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爾,歐陽霽在她頸旁深深一嗅,「好香的味道,來自含羞草、醉魚草萃取的木質香氛,是嬌蘭的香榭里舍吧?」
「你怎麼知道?」她很是詫異。
即便如繼父如此詳知各種女性消費商品,也不如他透徹。
「要知道你很難嗎?」他爾雅一笑,「心,這種東西你懂吧?」
「你……」華曉玫有絲困惑。
他抓起她的掌心貼到自己的胸口,「只要有心,就會知道。」
第六章
即使離開淡水河岸,在車上的華曉玫還是有種手足無措的緊張感存在。
「歐陽霽,這根本不是回家的路。」
「我有說要回家嗎?」他反問,「剛剛上車前,你又拿了我第四張支票,所以怎麼會是要回家呢?」
「可是你吃過下午茶了啊!而且現在時間也晚了。」已經七、八點了,她可以回家了吧!
「晚了才好。」歐陽霽賊賊笑著。
她猝然變色,「喝!你想怎麼樣?不會是不甘心付錢,想殺人滅口吧?」華曉玫第一個反應是護住皮包里的四張二十萬支票。
「華曉玫,我有的是錢,干麼要殺你惹禍上身?」
「誰知道你是不是打腫臉充胖子,事後越想越不甘心所以出此下策。」
「既然知道會惹毛我,就不要再用言語挑釁我,乖乖的坐好,我保證你會平安無事。」他沒好氣的說。
他發現,追求這女人得十分有耐心,不單要忍受她要錢的嘴臉,還得忍受她天馬行空的被害妄想癥,既然那麼怕死,為何還死要錢,真不懂她是怎麼想的。
去她的金錢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
停車後,車外的炫麗色彩讓華曉玫一陣驚嘆,「這是哪里?」
「漁人碼頭。看,還說你來過淡水,沒有到過漁人碼頭就不算來過淡水。」
長長的橋身,絢爛如畫的燈光點綴著四周,在黑夜更顯華麗,璀璨得如同她腕表上墜滿的寶石。
「好漂亮的夜景,就像是有一年除夕,我在維多利亞港的飯店里等待第二天轉機的夜晚。」
「相信我,維多利亞港的夜景比不上這里的美。」他挽著她的手漫步在橋上,那是一種無言的美。
也許是未到巔峰時段,游客三三兩兩的。
忽然一陣嘻笑聲傳來,幾人快步的往橋上跑來,其中一人在錯身之際踫撞到了華曉玫。
「啊——」她被撞進歐陽霽的懷里,疼得驚呼出聲。
「怎麼了,有沒有被撞傷?」他手臂全然的環住她,心疼的問。
華曉玫一仰頭,兩人的眼神再度交會,黑夜中,他的眼神更添神秘,叫人一時口干舌燥了起來。
「沒、沒事。」她想推開他,誰知他卻不動如山。「做什麼啦!」
霎時腰際一緊,她整個人騰空,天旋地轉的兜轉起圈子,一切來得毫無預警,她尖叫連連,雙手緊緊攀住他的頸項。
「停下來,快停下來!」她的臉幾乎埋進他的頸窩。
她的香氣如此清晰,止住旋轉後,歐陽霽得意的驗收成果,一雙眼楮盯視著她。
「你存心戲弄我……這、這要跟你索取被娛樂費、心髒保健費、聲帶養護費……」
在她滔滔不絕的當下,歐陽霽低頭吻上她的唇,攝取她所有的氧氣,讓她天昏地暗的忘了掙扎。
半晌,他帶著些許笑意抵在她額前,「我剛剛吻了你,請問,這一次你要收啥費用?」
收啥費用?華曉玫腦子一片空白。什麼費用……什麼費用?
