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散宮女 第22頁

小武一拍胸脯,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

「那婆娘能做的事我也能做。」

沈小玉卻听得不悅的瞪著他。「什麼婆娘?請你搞清楚,我最少還比你大了五、六歲,所以論輩分你應該喊我一聲姐姐,而不是婆娘、婆娘的叫,怎麼這點禮數也沒有?哼!」

兩人對看了眼,互相扮了個鬼臉,跟著默契十足的撇開頭去。

眾人搖頭嘆笑。

「如果沒別的事兒,就工作去吧!」

一想到可以不用再接觸那些鍋碗瓢盆,沈小玉可以說是高興極了,畢竟成天窩在灶房里忙東忙西與伺候範舒行比起來,自然絕對是後者要輕松得多。

想到以後可以偷懶模魚,得意的竊笑幾乎要溜出口。

看樣子,她總算可以咸魚翻身嘍!

就這樣,小武頂替了沈小玉原本的工作,成為了客棧里掌廚的人之一。

而範舒行說得不錯。小武工作起來不僅手腳俐落,而且做點心的手藝也不輸沈小玉,所以客棧的生意還是一如往常的人聲鼎沸、大排長龍,讓範母每天算錢是算得眉開眼笑。

反觀無事可做的沈小玉呢?

雖然說是跟在範舒行身邊伺候他,可懶散如她,五天來根本是一件事也沒替他做過,仍然天天過著不用做事的愜意生活;就連用膳也有人準備,好命得簡直比皇帝還享受。

不過當然啦!懶歸懶,有範母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盯著,所以她就算是想要多偷懶也不可能。每當範母出現的時候,她就故意做出一副很忙碌的樣子,等騙過她後,她再優閑的上涼亭去吹著風、睡大頭覺。

就像今兒個,範母雙眼的利光又像兩把刀射了過來,不甘不願的沈小玉只得進範舒行房里,假裝替他整理東西。

進了屋,沈小玉懶洋洋的東看看、西瞧瞧,連連打了幾個呵欠,只想溜到後園里去賞魚,然後再好好的睡個大頭覺。

「唉!她怎麼這般難纏啊?我應該沒有哪里得罪她吧!如果她是在氣我那一天和她吵架,那她也未免太會記仇了吧!正常人看到自己屋子里突然冒出了個人來,一定會驚訝怒叫的啊!我也不過是正常反應而已,她作啥這般生氣?」嘴巴里的「她」,指的自然是範母了。

隨手翻弄著床榻上的被褥,沈小玉皺了皺鼻子。

「怎麼她兒子和女兒都這般可愛,做娘的卻如此不能親近呢?真是一點也不討人喜歡,哼!」

翻著翻著,突地手里模到了個鼓鼓的東西,沈小玉皺了皺眉,動手用力掀開被褥一看,立刻駭然一驚。

「這不是我的包袱嗎?」

從震驚到呆滯,再從呆滯到驚喜,沈小玉簡直不敢相信,興奮的伸手拿起了那個素色包袱。

「真的是我遺失的那個包袱!」她喜悅到淚都要滾出來了。

「原來他早就替我找回來了,可他怎麼不告訴我呢?他如果告訴我,我肯定會好歡喜、好歡喜的,也會好感激、好感激他。不曉得里面的東西還在嗎?」

她急忙將包袱拆開一看,喜悅的笑卻僵在唇邊。

「手鐲、玉佩、銀子……還有這個!」她抽出一張泛黃的紙,原本歡欣的笑不見了。「怎麼可能?如果是他幫我把包袱找回來,那這些東西根本不可能全部都在啊!至少銀子也會被花得精光吧!手鐲和玉佩首定也會被典當掉,可這里頭的東西一樣也未少,這是怎麼回事?」

她愈想愈奇怪,原本的歡喜不見了,狐疑與憤怒漸漸取而代之。

「這麼看來、這麼看來……這包袱根本沒有遺失!」

轟的一聲,驚人的巨響在她腦袋里炸開!

