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沉這一番話,果然還真敲進了傅晴嫣的心坎里。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不好再勉強你,不過你還是要好好照顧自己,否則我就作主為你添幾個下人。琬兒那丫頭我實在不放心,簡單的或許還忙得來,困難一點的就不行了,真讓人擔心啊!」
見她答應,傅月沉那雙水眸里立刻染上了層賊不溜丟的神色。
「放心吧!姐姐,一天三餐外加消夜琬兒一樣也從沒少做過,她或許是迷糊了點,但手腳還挺利落的,姐姐就不用擔心了,倒是你和大哥,才真的別把自己給累壞了。」
提到此,傅晴嫣便忍不住一陣苦笑。「再累也得做,這花坊是爹爹唯一留給咱們的,咱們可不能把爹爹的招牌給砸了。還好現在多了你幫忙,我和大哥總算可以稍稍松口氣。」
暗月沉眨眨眼,笑得好迷人。「姐姐,你放心吧!這一、兩年咱們花坊的生意已經略見起色,我相信只要我們持續努力,絕對可以把爹爹生前那時的興旺再度找回來的。」
暗晴嫣笑得好欣慰。「听你這麼說,我就安心了。好了,你四處看看吧,我怕大哥忙不過來,先去瞧瞧。」
暗月沉笑著點點頭,轉身重新將注意力轉向剛搬來花房里的那些珍貴花卉。
罷自外頭忙回來的琬兒也正好氣喘吁吁的奔了過來。
「小姐,小姐!」
抬頭一見是她,傅月沉掛在臉上那抹虛偽的笑立刻消失,不過才一下子已回復到那最真實的本性。
「喊得那麼急干嘛?」只怕就連她的家人也沒想到原來她的那些溫婉與恬靜其實都是裝出來的,真實的她有著就連惡魔看了也為之退避三舍的可怕性子,狡獪的程度更是連豺狼虎豹也咋咋稱奇、甘拜下風。
狂奔而來的琬兒氣都沒能喘一下,只能可憐兮兮地說︰「小姐,是那鳳劍公子啊!」
暗月沉一听,眼兒立刻閃現一抹光芒。「快說!」
「是。我看那鳳劍公子好像正朝著咱們‘傅家花坊’走來,所以我沒敢歇息,立劾跑來通知。」
「是嗎?」詭異的神色竄入了傅月沉那雙別富心機的水眸里。
鳳違天,等著接招吧!
風違天怎麼也想不到,原以為一切能回歸平靜,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讓他遇見那個整整困擾了他三日的人兒。
久聞傅家花坊培育出來的花草極為出色,花期不僅比一般花草要來得長,那香味更是猶如余音繚繞般讓人久難忘懷,盛開的花瓣也比平常要來得耀眼,他便應娘親的要求,親自來到這傅家花坊想買一些花草擺在店里招攬生意,卻沒想到會讓他遇見她。
在看到她的那一剎那,他還真有股想掉頭離開的沖動,不想和她有過多的牽連,可他的腳卻好像生了根、有著自己的意識般,就這樣定定地站在原地,屏息欣賞著她在花房里盡情舞動的美姿。
而他不得不再次承認,她的確有著他所見過最絕無僅有、舉世無雙的傾城美貌。
她就好像是造物者手中最完美的藝術品,一雙眨動著長長睫毛的汪汪水眸猶如夜空中的點點繁星,閃爍著最迷人的光芒;白皙的膚色在光線的照射下,呈現著恍如透明一般的水女敕光澤;嬌艷欲滴的粉唇因喜悅而往兩旁揚起,漾出了朵絕艷的笑花;一頭如流雲似的黑發則隨風飛舞,激起了片耀眼奪目的黑色發浪。
她柔軟的身軀在舞動間更顯羸弱與嬌美,淡紫色的衣袂與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美麗金光的發絲交纏著,一起一落的游移在她縴細如玉蔥般的女敕指間,美得宛如虛幻里最不真實的一場夢。
一口氣哽在喉間,差點讓風違天喘不過氣來。
