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很嬌柔,他則很剛強;姐姐很美,他則很俊……他對姐姐的細心呵護,看在她眼底是多麼的欣羨。
她知道在兒到他的那一剎那,她的心魂已被勾去一半,再見到他對姐姐的溫柔體貼,讓她更加不可自拔。
她知道自己不可以愛上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對他抱有一絲絲期望,因為她不可以傷害溫柔善良的姐姐,所以她只能將愛意隱藏。
她一直好努力好努力的掩飾住自己的瘋狂迷戀,所以她總是讓自己笑著面對他們,她知道自己只能遙遠的站在他們身後。
一直到姐姐突然自殺、突然死去、突然自他們的生命中消失……
姐姐下葬的那一天,天氣正涼,有一絲絲的細雨飄著,就好像是在哀悼姐姐的噩耗般陰冷。
她看見了他安靜的站在遠處的角落,沒有掉淚、沒有崩潰,只是在深黑的眸底蘊藏著很深很深的哀愁。
姐姐的去世對她而言,有著一定的傷痛,但她卻又有一絲的竊喜,她想,這也許是老天爺給她的機會……
不,她很快的晃掉腦中邪惡的思想。她怎麼可以這樣想?姐姐是多麼的疼愛她啊,她不可以這麼壞的……
完成姐姐的喪禮後,她先送了女乃女乃回家休息。
她們是沒有父母的,從小就是女乃女乃一手把她們姐妹倆拉拔大,所以她們祖孫的感情一直很好,姐姐的驟逝,當然帶給女乃女乃很大的打擊,對她也是。
那一天,當她再度返回墓園,果然見他仍舊帶著哀傷的容顏佇立在姐姐的碑前。
她很擔心他,真的很擔心他。
人家說不哭的人不代表就很堅強,當時他並沒有掉下一滴眼淚,于是她便猜測著,他是否正一個人偷偷的難過?
她太過在意他了,無論如何也無法安心的離去,于是偷偷的跟著他回到他租屋的地點。
她一直在門外守候著他,直到她听見他摔碎了東西的瘋狂行徑後,她才踏進了他屋里……也因此有了那令人難忘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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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回魂哦。」武湘伸出手在楚媛呆茫的眼前猛力晃著,企圖拉回她的思緒。
楚媛驚慌的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跌落在過往的回憶中。
呼,抬手撫上眉心,她的愁更添了幾分。
「我實在受不了了,你要嘛就把話說出來,要嘛你就給我滾出去,省得我在這里看見你就煩!」武湘推開老公想封住她嘴的大手, 里啪啦的罵了一大串。
沒辦法,她實在是看不慣楚媛那張淒慘的臉,干嗎把自己弄得活像個怨婦似的悲情啊?
人生嘛,也不過就短短幾十年,干嘛非得把生活搞得這麼難過不可?像她的至理名言多好︰「有得吃就吃、有得睡就睡、有架打也不用客氣」!這樣的人生多簡單啊。
「唉……」楚媛當她是瘋狗亂吠的沒搭理,撇過頭繼續傷感。
「你!你這女人,有事就說出來嘛,你這樣我看了很不舒服耶。」看見楚媛失去了元氣,她這個做朋友的也好過不到哪里去,雖然她的嘴是比較壞了一點點啦。
「要我說什麼?說了你也幫不了我。」難道要她說,她愛上了一個沒心沒肝沒肺的無情郎?
