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側身,她輕易的閃過那橫沖直撞的身軀,伸出一掌,她準確的抓住瘦小男人握刀的手,使勁一扭,精致的蝴蝶刀便伴隨著男人的哀嚎而落地。
「吵死了。」實在是受不了男人的鬼哭神嚎,她放開手,抬起修長的腿往他月復部猛力一踹,男人便又飛出暗巷。
原來他該是同剛才一樣橫躺于地面上的,但這回卻沒有,反倒是被一個人給拎住,讓他免于再摔個狼狽。
「發生了什麼事?」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從巷外傳來,清楚的傳進武湘耳里。
「棋……棋老大……」瘦小男人在看清了拎住他後領的人後,嚇得臉色發白,只差沒當場暈了過去。
那這衰?沒有快活到,被多事的人打斷也就算了,居然還遇到最痛恨欺負弱小的棋老大,這下他還活得了嗎?
「哦,原來老大出來了啊,你以為有了幫手,我就會怕了?」哼哼,瞧那一臉冰山樣,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
嗟,也不想想現在是冷冷的一月天,他還硬是要頂著那張沒有溫度的冰臉來降低溫度嗎?
長得一臉不討喜也就罷了,居然還是那雜碎的老大?嗟,古語說得真是好,果真是「物以類聚」。言奕棋順著那清脆的嗓音循線望去,他用最快的速度打量了年少輕狂的人一番,片刻後他在心底有了個評論——
又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叛逆少年,像這種會在深夜四處游蕩的年輕人,都該被狠狠的教訓一頓。他冰冷的眸光直直射進對方眼底。
「你做什麼瞪我?」武湘不服輸的雙手叉腰,狠狠的瞪回去。
笑話,她武湘是什麼角色,豈是被人隨便瞪一瞪就會打退堂鼓的?
她是不否認那冰山男的確有著一股會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啦,可是要讓她害怕的話,他恐怕得失望了。
她——武湘大小姐,打出娘胎後就無法無天慣了,向來只有別人怕她的份,哪有她怕人的道理?
一抹贊賞的光采快速掠過他眼底,不過他很快的便掩藏了去,仍是寒著一張臉面對著武湘。
這小家伙將來肯定會是了不得的人物,不過,前提是,他沒有先被自己那張利嘴給害死的話。
「你為什麼在我的地頭鬧事?」在環視過四周的情境後,他已大略知曉發生了什麼事,想必這年輕人是為了救那縮在一旁哭泣的女孩才是。
嘖嘖嘖,真不愧是冰山男,連說起話來都讓人覺得很冷。武湘撤了撤唇角,扯出一抹淡笑回應。「這地上有寫你的名字?我怎麼都不知道?」武湘用力的踩了踩地下的石塊,嘲諷的笑著。
他的地頭?!笑話,這句話誰不會說啊!本姑娘要是高興,也可以說全台灣的馬路都歸她管!
「你這小子,說話客氣點!」立在主子旁的壯漢,再也受不了武湘不知死活的嘲弄,準備上前狠狠的教訓那張不听話的嘴。
「阿榮,退下。」
言奕棋冷冷的掃了人高馬大的壯漢一眼,那壯漢便不敢造次的退到主子身後,連帶的接過主子手中臉色發白的人。
言奕棋踏上前兩步,恰巧定位在武湘跟前,他低下頭凝視著那雙清澈靈活的大眼。
武湘困難的仰頭看著眼前的高挺身影。要死了,這死冰男沒事長這麼高作啥?害她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自卑感。
怎麼說她也有一七○公分,在女孩子當中,她算是很高的耶,為什麼在他身前自己卻像是小矮人一般!
