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來這兒之前就應該了解過此地的風俗民情,如果你不接受這些規矩,那麼你就不應該來。你今天既然站在這兒,我衷心建議你,請尊重我們這里的風俗習慣,這樣你才會受到尊重。」
沈安琪無話可說。如安格爾所言,不論到任何一個國家,只有尊重當地的風俗習慣才是唯一的正確做法,可這並不代表她必須盲從——她在心里加了這一句話。
她長吐口氣。「看來我別無選擇,只好接受你的安排。」
「其實,我認為這是個好安排。」安格爾溫柔地看著她。「在這個季節,身處戶外會讓人神清氣爽,我可以向你保證,這比關在圖書館里工作更讓你身心愉快。」
他說話的同時,他銳利的目光在她身體上靜靜的打量,這時,沈安琪才發現自己服裝不整,長袍下她什麼也沒穿。
她不安的將領口拉緊了些,但是安格爾的目光,卻讓她覺得自己仿佛—絲不掛地站在他面前般羞赧和不自在。
安格爾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量才將自己想要她的強烈壓住,他多麼渴望可以褪去她身上的白抱,用他的雙手她每一寸細致嬌女敕的肌膚,光是想像,就讓他血脈憤張。
「我希望以後你可以稍稍注意一下穿著打扮,畢竟這里的風俗民情不像台灣那麼開放,這里的女子,必須將自己的身子緊緊包裹起來,一旦身子被某個男人看見,那麼她就必須成為他的女人。」
沈安琪因他的話而感到羞憤不已,雖然她白袍下什麼也沒穿,但是這件白袍的質料相當厚,而且不透明,她不認為她的身子會讓人瞧見。
當然,如果那個人是以有色目光盯著她看的話,那又另當別論。
「那麼我也希望你牢牢記住一點,請在進入別人的房間之前,先取得主人的同意,不要擅自闖入,否則即使你看到不該看到的情景,你也沒權利指責對方。」雖逞了一時門舌之快,沈安琪卻恨不得賞自己一巴掌,什麼叫做看到不該看的情景?這話太曖昧了。
丙不其然,安格爾臉上浮現戲謔的笑容。
「如果有機會可以看到不該看到的情景,那麼即使接受別人的指責,我也心甘情潁。」他這話說得沈安琪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了,可否讓我一個人好好的工作。」沈安琪知道自己現在是客人,不應該用這種口氣對安格爾說話。但是如果安格爾繼續以這種灼熱的目光注視她、烘暖昧的口氣跟她說話,她難保自己還可以保持清醒。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舍得趕我離開她的身邊,你可是頭一個。」他唇角微揚。
「我相信你。」不知怎地,沈安琪覺得心口有一股酸氣直冒而上,「你指的那些女人是你的妻妾,她們為了博取你的寵愛,當然會竭力將你留在她們身邊;但我什麼都不是,我只是來工作的,希望擁有一個不受干擾完全屬于我的空間」
「你的口氣為什麼听起來像是在嫉妒呢?」安格爾一派悠閑的瞅著她。
「我沒有嫉妒,請你別想太多好嗎?或許有不少女人會想成為你後宮里的女人,但我一點也不會羨慕她們,反而替她們感到悲哀。」
「悲哀?成為我的女人很幸福而且可以享盡榮華富貴,你卻覺得悲哀?」安格爾的口氣有些不悅。
「身為你後宮里的女人,就如同被關在籠子里的金絲雀一般,完全失去自由,如果不自由,再多的榮華富貴又有什麼意義呢?」沈安琪像連珠炮似的,語氣生硬而尖銳。
「我相信有很多女人願意用她的自由來換取我對她的寵愛。」安格爾相當自信。
「但我絕對會選擇自由!」
「有些話不要說得太早,人都會改變。」安格爾意有所指。
「不會的,絕對不會有這麼一天。」沈安琪口氣十分堅決。
「何不讓我們拭目以待呢?」說完,安格爾轉身便大步離去。
沈安琪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感到一陣不安,剛才安格爾似乎在暗示她,有一天她也會因為想得到他的寵愛而願意失去自己的自由。
可以得到真正的愛情,是每一個女子夢寐以求的,但愛情也會使人變得盲目。
若是為了愛情而必須失去自由,這樣的代價是否值得呢?
