑牙的閑雜話題全速撤下,倏地換上正經嚴肅的神色以作應對。
沒辦法,老板可是很重視「工作」的人,要是給他听見他們先前的那些話,恐怕又是一頓逃不掉的罵吧?
那可不好,老板K起人來可是又狠又痛又無情,為求能留個至尸,他們還是乖乖的擺上認真的嘴臉比較安全!
「誰要先報告?」洛少堂用著一雙利眼梭巡過眾人,接著的仍是一樣的開場白。
又是一陣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有人肯做前鋒。
又來了,實在不是他對自己的手下有所不滿,而是,怎麼就是沒有人肯面對現實、面對自己呢?
他其實也不是那麼喜歡K人,如果每個人都能把自己手底下所負責的事做得漂亮,那他也不用這麼累的每天盯人不是?
「難道真的每次都要我用點名的?」大嘆口氣,他很無奈也無力。
也不曉得自己最近是怎麼了,總覺得 切……自那一天起、自他給了她承諾的那一天起,他就變了個樣,說的好笑些是--他活像在修身養性一般!
一直以來,他的脾氣糟糕、個性也不好,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小事,都能讓他捉狂的徹底!
不過,說來也真奇怪,為什麼他能夠突然變得如此平靜?是因為她嗎?因為他對她做了承諾?但那承諾他只對她做過啊!為什麼現在對其他人他卻也能和顏悅色?
包神奇的是……長久梗在胸前的那股氣,竟也像是烏雲般的緩緩散去。而,住在他心口處那只暴躁易怒的野獸,也像是失了蹤影般的不復存在。
呵,真是可笑到了極點!她這樣算不算是救贖了其他人?又或者……是救贖了他?讓他可以因為不再暴跳如重而多活幾年……哈,真是愈想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