他眼神如炬,貪婪的一寸寸奪取她的美麗、欣賞著她醉人的輕笑,那一晚所受的刺激幾乎又涌出胸口,讓他恨不得將她細軟的身子擁進懷里,竊取著那專屬于她的迷人氣息。
「該死的,我到底在干什麼?」
半晌,待回過神後,他連連深吸了幾口氣,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又做出這種偷窺的舉動。活了二十七年,他到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居然如此下流,
「可惡!」他懊惱的爬梳了下頭發,又低咒了聲,心中雖感到愧疚,視線還是無法控制的緊跟著遠方那抹紫色的身影,像是生怕自己一個疏忽,她就會像煙霧般消失在自己面前。
而花房里像只彩蝶般盡情飛舞的傅月沉,聰穎過人的她早將他內心的掙扎清楚的瞧在眼里,她偷偷露出了抹笑,繼續舞動衣袂,光明正大的實行誘惑的戲碼,決心將眼前這個人人搶著要的「君」給請入「甕」。
在她的誘惑下,看得欲火焚身的風違天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都落在傳月沉的掌握里,他一雙眼根本離不開她,也不願離開,就好像生了根似的,著迷的欣賞著她舞動的柔美身段,以及那會令所有女人羨慕與嫉妒的絕世容顏。
終于,半晌後,傅月沉微喘著氣靠在一棵大樹干旁歇息,眼波一轉,水眸里頓時染上了層楚楚動人的色澤;那柔弱的模樣,讓鳳違天恨不得能把她捧在手掌心里呵護、疼寵。
「好累呵!」
輕柔的嬌嘖聲一落,鳳違天的黑眸里突地進出了抹光芒,有著驚艷與訝異,三魂七魄仿佛已被她迷走了大半。
玉蔥般的小手兒從懷里掏出了條手絹,絹上繪有精致的百花與飛舞的蝴蝶,一股迷人的沉香氣息立刻透過手絹傳了過來。鳳違天這才發現那股味道好像比之前又濃烈了許多,好像在她舞動過後,那香味便藉由身上的細汗自體內散發出來。
「好個沉香美人!」愉悅的笑突地爬上風違天的嘴角,他目光炯炯有神,像發現了什麼珍貴的寶物似的。
那沉香美人的確是個珍貴的寶物。
早听聞她身上與生俱來能散發香味的奇特能力,更早在一年前和她相遇時便已見識過,或許正是因為那股香味,他才會像中了蠱似的,始終無法對她忘情。
那一夜潛入她閨房,他也是被她那股香味迷得神魂顛倒、渾然忘我,才會做出那種讓他怎麼樣也想不通的舉動來。這會兒再度親眼見識到那股能力,他的心更是不由自主的亢奮起來。他突然有股想沖過去吻她的沖動。
她遠遠的坐在那里,柔美得像個需要人保護的嬌娃兒,她是那樣的美、那樣的撼動人心、那樣的深深誘惑著他,他體內那股理智似乎已被抽走,取而代之的是他怎麼樣也克制不了的渴望;渴望能將她擁人懷里,渴望听那由她美得驚人的唇瓣進出的甜美嬌吟。
「該死的!」他急喘著氣貼在牆上,有些憤怒自己居然光是這樣看著她,就已無法自拔的沖動起來,他發現他不喜歡那種好像被人操控的感覺。
「啐,不過是個娘兒們罷了。」
他口是心非的說著,轉身便想離開,身後卻突然傳來美人低呼的聲音。
他迅速轉過頭,就見她被地上的石子絆了跤,眼看著就要與堅硬的地面親吻,他低咒了聲,連忙沖過去抱住她。
「啊!」傅月沉低叫出聲,氣喘吁吁,像個受驚的小動物,緊緊的攀住風違天的頸項。
「姑娘,你沒事吧?」
暗月沉抬起頭對上鳳違天那雙深邃的黑眸,心兒突地漏跳了一下,沒來由的竟紅了臉。
鳳違天一時看呆了,發現她嫣紅的臉就好像是一顆上等的隻果般,他當下居然有股想一口咬下的沖動。「你沒受傷吧?」他清了清喉嚨,尷尬的回過神來,聲音卻已不若平常冷靜,似乎還多了股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