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
「噓!」攬過她,項君叡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安靜躲好,自己則不時的探起頭,查看涼亭的情況。
腳步混亂的接近,「媽的,讓這些兔崽子給跑了。」沒能人贓俱獲,氣急敗壞的警衛拿著手電筒在四周努力的找尋現行犯,好幾次手電筒的燈光都十分驚險的從項君叡和沈逸嵐身上掠過。
費了一番心力仍然抓不到現行犯,除了桌子上的茶具、兩杯未喝完的茶,唯一的收獲就是停在旁邊的摩托車了。
「糟糕!」項君叡很是扼腕,早該事先防範把車子先藏好的,大意失荊州。
不能說話的沈逸嵐拉拉他的衣袖,瞪大眼楮似乎在詢問著發生什麼事了。
項君叡把手指放在唇上要她稍安勿躁,又繼續觀察著前方情況。
隱約听見警衛不滿的嚷嚷著,「哼哼,先把摩托車鎖起來,明天再送到到學務處,現在抓不到人沒關系,把東西全部沒收,明天老子等你乖乖送上門……」嘀嘀咕咕了半天,警衛這才拿著手電筒繼續四處巡視。
警衛一走,沈逸嵐拉下捂在嘴巴上的手不安的問,「怎麼辦?」
相對于沈逸嵐的擔憂,項君叡倒是什麼也沒說的放肆低笑起來,肩膀劇烈的震動著。
「學長,車子都被鎖起來了你怎麼還笑的出來?明天去領車子的時候鐵定完蛋了,說不定會被依校規處置。」她為他感到擔心,他卻絲毫不在意。
稍稍止住笑,「這件事情留給邱品齊去傷腦筋,因為我騎的是他的車。」
「啥?」聞言,沈逸嵐忍不住也要啞然失笑,「交到你這朋友真是夠倒楣了,品齊學長一定很想哭。」她捶了他肩膀一記。
兩人躲在矮牆,忍不住相視而笑。
好一陣子笑聲方歇,兩人意識到彼此的親近,尷尬之余沈逸嵐手忙腳亂的要站起身,卻因為腳下踉蹌,整個人就這麼朝項君叡撲跌了過去。
「啊—」慘叫。
張開雙臂接住這落下來的禮物,「呃!」悶哼一聲,望著壓在他身上的沈逸嵐,「幸虧我身強體壯,要不然還真挺不住。」項君叡苦笑著自嘲。
「對不起,對不起……」沈逸嵐窘迫萬分掙扎著起身。
好不容易費了拉扯的功夫,跌成一團的兩人這才各自站穩了身子,沈逸嵐低著頭,慶幸夜色遮掩了她臉上的羞態。
「東西被警衛先生被沒收,這下子沒有玫瑰伯爵茶可以喝了。」項君叡試著緩和場面。
「還是回去好了。」匆匆抬起頭給了一抹傻笑,旋即又怯怯的低下頭去,感覺胸口下的心髒正胡亂的跳著。
沈逸嵐佯裝自若的要率先離開,忽地,右手手腕被突然燙熱的掌心一把握住。
「學長—」沈逸嵐怔然的望著項君叡的舉動,女孩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
凝望著她,「我們,來交往吧!」項君叡突然說。
聞言,沈逸嵐不可置信的抬起頭,老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微弱燈光下,項君叡的眸子像經過大地淬煉的黑曜石,黑的發亮,靜靜的瞅著低了一個頭的沈逸嵐。
心里濃烈的羞澀像小螞蟻似的爬滿全身,叫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應才好。
她的悶不吭聲,讓人心急,「小嵐?」項君叡又喚。
緩緩抬起眸子,「……學長是認真的嗎?」她傻氣又認真的問。
始終凝視著她的項君叡沒有回答,牽握著縴細皓腕的手臂輕輕使勁一帶,沈逸嵐踉蹌的撲進了他溫暖的懷里,頓時被他陽剛的氣息徹底籠罩。
沈逸嵐屏息,深怕一個呼吸就要打亂這樣的氛圍。
「學長,我……」她想要說點什麼化解之間的尷尬。
項君叡的唇就這樣落了下來,輕輕的踫觸了她的。
