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我等妳,等妳醒來,我們說說話好嗎?說說關于我跟佟妃的過去,我等妳。」
他將視線調回電視屏幕,就這樣盯著無聲的畫面過了一夜。直到清晨四點半曙光初現--
「嗚……」初家晴申吟著醒來,她納悶的看著四周,是客廳!昨夜她不是在慈恩家嗎?怎麼回來的都沒有印象,看來她是醉慘了,連房間都回不去。
那男人呢?不會夜不歸營吧?要不怎麼讓她在這兒睡了一晚。
想到這兒,她心坎連同胃一起發酸……
「好香。」她貪婪的再深吸一口氣,「是咖啡香,還有濃濃的女乃味。」
可她懶得去查看,只是癱在沙發上,納悶的回想著昨夜殘缺的記憶。
倏地,細微的腳步聲伴隨著香氣傳來。
「醒了,頭疼嗎?」關懷的聲音自她頂上傳來。
仰起頭,她看見了呂承祚,眼中閃過一點欣喜的光芒,隨即被強行掩飾在低垂的目光中,她拉扯著身上發縐的套裝。
「喏,咖啡牛女乃,一早就喝咖啡對胃不好,所以加了點牛女乃減少咖啡的刺激。」
怎麼?他是在示好嗎?喝了這杯,是不是就代表她原諒他了?
「不喜歡?」他端著杯子在她身旁坐下。
伸手接過杯子,她用一種很不可思議的困惑眸光看著他、質疑他。
「喝吧,喝完我們談談關于敢不敢,還有之前我造成的混亂。」
把馬克杯往桌上一擱,她豁然起身,「我去刷牙洗臉。」搖搖晃晃的走進洗手間梳洗完,她再回房將身上那彷佛咸菜干的套裝換下。
等她不發一語坐回沙發上喝完咖啡牛女乃,呂承祚用眼神示意她起身。
初家晴疑惑的問︰「去哪?」
「陽台。」
「喔。」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就去吧!
身軀半靠苦陽台欄桿,他緩緩開口,「佟妃回台灣了。」
「佟妃學姊?你怎麼沒跟我說,我想見她。」她拉著他的手追問。
「妳見過了,記得上回酒會跟我說話,還有前天吻我的那個女人嗎?她就是佟妃。」
「她就是學姊……」她目光落在遠方低語。
「大一下的時候,佟妃突然跟我告白,她很漂亮也很獨立自主,我沒有拒絕的理由,所以我們成了男女朋友。」
「喔。」聞言,初家晴心頭猝然酸澀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在感情方面很死心眼,以為這就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感情,所以我很投入,投入到佟妃不能想象的認真。但是我真的不懂女人,尤其不懂佟妃追尋的自由,她認為人生就是要不斷的追尋愛情,尋求那份真諦,這樣的差距毫無疑問的造成我們分離的下場。」
初家晴不發一語的听著,想知道一切,卻又擔心真相她是否能承擔得了。
「佟妃的愛情是很沖動、很神話式的,她對我告白那天是下雨的情人節,愛上法文老師則是因為一首法文情詩,妳上台北的前一天,我們才在電話中談分手,我也才恍然大悟事情已經不可挽回。」
「你很傷心吧?」傷心她懂,就如同她近來的感受。
「嗯,我接受她的請托,去校門口找妳,其實那時候我還在希冀那只是個玩笑,等她不想玩了,同樣被她拋棄的我們會重新被她珍視,可是看到她屋子里毫不留戀拋下的一切,我發現是真的,一切都要消失了。」
「你到現在還愛著她,所以不敢面對我?」
「不,不是愛她,而是害怕學長、學妹的關系,這造成我擁有妳的愛情的一種優勢,如果妳沒有依賴的弱點,我沒有照顧的優勢,那妳是不是也會遠離我?以前我可以承擔,這一次,我發現有些東西比想象中要來得棘手,不是一時間可以忘卻拋棄的。」
