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da,你沒事吧?」他趕緊攙扶起反攻失敗的Linda。
「最好她有事,要不然我一定揍死她。」崔媛娜殺紅了眼似的咆哮,「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勾引別人老公,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亂打電話騷擾別人!」
範姜維雍轉過身,「崔媛娜,Linda是我的同事,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同事?同事就可以抱著你亂親,說什麼我愛你嗎?她怎麼可以這麼不檢點,還說想要等我們離婚,根本就是狐狸精。」一個氣極,她又失控的想要踹Linda一腳。
「住手!崔媛娜,你把人打傷了,你知不知道?」他攔下她的沖動。
「這是給她的懲罰!」她轉而把矛頭對準他,「臭範姜,你什麼意思?為什麼帶個女人來這里對我耀武揚威,我要殺了你——」她發狂的捶打他。
總是這樣,他總是在女人堆里吃得很開,他一定是不甘心被這麼設計結了婚,所以公然在潘芭杜和這女人調情……不安全的感覺強烈的襲擊她的理智。
地,範姜維雍怒不可遏的打了她一巴掌,「鬧夠了吧!你馬上給我回家。」他臉色整個拉沉,對她下了命令之後,隨即攙扶起Linda離開潘芭杜。
那一巴掌火辣辣的燒痛她的臉,崔媛娜被他的喝斥嚇愣的呆在原地許久,腦海中反覆出現背叛的字眼,口中喃喃自語,「範姜,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第十章
當晚,一場火爆的大吵,她歇斯底里的抗爭,他狠狠摔爛她最愛的雙獅頭扶手椅,最後他們有志一同的用離婚結束這場婚姻鬧劇。
相愛容易相處難,何況他們並不是因為相愛而結合,陰錯陽差也該有個限度,所以,離婚是最好的休止符。
維吉尼亞的房子慷慨的給了崔媛娜,範姜維雍打包行囊就去了紐約,盡避她拒絕了他的「施舍」,他還是堅持給予,但書是,不準走漏離婚消息給台灣的老人們知道,違者,殺無赦!
一個月過去了,當初極力爭取專案工作而只身前往紐約的範姜維雍,竟然開始覺得孤單。
下班後,紐約偌大的房子里沒人跟他斗嘴,沒人使喚他,沒有人會對他莫名發頓脾氣後又哈哈大笑,他覺得好……孤寂。
掏出口袋里的兩枚白金戒指,端詳又端詳,瞧了又瞧,腦海浮現的全是崔媛娜的模樣,還有他自己。
畫面跳得好快,打從他們小時候在美國理不清的恩怨情仇開始,還有剛回到台灣時,他在速食店里把手上的冰淇淋抹在她臉上,當時的她嚇得哇哇大哭,失聲尖叫。
還有她上小學的某個早上,他把她的鞋子扔到對面預定公園的草叢去,害她從此賭氣不打他家門前經過,還有、還有……
一連串的回憶好氣又好笑,然而最後的畫面卻是她在律師樓,頂著微腫的臉,強作堅強的模樣。範姜維雍的笑容突然僵在嘴邊,心窩微酸。
她就是這樣,連難過都還死要面子的裝作堅強,明明前一天眼楮哭得像只兔子,第二天還拚命用粉底涂滿整張臉,以為這樣氣色有多好,偏偏像殯儀館的尸體。她就是這樣……任性的可愛。
咳,他有點後悔,為什麼現在才想起她的可愛,她就是那麼任性,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干麼還要跟她一般見識?