一緊張,沈逸嵐的手胡亂的揪緊了他胸前的衣服,慌張的不知如何回應,她的生澀,她的不安,全都在她的慌亂不定的眸子里泄漏了。
項君叡不希望內心悸動澎湃的情愫嚇壞了她,僅僅用蜻蜓點水似的吻了她,便將她滿是呵護的摟在懷里。
第一次被這樣摟著,第一次把自己的頭倚靠在男孩子的胸膛,那晚的玫瑰伯爵茶成了他們戀情的序曲。
她只知道自己深深的愛上項君叡,在清澀的大一那年開始。
也因為這段戀情,她認識了沙芙娜和梁豐艾這兩個知心朋友。
盡避甜蜜戀情的最終是破碎的結局,不可否認的,沈逸嵐始終沒有忘掉這段刻骨銘心的愛,偶爾想起,心里頭還是會冒出微微的酸甜、微微的苦澀。
只是愛情結束的方式太悵然……
「紅茶的有這麼大的魔力嗎?可以讓人想的如痴如醉。」司徒聰的聲音陡然在沈逸嵐面前響起。
沉緬過往的思緒被貿然打斷,不預期的狀況下突然面對司徒聰銳利的目光,沈逸嵐慌張的以為自己思緒就要赤果果的泄漏,一個不小心竟然把桌上的模型半成品給掃落了。
「啊—,我的模型!」她手忙腳亂的想要彎身搶救,卻反倒狠狠的把自己的腦袋往桌緣撞去,「疼……」齜牙咧嘴。
望著地板上東倒西歪的模型,沈逸嵐氣的全身發抖,失控的嚷嚷,「你這死蔥花蛋到底杵在這里干什麼—」
瞬間,辦公室驟然墜入異次元空間,每個人瞠目結舌的盯著沈逸嵐,全然把她當成外星人似的瞅著、孤立著。
誰都沒想到,氣極的沈逸嵐竟然會口不擇言的把大家對老板密而不宣的綽號給月兌口嚷出,還很不客氣的加上了個死字,真是夠膽大包天了她。
風暴的醞釀以沈逸嵐和司徒聰為中心,周遭的一切全都揪陷在一場鱉譎的氛圍之中,誰也沒敢搭腔,倒是有志一同的紛紛閃到邊陲地帶避難,不敢卷入漩渦。
懊惱萬分的沈逸嵐蹲在桌下撿著歪倒的模型,死命的咒罵自己的糊涂,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叩叩—,司徒聰不耐煩的敲擊著沈逸嵐的桌面,「你還要撿那些尸體撿多久?」
探出一顆頭,尷尬的苦笑,「好了,就快好了。」
「好了就過來集合,我們要來抽簽了。」冷冷的說。
第三章
穿著唐裝的司徒聰懷里抱著一個略有深度的大碗公,嚴肅的往辦公室的中心點走去擊掌招喚大家的注意。
「大家先放下手邊的工作都過來吧,算算時間,一年一度的建築師年會又到,咱們趁著今天大家都在,就來決定一下今年在新加坡召開的年會是哪個幸運兒要代表我們『人間』去參加。」說話的同時,司徒聰的頗具深意的眼楮不著痕跡的瞟了沈逸嵐一眼。
「今年在哪里?」建築師乙問。
「新加坡,三天兩夜。」
呿,什麼建築年會,說穿了都是妨礙工作進度的絆腳石,大家每天手邊都有畫不完的設計圖、做不完的模型,Case堆的像山一樣高,哪有美國時間去參加什麼鳥年會,是以每次遇到這種爛差事誰都不想踫。
為求公平,司徒聰索性用抽生死簽的方式,誰抽中了誰去,大伙兒也落得心服口服。
還在收拾殘局的沈逸嵐納悶說,「怎麼這麼快,又要抽簽了,不是前陣子才抽過嗎?」
「快一點,沈逸嵐。」司徒聰喊。
「喔,馬上來。」
因為近乎偏執的喜歡雙腳踩踏在地面上的感覺,沈逸嵐打從心里討厭關于藍天上的一切,包括朵朵白雲、恣意翱翔的飛禽、莫名其妙的航空飛行器……舉凡是會在天空上短暫停留的人、事、物,沈逸嵐都厭惡不已。
也因為厭惡天空,別說每年員工海外旅游她絕對舉雙手反對,並且身體力行的抵制不去,寧可落得不合群的惡名都在所不惜,就連出差要搭飛機她也堅決耍賴擺濫,不惜用罷工來傳遞她對天空的排拒,幾度司徒聰出面威脅開除她也都不能讓她改變心意,走火入魔的程度叫人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