「什麼東西?」
「默契、習慣,還有一些生活中不知為何的樂趣,妳參與我的生活太多,如果妳消失了,我將變得一無所有。」把內心最深沉的擔憂說出來,呂承祚緊張的眺望著遠方。
一無所有?初家晴第一次見他如此不安,原來男人對于愛情並非全然的優勢,他也是脆弱的。
「學姊為什麼回來?她後悔了,發現還喜歡你,所以吻你,希望你回到她身邊?」這些全都是她最在意的。
「她在一家法商公司工作,這次是陪老板回台灣視察市場,那天的吻是告別也是道歉,因為她對我感到愧疚,她已經回法國去了。」
兩人並肩看著早晨的台北,有了短暫的安靜。
「人家也沒想到會喜歡上你這個壞人,可是你卻狠心的拒絕我。」初家晴率先打破沉寂,控訴著他的無情,還有自己的無辜。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怕。」呂承祚自嘲的說。
「原來你只是個虛張聲勢的膽小表。」她彎起兩根手指,頑皮的在陽台欄桿上移動,一步步靠近他擱在上頭的手。
他瞬間抬起手,把頑皮的手指握在掌心中,兩人相視一笑。
這姿勢維持半晌,他突然從口袋里拿出煙,點燃後吸著,煙霧在他指問冉冉升起。
「小紅帽,要不要來交往?」他問得灑月兌帥氣。
「好啊!」她也答得坦率。
兩人又是相視一笑。
下一秒,「干麼抽煙?你會抽煙啊?」她不認同的睨了他一眼。
「妳不喜歡?」呂承祚認真的問。
「廢話,哪個白痴喜歡吸二手煙,我才不想跟老煙槍交往呢。」自他掌心抽出手,初家晴反手打了他手背一記。
「那妳那天為什麼說男人抽煙的時候實在帥到不行,有一種無形的魅力?」呂承祚覺得自己被耍了。
「哪天?」她早就忘光了。
「就這禮拜,看韓劇那天啊!」
「呵,你不會當真吧?」這男人怎麼這麼好騙?
「是,我就當真了,還學了好幾個小時。」他馬上換上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
「呵呵……」她不顧形象的狂笑起來。
「妳這死丫頭。」捻熄了煙,他伸手勾住她的脖子,作勢要勒斃她。
「救、救命啊!我哪知道你這麼蠢。」原來這男人只是只紙老虎。
「馬上加班幫我打報告,都是妳害我的。」
「今年台北雨水多,怎麼三天兩頭就下雨?」初家晴抱怨著。
呂承祚笑道︰「這樣好啊,妳才有水可以泡澡。」
「也是。」兩人共撐著傘,依偎攬抱著彼此,不時交頭接耳,高興還親昵的啄著對方的唇瓣。
「呂先生、呂太太,你們有訪客。」見他們走進大廳,管理員上前說。
避理員的稱呼誰都沒想要更正,不主動澄清任何事已成了兩人共同的默契。
「訪客?」這麼晚了會是誰?兩人互看了一眼。
「大哥,大嫂。」呂承萃奔向他們。
一見到是家中的小霸女,呂承祚率先發難,「死丫頭,妳又蹺家了?這次又是為了什麼事情?」
「人家哪有,是老爸、老媽說要來看你啦!」她遙指著坐在會客沙發上的父母。
「爸、媽?」初家晴瞪大眼看著沙發上的人驚呼出聲。
呂承祚瞅了她一眼,她倒叫得比他還快,「小紅帽,這麼熱絡,妳現在是喊誰的爸媽?」
免費送他一記白眼,如臨大敵的她硬著頭皮往沙發挪移,越過呂家父母,朝著一旁端坐瞪眼的夫婦靠近。
呂承祚這才發現,沙發上不只有他們呂家人,還有一對面色凝重的老夫妻。
初父豁然站起身,聲若洪鐘的開口,「阿晴,伊是誰?」他指著剛剛在女兒唇上偷香的男人。
「阿爸,伊是……」伊是、伊是……初家晴頭疼的只想立刻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