「你不說說看怎麼知道?」武湘皺皺鼻頭,不大高興有人這麼看扁自己。
「好,我要一個男人。」楚媛索性回過頭認真的看著好友,果然見到好友夫婦倆的臉一起綠掉。「你……你……」武湘顫抖著手指向楚媛,久久說不出話來。
「別我我我了,你辦不到不是嗎?」她要的男人只有那一個,可惜永遠都是夢吶。
「去你的,你瘋啦?!什麼不說,跟我開這種玩笑?」武湘忍不住想賞她一記爆栗。
「我是認真的。」楚媛搖晃著手中精致的玻璃杯,專注的看著里面美麗的紅色液體。
是啊,她想要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的名字是「易風」,她想要他愛她,但卻十分明白那只是奢想,美麗的唇角緩緩勾勒出一朵淒美的笑。
「你說真的啊?」武湘搔著頭,仔細的看著不像在開玩笑的友人。
楚媛沒有答話,仍是專注于手中的酒杯……那美麗的酒紅色,看起來很像血……
武湘左想右想,實在想不出楚媛怎麼會突然出這麼一個難題給她,教她上哪去找「安全」的男人啊……她的視線悄悄的落在身旁高大的家伙身上。
好吧,她決定為朋友犧牲到底了,她想自己的老公總不會有問題的……她豪氣的拍拍好友的肩。
「看在咱們這麼熟的分上,我老公借你用好了,看他長那副德性,應該沒什麼女人敢靠近他,保證干淨……」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狠狠的賞了一拳。
武湘吃疼的揉著被偷襲的後腦勺,回頭惡狠狠的看著罪魁禍首,而後者也冷了一張臉的回瞪著她。
「你做什麼啊?」就算她是他老婆,他也不必這麼用力打吧?
「我要是他,也會打你。」楚媛拿起酒杯輕啜了幾口。
「嘿,我是為了你好耶,要不是怕路上隨便拉一個會得病,我早就二話不說去替你搶一個了。」她這麼夠義氣怎麼還被嫌啊。
「那我還得感謝你了,謝謝你這麼大方的把老公借給我?」楚媛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這是什麼理論啊,天底下除了武湘這個女人之外,怕再也找不出這麼「大方」的女人了,居然肯把老公借給人?
「那當然,我還‘掛保證’哦!」武湘驕傲的豎起大拇指。
冷不防的又一拳落到武湘頭上,這次被「掛保證」的男主角,終于受不了的開口了。
「你掛什麼保證啊?」冷冷的臉說著冷冷的話,讓人不禁蜷起身子「皮皮」。
「我這是稱贊你耶。」太座夫人趕忙澄清道。
沒辦法,這個老公平常很少對她生氣,不過只要他一抓狂,她馬上就可以感應得到,這也算是一種特異功能吧?
「稱贊我什麼?」酷酷的把手環在胸前,等著夫人給個明白的回答。
「她是在稱贊你的‘能力’很強,保證會讓我很‘滿意’,是不是?」楚媛這些話無異是在落井下石,加重某人的罪刑責罰。
「嘿嘿……」武湘不好意思用力的點頭,只好傻笑的應付著。
「你很久沒被扁了,是吧?」早知道昨晚就該跟她玩激烈一點的……
「我……啊,快到開店時間了,我要去後頭準備了,你先陪陪楚媛……」話還沒說個完整,人倒是一溜煙的不見了。
男人只能對著落跑的妻子感到無奈,眼神卻還是透出無限憐愛。
楚媛將男人深刻的愛意全看進眼里,不免又嘆息了聲。
這麼冰冷的男人都會有這麼熱烈的愛意,為什麼該是熱情的男人,卻硬是掩藏在無情的表相下?
是因為他火熱的心已經隨著姐姐而消逝了嗎?他再也不會為任何人打開心房了嗎?
「你在煩些什麼?」男人問話的回吻很冷,但那是天生如此。
「我?」楚媛看向坐在自己身側的男人,「不是已經說了嗎?」
「你愛他?」不是存心追問,是因為她是朋友才會關心。
「就像你對阿湘一樣,你以為呢?」沒有說得太坦白,但已足夠讓對方了解。
「他知道?」
楚媛輕輕的點了下頭,隨後又搖著頭,抬起酒杯就著唇,她輕聲低喃著︰
「不,我該怎麼說呢?他知道,但是他卻不相信,大致上就是這樣吧。」
在「守護神」的面前,她覺得自己可以暢所欲言,因為他與她是同一種人,同樣會為愛痴狂到毀了自己,也在所不惜的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