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上桃花男 第24頁

「就憑我是你肚里孩子的爸爸。」

「侯競語,誰知道這天底下有多少女人的孩子在等待認祖歸宗,好喊你一聲爸,但是,這絕對不會包括我範景涓的孩子。」

她長年醞釀培養的冷靜,總在和侯競語的爭吵中捎磨殆盡,再一次揚起手,就在揮下的那一刻,她不經意瞥見張子翎存心看戲的嘴臉,然而驕傲如範景涓,她的情緒絕對不可以成為任何人茶余飯後的一部分。

甩下手,她深深的呼吸,再吐出的聲音是收斂後的聲調,「侯競琰律師,今晚我沒開車來,可否勞駕你送我一程?」她轉向角落的侯競琰。

侯競琰看看弟弟,又看看範景涓,最後點點頭答應。

範景涓要走,侯競語卻怎麼也不讓她走,他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說什麼都不放,「你不要走,等我們談過之後,怎麼接你來的,我就會怎麼送你回去。」

「不需要!」她咬牙拒絕。

「競語,不要這樣,她現在的身體是該早點休息,我幫你送她回去,你好好把事情處理好。」侯競琰見兩人僵持的拉扯,在母親請求的眼神中,他開口排解。

侯父也威嚴的說︰「下個禮拜一,我會安排孩子做DNA比對,是侯家的孩子,侯家就會負起責任,現在競語你先放手,讓你大哥送範小姐回去休息。」

「婚事呢?」張子翎問。

她就是想看那愛得死去活來的兩人爭鋒相對,你負我我負你的對峙。

「娶或不娶,則另當別論。」侯父是天生的王者,講起話無人能反駁。

說完,也就意味著,今晚的鬧劇,就此劃上句點吧!

梧需露

坐在車上,範景涓胃揪著發酸,微熱眼眶像是要涌出淚來,卻在她強行的壓抑下,蓄滿了雙眸。

「你還好嗎?」侯競琰問。

這件事來得荒謬,但是卻有著無窮的殺傷力,即便他想捍衛些什麼,卻也束手無策。

瞧她打從一上車,雙手緊緊的交握著擱在腿上,那唇抿得死緊,連他都可以感受到她緊咬著牙根,壓抑著隨時泛濫的情緒,她真的很驕傲,連一丁點的情緒都不願在人前泄漏,然而她的刻意隱藏,卻更叫人為她心疼。

「嗯。」她簡單的一應。

範景涓把視線拋向窗外的黑暗,那張倔強的容顏就映照在車窗上的玻璃。

有時候,連她都討厭起這樣的自己,為什麼不上前咆哮爭吵,為什麼要選擇倔強?如果她任性的撒潑呢?

她心酸個什麼勁兒?不過是一個女人帶著小孩上門認父,又湊巧的,那男人也是她肚里娃兒的爹,她有啥好傷心的?

她是範景涓,反正在她人生的計劃中原本就只有孩子,根本沒有男人跟婚姻的存在,好吧!她承認,好幾次她都差點因為那熱切、甜蜜的話語而心軟的想點頭,但那又如何,一切只是讓事情又回復原狀,她依然是範景涓,而侯競語那男人的甜蜜言語只是場黃粱夢。

眉頭一皺,她雙手捧住臉,脆弱的雙瞳早巳無法承載那滿溢的液體,泛濫的淚水濡濕她的掌心,沁出了指縫,來勢洶洶讓她壓根線有辦法控制。

將車速放慢,密閉的窗戶稍稍下降些,好讓她透透氣,要不他真怕她會這樣悶死自己。

侯競琰掏出手帕遞了過去,「難過就哭吧!」

半晌,「我沒事。」可她聲調哽咽。

當車子在家門口停駐,範景涓淡淡說聲謝謝,便進了屋,侯競琰給了她全然的安靜。有些時候,太多的言語反而是累贅,安靜是最好的對待。

因懷孕而容易發腫的雙腿支撐著她進到屋里,一闔上門,她靠在門上,低低切切的哭了,為什麼會這樣,她為什麼會愛上侯競語這樣的男人?

