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個親吻而燃起的情火,讓他們兩人沈浸在親匿的耳鬢斯磨中,絲毫沒有察覺外頭有人走了過來,甚至就連房門傳來了幾聲輕敲聲也完全沒听見。
忽然間,房門被推開,小兔端著一只盛了水的盆子走了進來。
「小姐……啊?!」
小兔的話才剛起了個頭,就因為過度的驚詫而卡在喉嚨里,手中的水盆也「砰」的一聲掉落在地面,濺濕了一地。
她瞪大了眼望著床上,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
「一定是我眼花了!嗯,一定是這樣!」
小姐怎麼可能果著身子和一個男人躺在床上?除了她眼花看錯之外,沒別的可能了。
小兔揉了揉眼楮,以為這樣就可以把「幻覺」給揉掉,但是當她再度望向床榻時,卻還是看見有個男人躺在小姐的身邊。
「小兔……」
見她如此驚愕的模樣,蘭冰兒慌忙想解釋,然而小兔卻已忍不住地大聲質問鬼千刃──
「你這個該死的男人!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小姐的房里?你到底對小姐做了什麼?」
「小兔,別嚷嚷!你先听我說……」
小兔以為主子是擔心這男人會對她們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因此故意更大聲地嚷嚷來替自己壯聲勢。
「小姐別怕!這里是夏家,咱們人多勢眾,他不能對咱們怎麼樣的!」
小兔激動的反應,讓蘭冰兒不禁在心里暗暗叫糟。
要是有人听見了小兔的嚷嚷聲而跑了過來,那可就糟了!她一絲不掛地和鬼千刃同床共枕的情景,要是被其他人瞧見了,肯定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的。
唯今之計,地也只能暫時先安撫小兔,要她別聲張出去。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小兔……」
就在蘭冰兒急著想安撫小兔激動的情緒時,一個讓蘭冰兒的心髒差點停止跳動的聲音驀然在門口響起──
「怎麼了?小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一早就大聲嚷嚷,不怕吵了別人?」
夏振雷向來習慣早起,當他正打算先去巡視一下藥圃的情況時,意外地听見小兔激動的大聲嚷嚷,于是便過來看個究竟。
一听見夏振雷的聲音,鬼千刃不但立刻將被子拉到蘭冰兒的肩膀以上,還迅速以自己的身軀擋住夏振雷的視線,不讓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瞧見她身上的半寸肌膚。
夏振雷原本以為只是發生了一點小意外,是小兔大驚小敝地嚷嚷著,卻怎麼也料想不到,竟會撞見房里這樣的情景!
在驚鴻一瞥之下,他瞧見床上躺了兩個人,臉色登時大變,而小兔一看見他出現,立刻激動地告狀。
「少爺,我剛才一進房門,就看見這可惡的男人想要欺負小姐,咱們快點將他扭送官府,要縣太爺重重地治他的罪!」
夏振雷雖然震驚,但沒像小兔激動得失去了思考能力。听見小兔的話,夏振雷立刻聯想到床上的男人很可能就是蘭冰兒心里所愛戀的那個人。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雖然眼前的畫面讓他心如刀割,但是對他來說,冰兒的幸福比什麼都重要。
他望向床榻,想看看究竟是怎樣的男人能讓冰兒這般全心愛戀。然而,當他的視線與床上的男人交會時,他又再度驚詫地變了臉色。
「是你?!」夏振雷愕然地瞪大了眼。
這男人他記得,正是當初因為他耽誤了醫治的時間而含恨病逝的那個女病患的哥哥!
「你……怎麼會在這里?」
打從夏振雷一踏進房門,鬼千刃的黑眸就始終盯著他不放,他將夏振雷那心痛、震驚的反應全看在眼里,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嘲諷與快意。
「有什麼事,等我和冰兒穿好衣裳之後再說吧!」
夏振雷聞言臉色又是一變,鬼千刃的話不啻是提醒了他,他心愛的女人此刻正一絲不掛地置身在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中!
他深吸一口氣,按捺著心痛,對一旁的小兔說︰「小兔,你先回房去,記住不許對任何人提起你現在所看到的一切,知道嗎?」
「可是……」
「怎麼?難道你不听我的話?」夏振雷打斷了小兔的話,皺眉盯著她。
「不,小兔不敢。」面對著難得板起嚴厲臉孔的少爺,小兔再怎麼遲鈍,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小兔知道了,小兔會當作自己什麼都沒看見,也不會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的。」
「很好,那你回房去吧!」
等小兒離開後,夏振雷也跟著轉身離開,臨去前,他對鬼千刃說︰「我在外頭等著,你穿好衣裳就出來吧!」
穿好衣裳後,蘭冰兒原本要跟在鬼千刃的身後踏出房門,但鬼千刃卻將她攔了下來。
「你就待在房里,別出來了。」
或許等會兒他和夏振雷會說到什麼她最好別听見的話,所以還是讓她在房里,回避一下比較好。
「嗯。」
蘭冰兒沒有異議地點了點頭,正好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振雷哥,就待在房里也好,但她又忍不住要替鬼千刃感到擔心。
「你一個人去面對振雷哥,不會有問題吧?」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表千刃安撫地在她額上落下一吻之後,便轉身離開。
一走出房門,就見夏振雷一臉陰郁地佇立在回廊下,看著他那大受打擊的神情,鬼千刃的心里掠過一抹復仇的快感。
當初這家伙害死了千悠,害他可憐的妹妹滿懷憾恨而死,如今,他終于也嘗到了那種永遠無法與心愛的人斯守一輩子的痛苦了!
夏振雷望著鬼千刃,那雙墨黑瞳眸里的恨意清楚強烈得讓他想忽略也難。
他不禁擔憂地想,這男人接近冰兒,該不會是別有目的的吧?
「你就是那個冰兒在雨夜里遇見的男人?」
表千刃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特地提到雨夜,但是並下否認。
夏振雷皺起了眉頭,又問︰「你特意接近冰兒,讓冰兒愛上你,是不是為了報復我?」
「哼,你倒是不笨嘛!」鬼千刃嘲諷地哼了聲。
听見他們的對話,房里的蘭冰兒詫異得有一瞬間無法思考。
她原本是擔心鬼千刃,因此忍不住躲在門邊偷听他們的對話,沒想到卻听見這令她無法理解的話。
為什麼他們好像之前就曾經見過面了?振雷哥口中所說的報復,又是怎麼一回事?
「冰兒是無辜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夏振雷瞪著鬼千刃,一把憤怒之火在胸口燃燒。
「當初,千悠也是無辜的,還不是被你給害死了!」
夏振雷一陣啞口,雖然鬼千悠並不是他直接殺死的,但的確是他延誤了搶救的時機,因此他也無話替自己辯駁。
「你妹妹的死,我很遺憾,也很抱歉。」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鬼千刃忿忿地低吼。「千悠又不能死而復生!當初要不是你為了救其他病患而延誤了時間,沒有在我們約定好的日期趕來醫治千悠,千悠也不會死了!」
他永遠也忘不掉千悠那雙絕望心痛的眼眸!原本可以擁有幸福的妹妹,卻懷著無限的憾恨而死,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夏振雷!
听見鬼千刃的話,蘭冰兒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她不禁想起了之前鬼千刃提起他死去的妹妹時,眼底那強烈得駭人的恨意。
「怎麼會這樣?」她震愕地低語。
她怎麼也料想不到,鬼千刃口中那個延誤了醫治時間而害死他妹妹的大夫,竟然就是振雷哥!
「延誤了醫治時間,是我的錯,但我也說了,那是因為我叔父臨時病危,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病人在我眼前死去而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