支吾半天,「使用者付費……」她直覺反射吐出這麼一句話。
歐陽霽被她的傻氣惹出笑意,毫不客氣的大笑後,又立即封吻她的唇。
「你說什麼,我照付就是了。」貼著她的唇呢喃著,不讓她有所回拒,他緊緊的吻上她。
「為什麼吻我?」她感覺臉上的熱氣未消。
「多少錢買我的答案?」歐陽霽學著她的口吻。
眉一擰,她噘起嘴。「一毛錢都不給。」
「那我付錢請你聆听我的回答,行不行?」他討好的問。
「考慮。」
「又拿喬。」他咬了她的耳垂一口,在她戰栗的當下低語,「喜歡你,這個答案可以嗎?」
瞧見她難得羞怯的模樣,歐陽霽在心中高呼著萬歲。看來要摘下這朵香水百合是指日可待了,尤其在他投下龐大的資金後,勝利終將屬于他。
至于歐陽霽的十萬塊禮金,他當然也會如期到手。
他得意的挑眉後,免不了小小的哀悼一下。就是荷包痛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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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醫師,那個……」余秀屏吞吞吐吐的。
「哪個?怎麼,你是舌頭扭倒還是腦神經衰弱?」瀟灑的靠在櫃台旁,歐陽霽揶揄著助理護士。
「不是啦,我是要跟你說……那個華小姐又取消門診了啦!」她鼓起勇氣說完,然後靜待狂風暴雨的降臨。
「喔,是嗎?她真是好大的膽子啊!竟然又取消我的門診。」他語氣輕緩、眉眼帶笑的說。
余秀屏見他臉色無恙,總算放松的跟著說笑,「華小姐好像真的很怕看診,每次門診時間是能改就改、能拖就拖。奇怪,平常嚴醫師在,她不會這樣啊!怎麼嚴醫師一出國,她就罹患了牙醫恐懼癥?」
原本還笑容可掬的歐陽霽,聞言馬上板起臉孔,陰沉的模樣猶如鬼魅般,而見狀信任笑容的余秀屏則幻化成受驚嚇的小鳥,振翅疾飛逃命去。
歐陽霽扯下口罩,那媲美包公再世的臉孔當場駭住不少待診的小朋友,一時間,診所孩童驚哭聲不斷。
「秀屏,拿糖給小朋友們吃,我去把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抓來,今天不讓她完成第二次根管治療,我就不叫歐陽霽。」
白袍一落,人已消失,余秀屏一手搶接他扔來的醫師袍子,另一頭還不忘趕忙拿糖果安撫小病患們。
歐陽霽駕著銀色車子一路奔馳在台北街頭,殺到盛爾德公司。
「先、先生,你不可以進去,要等我們通報!」接待小姐跟隨他急匆匆的步伐追進員工辦公室。
員工辦公室里的人則瞠目結舌的瞪著他。
「我找貴公司的會計精算師——華曉玫小姐。」歐陽霽朗聲的說明來意。
話落,緊閉的會議室門開啟,一群人魚貫似的出現,身著GianfrancoFerre套裝的華曉玫耀眼的走出來。
接待小姐哭喪著臉拉住她,「曉玫姐,有個人好凶的說要找你。」
「誰找我?」華曉玫瞪著大眼往四周掃去。
只消一眼,如渾身毛細孔驟然緊縮,她看看接待小姐,又看看臉色黑了大半的歐陽霽和一旁好奇的同事們,不覺有般冷意竄上脊背,再謹慎的瞄瞄還在會議室的老板身影。
老板是父親的好朋友,她若有什麼舉動,一定會馬上傳到爸爸的耳朵里,糟糕!
華曉攻心虛的模著臉頰,牙齒一早就隱隱作痛了,然而且在歐陽霽嚴厲的注視下,態若自然的縮回了手。
「呵、呵……」她笑得尷尬。
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她今天臉是丟定了,問題是被歐陽霽抓到,她鐵定會被五花大綁的架上診療椅。
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她決定拔腿落跑。
「華曉玫,有種給我跑看看,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扛走?」
猛一聲吼傳來,令才邁開一步的美腿當場僵住,「什麼?這位先生,你在胡說些什麼?」她臉上的表情尷尬又氣惱,就怕招人非議。
「我說什麼你很清楚,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自動請假跟我回診所,二就是我動手扛你回診所。」歐陽霽陰沉一笑,「提醒你一下,你今天的裙子有些短,若是讓我動手扛人,可能會春光外泄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