雙手揮抹著淚水,然而只是徒勞,早知道會這樣,她會告訴自己更理智些,連一丁點的感情都要保護好,絕對不因為他的哄說而心花怒放,只是,晚了,她愛上這男人了。

輪船抬

當偌大的客廳只剩下張子翎、侯競語,還有那昏睡的孩子,另一場爭執開始。

「你達到目的了,那是不是可以離開了?」侯競語連一秒都不想看見這詭計多端的女人。

「要走要留是看我的決定,你以為我會听你的活嗎?」張子翎看著侯競語憤怒的想殺人的面孔,卻對她一點辦法也沒有,那種感覺真是令人暢快。

「你還想怎麼樣?」他沉聲問,「禮拜一就會進行DNA比對,如果孩子是我侯家的,我就會負責,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貪得無饜的女人。

「剛剛說過了,容我再提醒你一次,婚禮,我要一場隆重的婚禮。」

「我告訴你,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吧——」侯競語扭曲著臉,真想扯下眼前這張可惡的嘴臉。

「侯競語,十年都熬過去了,這短暫的時間,我會耐心等候,我有把握讓你不得不點頭,屆時可是你得求我下嫁了。」張子翎刻意笑得嬌弱。

「你這喪心病狂的女人,不要逼我對你動手!」

範景涓離去的眼神他看得清楚,他巴不得讓這女人馬上體會到那種痛苦,他想親手掐死她,青筋浮竄的手揪在她的衣領,若不是因為她是女人,他早揍她一頓飽撐了。

「你以為我會怕嗎?怕就不會來了。」她挑釁的說。

「競語——」侯競琰一回來,就看見弟弟的怒火高漲,再不制止他,難保他不會沖動行事。

甩開她的衣領,「你給我滾出去!」侯競語失控的怒吼。

「不要,廷峻已經困得睡著了,我不想再叫醒他。」

「你——」可惡至極,這個女人行徑真囂張。

「競語,你先回房去,這邊我來處理。」侯競琰實在不希望孩子在爭吵聲中不得安寧。

狠狠的瞪了張子翎一眼,侯競語憤而離開。

侯競琰走向沙發抱起孩子,轉身對她說︰「今晚你跟小孩先住在二樓的客房。」

「嗯。」

懷中的孩子不甚安穩的動了動,他步入客房,將那小小的身軀放在床上,「好好休息吧!」

侯競琰一退出,張子翎也跟著像泄氣的氣球般,癱坐在地板上,看著孩子無辜的睡容。

她疲累的趴在床沿,原來爭取還是挺費心力的,她沒想到她也有將人逼瘋的天分,雖然她對範景涓感到抱歉,但是,一想到姐姐,她也只得橫著心腸,錙銖必較的爭取應有的尊重。

「孩子啊孩子!即便你的父親就近在咫尺,卻是陌生得很……」淚沁出她的眼。

梧齬翁

這陣子,侯競語是數著日子過活的,範景涓不接電話,也不見他,他三番兩次想到公司去攔截,結果她狠下心索性不進辦公室了,連家里都不待,不知躲到哪個秘密基地去遙控她的大公司去了,卻偏偏忘了遙控他。

「競語,走了,檢驗報告下午出來,過去看看吧!」

「嗯。」懶洋洋的,懶得回家,連上班,他都覺得可有可無。

一走出事務所辦公室,張子翎已經牽著孩子等候多時。

「你們怎麼來了?」侯競琰對她此舉感到吃驚。

「要跟你們一起去看檢驗報告。」

縮躲在張子翎一旁的小廷峻,露出天真的眼楮,看著侯競琰,那眼神每每讓他替他感到難過,他畢竟只是個無辜的孩子。

「隨便她啦!」侯競語不耐煩的喊。

坐上了車,小小的空間內,每個人都凝重異常,連小廷峻都感覺到那種不尋常,忍著孩子的活潑天性,安靜的不發一語。

當承辦人員拿著檢驗的結果走出來,侯競語只覺得沉重,難道注定他要失去景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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