「你都是喝‘克寧’長大的嗎?」武湘想到那個做得挺大的女乃粉廣告,想也沒想就沖口而出。
「什麼?」言奕棋即使感到錯愕,也不曾變化過半分臉部表情,仍是一臉的冷然。
言奕棋盯著那張俊俏的面孔迅速變換著各式表情,有疑惑、有不信、有挫敗,更有著深深的不滿,而他壓根不清楚,原來自己就是令對方感到困擾的原因。
「我是說——你是不是都喝‘克寧’女乃粉長大的,要不然怎麼會長這麼高?」喔,她的脖子好酸。
武湘不大高興的抬手撫上有些發疼的後頸,心里則是狠狠的詛咒著那個過高的巨人。
真氣人,他大概快兩公尺了吧?沒事長那麼高做什麼?這里是台灣,又不是美國、歐洲那種地方,長這麼高找得到女人配嗎?
「沒事生得那麼高,小心找不到女人搭。」哼,也不想想台灣的女孩子大多是嬌小的身形,這樣辦起事來不是很不方便?
面對她那無厘頭的酸言酸語,言奕棋有些忍俊不住的勾動了薄薄的唇角。
「你是在氣我生得比你高?」這小家伙有趣得緊,本想給他些教訓的,但現在他轉念頭了,听听他說些無厘頭的話,也蠻有趣的。
「哼哼,我像是那種小鼻子、小眼楮的人嗎?」武湘溜轉著骨碌碌的大眼,寧死也不會承認自己真的那麼小家子氣。
「那你是在關心我找不找得到女人?」生平第一次,他有了想逗弄人的念頭,對象就是眼前這輕狂的俊美少年。
「哈哈,是啊是啊,我怕你在這兒會找不到合用的Size啦!」武湘用力的咬牙回話。
敝了,他先前不都是冷著一張臉的嗎,作啥這會兒他要看著自己微微的笑?害她忍不住的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喂,你不要笑了好不好,怪惡心的耶。」他還是恢復成先前那張冷冷的冰山臉好了,這樣她才不會覺得呼吸不順、心跳加速……
「啊?!」發出這麼大聲驚叫的,絕對不會是那冷冰冰的言奕棋,而是他身後的一群跟班。
沒辦法,他們跟了老大這麼久,只見過冷臉,從來沒見過笑臉,這一听見老大在笑,還能不詫異嗎?只差沒擠上前看看老大笑是啥德性了。
「叫這麼大聲做什麼?你們很吵耶。」武湘不大高興的抬手掏了掏有些發疼的耳朵。
言奕棋回過頭,冷冷的掃了後頭的一群人馬,很快的,所有人立刻站得直挺挺的,不敢再妄動半分。
「啊,這麼晚了?!」武湘突然瞄到手上的時間,她連聲驚叫著,「死未了、死定了,這下玩完了……」她又要被娘給念得煩死了,唉,都怪這礙事的家伙啦,
「來吧!」武湘擺好姿勢,惡狠狠的瞪著眼前這高大的男人,心里忍不住咒罵著對方的祖宗十八代。
「來什麼?」這小家伙做事跟講話都是這麼無厘頭的嗎?一會兒風,一會兒又是雨的,完全沒有可依循的規則。
「打架啊,你不是那個卒仔的老大嗎?哎呀,要打就快,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我還得趕回家耶。」再不趕回去,娘一定會給他哭天喊地了。
「我?是他的老大?」言奕棋撇撇冷酷的嘴角。
原來在這小男孩眼里,他——言奕棋只配當這種「卒仔」的老大?!他也太看不起自己了。
「不是的話,那你干嘛站在這?」怪了,他站出來不就是為了幫那個無恥的色胚嗎?
「我站在這是因為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男生惹事,不是因為打算救他。」他早就有耳聞這一帶近來不太風平浪靜——對單獨的女性而言,所以他今晚才會在這出現。
小男生?!武湘大張著嘴,抬起手直指著說出了「禁語」的言奕棋——
「你說我什麼?」
長到十七歲以來,她最痛恨的就是听到有人說她是——
男的!
就算她真的長得很像是個男的,就算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像個溫柔婉約的女人,她也不需要眼前這個貨真價實的真男人來強調!
「我說,我不是為了救他才在這的。」年紀輕輕就有重听?言奕棋挑了挑濃黑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