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想到,在日光室里睡個午覺,都會有人打擾。
蕾絲站在幾公尺外,單槍匹馬的前來找麻煩,雙手插著腰。見偷襲不成,她橫眉豎眼,恨得牙癢癢的。看不出來,這弱不禁風的東方女人,反應還挺快的!
「我睡覺時最討厭被打擾。」安琪嬌佣的伸懶腰,意猶未盡地打著呵欠,還一臉困倦的模樣嗎?吵得——
瞄見噪音來源,嬌小的身軀倏地後翻,「咚」的一聲,跳回軟椅後方,慵懶的氣質一掃而空。
呃,不對,她錯怪蕾絲了!
在傻笑的時候,兩頭獒犬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正張著血盆大口,對她汪汪地吠個不停。
兩條極大的獒犬,對著她齜牙咧嘴,尖銳的爪子又抓又扒,身子立起來比成年男子還要高。它們撲上來的時候,地面都為之震動,力量大得驚人。
「你沒見過它們吧?這是黑杰克養在外頭的獒犬,名貴而且聰明,闖入的陌生人,都會被活活咬死。」蕾絲老早躲到日光室旁的書房里,隔著強化玻璃冷笑,將門牢牢鎖上。
冒著生命危險,特地把狗誘來,跟安琪鎖在一塊兒,就是想借「狗」殺人!
安琪盯著那兩條獒犬,杏眼睜大,柳眉一揚。
「請問,你是想讓狗陪我散步?」
「我是要你拿那身細皮女敕肉去喂它們。」蕾絲冷笑不減,端起紅茶就口,等著欣賞美女被獒犬撕裂的模樣。
兩頭獒犬瞪著安琪,不懷好意地逼近,肩膀抖動,露出森白的了牙。
唔,看來,這對狗兄弟不大歡迎她。
里恩正巧走到日光室前,伸手一扭門把,發現門被從內反鎖。「安琪小姐,請開門。」他端著紅茶點心,等著伺候安琪喝下午茶。
門沒開,里頭倒是傳來呼救聲。
「里恩,救我!這里頭有狗。」安琪的聲音透過厚門扉傳來,有些模糊。
狽?那兩頭獒犬?
啷一聲,手中托盤掉在地上,里恩臉色死灰。
老天!那兩頭可是正宗的西藏獒犬,是犬類之中體型最大、也是最凶惡的一種。兩頭狗只認得主人,凶起來可怕極了,連他都咬。
「小姐!安琪小姐!」他急得跳腳,不斷捶門。
嗚嗚,慘了,要是再不趕進去救人,安琪小姐就要變成「寶路」啦!
沒人來開門,狗叫聲持續傳出。
里恩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迅速的想了想,對著大門吼叫道︰「小姐,你別怕,再撐一下,我找人來救你。」
咚咚咚,腳步聲遠去,急著去搬救兵了。
「等著替她收尸吧!」蕾絲隔著門冷笑,悠閑的喝著紅茶。她就算當不成黑杰克的妻子,也不許別的女人來搶她情婦的寶座。
碧眼瞧見日光室里,一人兩犬消失蹤影,屏風晃動得很厲害。安琪似乎以為,躲到屏風後面就安全了,兩只獒犬卻湊進去跟她作伴。
蕾絲沒膽子去看,她才不想看見血肉模糊的場面,省得等會兒反胃。
屏風那里,傳來颯颯的呼嘯聲,還有狗兒更激烈的吠叫,各種怪異的聲音,一股腦兒地傳出來,似乎熱鬧得很。
奇怪,就是沒听見安琪的慘叫。那女人是嚇呆了,還是已經被咬斷喉嚨,
餅了五分鐘左右,就連獒犬也不叫了。
「開動了嗎?敢跟我搶男人?哼,也不打听清楚,我是什麼人。跟我爭東西,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蕾絲露出惡毒的微笑,幻想花容月貌的情敵,在惡犬白森森的牙齒下,被咬得支離破碎——
「砰」的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屏風被撞開。兩頭獒犬力道強猛,再接再厲地撲往強化玻璃。
又是一聲巨響,兩頭獒犬不怕痛的撞著強化玻璃,像是背後有魔鬼操縱。強勁的力道驚人,堅固的強化玻璃,出現了些許裂縫,緊接著又是幾下撞擊——
嘩啦!