這下好了,離了婚,他卻開始吃錯藥的想念她。
他扯開領帶,雙手擰擰眉宇,煩躁的往椅背倒靠而去,胸口像是被壓了重物似的下舒坦,「崔媛娜現在在干麼?在學校還是在家?打電話問問好了。」
範姜維雍抓起辦公室里的電話,想要打個電話給她,可是才按了第一個號碼,他又遲疑了。
「打去要說什麼?要叫她娜娜還是叫她老婆?還是要喊崔小姐?」皺著眉,他自言自語了老半天,最後又把電話掛了回去。
他到底在躊躇些什麼?範姜維雍責怪起自己。
百般無奈之際,驀然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他低頭一看是家里的號碼,連忙雀躍異常的接起電話,「喂,媛娜——」
原來,他是那麼的期待她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端,崔媛娜沉寂了好久,反覆思量著要怎麼開口。
「媛娜?是你對不對?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他有些緊張的問,連忙從椅子上正坐起身。
「……嗯,是我,」她語氣平淡中透著生疏。
瞬間,他的熱切仿佛被澆熄了,「有什麼事?」
「是媽她——」意識到自己的不當稱呼,她趕緊改過,「喔,是姨姨從台灣寄了一箱東西來,我明天會幫你轉寄過去,地址要寫哪里?」她用公式化的口吻說道。
「是食物嗎?你留著吃就好。」
「不用了,我明天幫你轉寄過去,應該很快會收到,不會壞的。」她堅持婉拒了他的好意。
範姜維雍皺起了眉,原先的熱切頓時降到冰點,「那好吧,你寄這個地址……」緩緩的念著地址,口氣盡是失望。
「我知道了,就這樣,掰掰。」
不等他多說些什麼,崔媛娜就逕自把電話掛了。
瞪著嘟嘟作響的話筒,他滿胸的沉悶又襲來,「可惡,就這麼冷淡,連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崔媛娜,你真是夠狠了。」
他煩躁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不是滋味的在辦公室里來回踅走。
昨天听到他的聲音,崔媛娜竟然一夜無法成眠,把臉埋在屬於他的枕頭,他的味道淡了,或許再過一陣子,屬於他獨一無二的氣味就會完全的消失。
她蹲在地上,恍惚的做著清理的動作,腦海中想的全是範姜維雍,想得她心都揪痛了。
冤家就是冤家,果然還是注定對立的關系,這輩子他們是很難平心靜氣的面對面坐著了。
她深呼吸一口,決定化悲憤為力量,好好的振作,至少在她今天工作的時候,絕對不要再想起範姜維雍。
「啊——」派翠西亞突然發出一聲異常淒厲的尖叫,隨即氣急敗壞的問︰「崔媛娜,你在做什麼?」
她要厥過去了,真的要厥過去了,一想到崔媛娜的豐功偉業,她當場只想痛哭。
「我……我在幫忙清理這些家具啊。」吶吶的咬住下唇,她表情很是無辜。
派翠西亞沖了過來,粗魯的搶過她手上的工具,「住手,你千萬、千萬給我住手——如果你不想老板一刀殺了你,你最好馬上住手!」
「啊?」她不知所措的看著派翠西亞。
「別啊了,我的大小姐啊!我是要你幫忙清理,但是不是要你破壞家具上頭的刻紋,這是上好的木頭,禁不起你這麼賣力的洗刷,你瞧你瞧,這片瓖嵌的貝殼已經被你揠下來了啦!」
「對不起、對不起,那我……」崔媛娜一臉歉疚。
「現在听話,你只要離開就好,剩下的我來處理,OK?」
「喔。」她氣餒又抱歉的起身,腳才退了一步——
「啊——娜娜姊姊,小心——」單璽花容失色的撲了過來,在千鈞一發之際,扶住她身後那盞水晶燈,挽救了水晶燈的性命。
「小璽兒,對下起,我不是故意的。」
「別動,你千萬別動!」單璽趕緊機伶的搬開昂貴的水晶燈,還清出了一條走道,「走這里,小心的走,千萬別又撞到東西了,你去主宮殿陪我媽咪聊聊天吧!剩下的事情我跟派翠西亞來就好。」
「對不起……」她難過的低下頭,心中滿是內疚。
崔媛娜一遠離這些家具飾品,單璽跟派翠西亞都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