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不然我不說!」項君叡雙手抱胸,使出最後手段—威脅。
「不好啦……你換一個條件。」
「欸,只是臉頰,你怕什麼?又不是叫你熱情接吻。快點,你這樣誠意不足,我要收回這個秘密的真相了。」
沈逸嵐最討厭秘密了,尤其討厭听不到真相的秘密。唉唷,真是掙扎!
如果說全天下的貓都是被好奇心殺死的,那她沈逸嵐死一百次都不夠。
「進入最後期限倒數,不過,顯然我的小嵐學妹已經要自動放棄了,唉,女人的承諾就跟衛生紙一樣薄,靠不住喔!」
「喂,別這樣,不換就不換ㄇㄟ……」沈逸嵐嘟著嘴活像是只土播鼠,內心天人交戰。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她先是看看停車場左邊,又看看右邊,確定往來人數是接近最低數值的狀況下,她鼓起勇氣墊起腳尖湊上前欲往項君叡左臉頰吻去。
誰知項君叡竟然狡猾的挪了身子,造成沈逸嵐判斷誤差,原該落在臉頰上的吻,竟然就這麼落在項君叡的雙唇。
「唔!」她詫異的急忙要退開,項君叡似是預料到了她的反應,搶先一步用雙手圈攏住她的腰將她禁梏在自己懷里,然後放肆且大膽的取回掌控權。
從容的在她退開前成功攔截她的唇,狂佞的態勢長驅直入的找尋與她的丁香小舌糾纏的契機。
沈逸嵐想要躲開,卻發現自己在他懷里動彈不得,撐抵在彼此之間抗拒的雙手耐不住他滿是渴望的激吻,屈服的揪緊他的上衣,尋求依賴。
靶覺兩人在溽熱的天氣下徹底溶化,化作一灘分不出你我的水,她的手就這樣緩緩的攀上他的肩膀,回應著他的親吻、他的擁抱。
那些拘謹、那些秘密此刻都已經被拋在腦後,眼下,她只想當項君叡唯一的寶貝。
叮鈴鈴……叮鈴鈴……
托著香腮,手肘撐抵在桌面上,因為突然失去了重心,沈逸嵐整個人差點摔向桌面去。
「呿,該死的電話,吵啥吵!」她不悅的皺了眉。
累,她好像作了一場幾乎要叫人虛月兌昏厥的夢,沈逸嵐整個腦子脹的發疼。
星期六的下午,合該是穿上輕便的衣服到路易絲茶館悠閑喝著玫瑰伯爵茶的的時候,偏偏已經感冒的沈逸嵐卻得到辦公室來辛勤的趕著她的設計圖和模型。
這全都是拜『藍天』這個超級爛客戶所賜。
實在累極了想打個盹,該死的電話卻不識相的對她窮追猛打。揉揉發疼的兩鬢,「喂,我是沈逸嵐。」
「沈逸嵐,你現在人在哪里?還要有多久的時間會到—」電話彼端一個高亢精神的女聲批哩啪拉的發出猛烈攻擊,殺的沈逸嵐措手不及。
皺眉,稍稍把話筒挪移了數公分,「對不起,請問你哪位?」
「啥?我哪位?你竟然膽敢問我哪位?沈逸嵐,我是你的大學同學梁心,你這死沒良心的家伙,你答應我的事情不會又想跳票了吧?」氣急敗壞的發出怒吼。
梁心,沈逸嵐大學同學,因為秉持良心事業,是以當仁不讓的當了四年的班代,對于沈逸嵐這種老是落跑沒參加的團體活動的人,正是梁心極力想要感化的對象,即便畢業多年梁心的目標依然,沈逸嵐的性子也依然不合群。
「你到底還記不記得今天晚上的系友餐會?你昨天在電話里不是還信誓旦旦的應允我今天會來的嗎?快點出現,你每年老是缺席,今年絕對不準你再缺席。」聲嘶力竭的威嚇。
昨天?梁心所謂的昨天那通電話,該不會指她已經癱瘓在床上進入半彌留狀態的那通電話吧?