整面玻璃牆碎裂,玻璃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獒犬跳進書房,甩開身上的玻璃碎片,發出低低的嗚叫聲,唇肉上翻,對著蕾絲露出獠牙,作勢就準備撲過來。
「啊!怎麼回事?」蕾絲嚇得跌在地上,紅茶淋得一身都是,臉色慘白。
銀光一閃,某種物體輕擊地面,發出清脆聲響,獒犬頓時斂起殺氣,乖乖地趴下。
窈窕的身影從日光室內踏出,杏眼中迸出深沉眸光,柔軟的四肢伸展,每個動作都蘊藏著強勁的力道。
蕾絲呆滯的瞪大眼楮,根本認不出這女人是誰。
這明明就是那個早該被咬死的小女人,但是,似乎又有些不同——
安琪優雅的走來,發間的鏤紋長簪,改為握在手上,黑發像瀑布一般披下肩頭。慵懶跟清純無辜都消失無蹤,她杏眼上揚,看來慧黠精銳,顯然不是個好惹的女人。
鏤紋長簪尾端的銀質流蘇甩開,化為一片銀浪,赫然是精細的銀鞭。
獒犬伏低肩膀,嗚嗚叫著,誠惶誠恐,只差沒有翻肚表現忠誠,顯然已經嘗過安琪的厲害,在屏風後頭,被銀鞭「照顧」得很徹底。
不會吧,這女人以前莫非是訓獸師?
蕾絲瑟瑟發抖,本能的想落跑,但是翻身爬沒半公尺,身後就一緊。
「嗚嗚,不要——不要咬我的衣服——」她抖得說不出話,拼命想從狗嘴里搶回衣服。
她也察覺不對勁,急著想逃,不敢跟安琪共處一室。
西藏獒犬張大嘴巴,估量著蕾絲頭部的尺寸,考慮嘴巴該張多大。熱熱的呼吸從喉嚨深處,吹了過來。
蕾絲全身「皮皮挫」,畏縮的看著安琪。她好想逃走,甚至開始祈求黑杰克快點出現。
面對黑杰克,可能都比面對高深莫測的安琪安全,溫馴都是假象,這才是她的真面目!
「我才剛剛睡醒,你就急著招待我做運動?」安琪喃喃抱怨著,眼兒眯起。
「你這麼熱情的款待,我也該禮尚往來,讓它們陪你玩玩。」
「不,不用了——我——」蕾絲快哭了,只差沒跪下來求饒。
安琪倒是笑容可掬,在桌前優雅的坐下。
「除了在食物里放刀片、在牛女乃里放強酸、放狗咬人,這些小把戲外,你就變不出其他花樣了?」
「你——你都知道?」蕾絲猛吞著口水,先前還在納悶,私下動了多次手腳,怎麼全無效果。
「知道。」
「但是——你沒逃走,也沒告訴黑杰克——」
「我還在等,想看看你還有什麼把戲。」她回答得輕描淡寫。
蕾絲打了個冷顫,這下才明白,自個兒是踢到鐵板。安琪的心思縝密,從頭到尾沒把她的挑釁看在眼里。「你到底是誰?」
杏眼彎彎,烏黑的眼兒滴溜溜的轉著。「知道我身分的人,都必須死。」她淡淡地宣布。
像是被火燒到,蕾絲整個人跳起來,急得雙手亂搖。「那、那我不要知道了,我,我、我不會再——」求饒的聲音,全轉為嗚咽。
「請別再考驗我的耐性,我懶得玩這些少女漫畫的小把戲。」安琪拍拍獒犬的頭,修長的腿兒交疊,風情無限,嫵媚誘人。
「我會離開——我走,我馬上走——」蕾絲抖個不停,連話都說不好。
「不,你不能走。一出戲里總要有反派,戲才演得下去,你給我待著,別開溜。」杏眼微眯,迸綻危險的光芒。「不過,可千萬記得,別透露我的小秘密。」她淡淡地說道。
蕾絲點頭如搗蒜,只差沒扭到頸子。她還想活命呢!就算是撕了她的嘴,她也沒膽子泄密!
見安琪不再進逼,她悄悄挪動臀部,想要逃離現場。
嘶——
咦,她的背部怎麼涼颼颼的?
在獒犬的利齒下,高級服飾成了破布,背部瞬間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