不!她會想要愛情,但同時也希望得到自由。一個深愛女人的男人絕對懂得尊重女人,而不會有如此霸道的要求,但是這個定律似乎不適用在安格爾身上。
唉!想這麼多做什麼?總之,她不可能愛上安格爾的。
有些話不要說得太早——安格爾說過的話不期然地在她耳畔響起,這讓她越來越不安……
☆☆☆
沈安琪不得不承認安格爾說的話是對的,在院子里工作的確可以讓人神清氣爽,而且挺適合她的,因為這里安靜且私密。
她花了整整一個上午研究了一本有關于貝朵夏的古老歷史,發現一個有趣的地方,就是這兒古老的珍珠養殖工業竟然比石油還早了三代,過去貝朵夏石油礦藏尚培養開采前,這兒的人世世代代賴此為生。
她疲累地伸了個懶腰,突然感覺到好像有人正在注視她。她直覺地朝門口望去,果然看見一個女人,從頭到腳都被厚厚的黑紗裹著。
這是她人宮以來見到的第一個女人,沈安琪禮貌的朝她微笑,想對她做自我介紹,並向她打招呼,可那女人卻急急忙忙地走開。
「等一下!請等一等!」沈安琪連忙追上去嚷著,可是那女人卻像風一般的消失不見蹤影。
我長得有這麼可怕嗎?沈安琪心里嘀咕著。
罷才那個女人為什麼走得如此慌亂?仿佛她是個吃人的怪物似的。
這時沈安琪才想到,王宮這麼大,為什麼從沒見過—個女僕或者是安格爾的妻妾?這勾起她的好奇心。
她的母親在她臨行前特別囑咐她一定要深入後宮做采訪,這樣才能夠提供更多的資料。
這時泰瑞為她送來午餐——一盤美味可口的烤雞肉,還有沙拉以及一塊令人垂涎三尺的芒果蛋糕。
沈安琪忍不住開口向泰瑞詢問剛才她見到的黑衣女子的身分,泰瑞卻對她露出一臉有听沒有懂的表情,令她十分沮喪。泰瑞雖然會說幾句英文,但是在溝通方面卻完全行不通。
她只好先按捺下好奇心,食用午餐,泰瑞恭敬的退了出去。
沈安琪發現自己的胃口出奇的好,她不只把盤內的雞肉以及沙拉全吃完,還開始品嘗芒果蛋糕。坦白說,她不愛吃蛋糕,但是今天她卻把一整塊吃光,甚至還意猶未盡。
難道正如安格爾說的,人是會改變的嗎?
不!人的個性是不會改變的。她之所以吃完整塊蛋糕,是固為她想多補充一些熱量,才有體力繼續工作,沈安琪找了一個說服自己的借口。
她嘆口氣癱在椅子里,直覺告訴她,又有人在注視她。
太奇怪了,為什麼又有這種感覺?
她把目光調向門口,但那兒卻空無一人。
疑神疑鬼並不是她的個性,可是她發現自己來到這里之後,特別容易產生錯覺。
不行了!她還是再去洗個澡,讓自己的頭腦清醒清醒。
☆☆☆
二十分鐘後,她走出浴室,感覺精神好多了。就在她換上一套爽的洋裝準備回庭院繼績工作時,她赫然發現安格爾端坐在她剛才的位子上。
他總是不聲不響的出現,沈安琪心中不禁泛起一股不滿。
「我不是告訴過你,要進別人的房間前需要敲門的嗎?我想我並沒有听到你的敲門聲。」沈安琪大步走向他,指責的瞪著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