唉唷,天可憐見,她不是存心要忘記的,只是,一個面對睡眠瀕臨陣亡的人會對著電話胡說八道什麼,有時候還真不是當事人可以掌控的。
好啦好啦,被這麼死勁兒的嚇叱,好像隱隱約約有那麼一段記憶,腦袋還渾渾噩噩的沈逸嵐連忙賞臉的抓過一旁的小時鐘,瞪大眼楮瞧了瞧,該死!都已經超過六點半了,難怪梁心這麼氣急敗壞的要抓狂。
「我現在正要出發,馬上到,馬上到。」
幣了電話,沈逸嵐拍拍不靈光的腦袋,出發前先吞了顆感冒藥,再胡亂的把東西掃進包包,匆匆忙忙的離開辦公室。
第四章
她和項君叡的愛情一度是系上的美麗佳話,所以他們分手時當然也成了茶余飯後的話題,或許是鴕鳥心態想要遺忘過往,因此這些年來她總是鮮少和同學有任何聯系,要不是梁心從一個月前就這樣緊迫盯人要她非參加不可,要不然今年的系友餐會,她還是會刻意錯過。
在前往餐會會場的路上,沈逸嵐坐在出租車里想著,梁心打來催促電話前的那個昔日夢境,此刻終于在她心里悠悠浮現所有故事。
她又夢見自己和項君叡的過往,而這樣的回憶已經不知道是近來這陣子的第幾次了,這不是個好現象,沈逸嵐心里直覺的下結論。
用現實對照著夢境里的自己,那時候的他們多甜蜜,呵,如今竟是孑然一身。
遺憾的是,化不開的心結依舊梗在那兒……
驀然,回憶讓她紅了眼眶,下一秒卻又倔強的逼迫自己鎮定,無言低嘆一聲,只是一場夢,何必傷感?
一定是最近太多工作壓在身上急待消化,腦子才會這樣胡思亂想,她掏出口袋里的絲巾,擦了擦濕潤的眼角,調整好自己的心情等著面對待會鐵定會拔尖嗓門教訓她的梁心。
下了出租車匆匆走進會場,果然,梁心醒目的身影就這樣杵在入口,板著一張殺氣騰騰的臉,好不容易看見了沈逸嵐,緊繃的面容總算稍稍放松,迎上前來劈頭就嚷,「妳唷,沒看過這麼大牌又難纏的同學。」
「天地良心,我真的忙到昏天暗地,絕對不是存心不來,喏,為了妳一通電話,現在還不是撇下工作風塵僕僕趕來。」
「什麼一通!是好幾通,我打了一個月欸。每年系友餐會都是我們班出席率最差,品齊學長已經出言恐嚇我,今年我們班的出席率若是還低迷不振,就要把我給殺頭。」她唱作俱佳的豎起手刀往自己脖子一抹。
不過沈逸嵐也只能說她——活該!
天底下有那麼多建築公司、私人事務所,梁心什麼地方不去,偏偏跑到品齊學長的麾下賣命,不只在工作上被命令,就連學長擔任建築系系友會會長,她也得這樣跟著瞎忙,這不是活該是什麼?
「快進去,妳是我們班最後一個了。」
「最後一個?」她詫異的問。
梁心抬起驕傲的臉孔,十分得意的點點頭,「沒錯,在我的強力運作下,扣除不在台灣的人之外,我們班全數到齊,算你們還有點良心。」
天啊,沈逸嵐不禁要對她甘拜下風,因為也只有梁心能夠這樣號召大家。
她們一起走進會場才聊了幾句,梁心又去忙了,沈逸嵐看了看現場,生疏的面孔和熟稔的臉各佔一半,畢竟是建築系的系友餐會,撇開學校這層關系不談,或多或少在工作領域都踫過頭、听過名字。
只是,她向來不喜歡這樣的社交場合,總覺得跟人周旋比面對那些直線、橫線的設計圖還難。
「沈逸嵐呀沈逸嵐,捱過一個小時妳就可以獲得解放了。」啜飲著手中的香檳,她低聲對著自己安慰。
她百無聊賴的躲在角落,偶爾不小心踫見熟人就勉強寒暄個幾句,遇見不熟的人更好,一笑而過。
只是從她面前離開後的耳語,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冷不防的插入她的胸口,把的心刺得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