「範舒行!」緊捏著手里泛黃的紙張,沈小玉雙唇微顫,臉色鐵青。「如果包袱有遺失,里頭的東西首定早就不見了,怎麼可能手鐲、玉佩以及銀子一樣也沒少,就連我從宮里帶出來的換洗衣物也好好的放在里頭?這不擺明了他根本從頭到尾在騙我嗎?」

「小玉,小玉,你在嗎?」

不知大禍即將臨頭的範舒行踩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進來。

「小玉,你怎麼了?」

沈小玉鐵青著臉緩緩轉過身來?揚了揚手里的東西。

舒行一看,立刻知道大事不妙。

「小玉,那……」

「你還有啥話好說?」

冷汗從範舒行的額頭滑下。「小玉……」

「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已經替我找到包袱了吧?」

「是啊!」範舒行趕緊順著她的話走。「沒錯,我正要告訴你這件事,我昨日托朋友替你找回了包袱,因為那只玉鐲還在,所以我猜測這應該是你遺失的那只包袱沒錯,是不是?」

沈小玉一听,當場暴跳如雷,火大狂吼起來。

「你還想騙我?範舒行,我或許迷糊但可不是笨,這一點邏輯我還會推敲。倘若這包袱是你昨日才找回來的,里頭的銀子、玉佩什麼的怎麼可能一樣不缺的擺放在里頭?那銀子是愛貴妃賞給我的,除卻出宮那天買了那只玉鐲之外,里頭總共還剩九十兩,我怎麼可能會不知曉?」

她攤開手里泛黃的紙張,怨聲咆哮︰「倘若這包袱真是你昨日才找著的,你又怎麼可能知曉我老家在泉州?我很確定我從未告訴過你,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包袱根本從頭到尾都沒有丟,而是讓你拾了去,所以你是看了這張紙才知曉我的老家在泉州的,對不對?」

黃紙一攤,就見里頭赫然寫著──

姓名︰沈小玉

居住地︰泉州

案︰沈大傅

母︰崔晶喜

經查證後,三代家世清白、無不良紀錄,今特準予入宮為奴。

「我五歲的時候便進宮當宮女。五歲的我,根本不可能會記得自己住在哪里,所幸每名入宮為奴的人皆登記有案,好心的愛貴妃才動用了點關系替我從敬事房里找著這份資料,希望我按著這張紙上頭的紀載回泉州老家;所以你若不是看了這張紙,你怎麼可能知曉我老家在泉州?」

範舒行早已嚇得冷汗直冒。

這小妮子平時迷糊得緊,怎麼這個時候卻精明得嚇人?

「小玉──」

「我恨死你了啦!哼!」

見她氣沖沖的沖了出去,範舒行在心底哀號了聲,跟著追了出去。

「小玉,你等等我,你听我解釋啊!小玉……」

傷心的沈小玉一路從後院哭到前院,粉女敕的小臉蛋盈滿了憤怒的淚,鼻頭哭得紅通通的,讓人看得心疼極了。

範舒行追了上來,見她哭,早已是心急如焚、手忙腳亂。

「你听我解釋,我真的不是存心欺騙你的。」

沈小玉用力拍開他的手,繼續嚎號大哭。

「倘若你不是存心騙我,你作啥要把包袱藏起來,讓我以為包袱掉了?你還說不是存心的,你根本就是有意的。」

範舒行在心里苦笑。「好好好,我承認我是故意的,這總行了吧!」

「你說啥?」淚人兒當場哇哇大叫。「你還說不是故意騙我,我看你根本是惡意耍我!我當初真是笨昏頭了,早在你提起我老家在泉州的時候我便該發現這個破綻,可我居然蠢得一點感覺也沒有,還讓你騙得團團轉。你走開,我以後再也不要看到你了啦!」

那怎麼行?

他用力按住她的肩膀,急忙澄清︰「我會說我故意的,是因為當時我對你非常有好感,見你掉了包袱本想拾起來還給你的,怎知那麼剛好你便在我的客棧里用膳付不出銀子來,所以我才想以此威脅你留下。只是後來陸續發生了那麼多事,我也把這件事給忘了,這個包袱便一直留在我身邊,才沒把它還給你。」

沈小玉狠狠瞪向他。「這麼說,你承認你是惡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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