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拈青蓮 第6頁

「咦?悠然,你的嘴不歪啦?太好了,你一近我身,痴呆病就好了大半,我可得趕快去宣傳、宣傳才行。」她拎著裙子就想往外跑。

方悠然嚇得臉色大變。讓這女人嚷嚷,他這欺君之計不就要泄底了,蒙騙皇上可是得砍頭的。

「晤晤……姊姊、姊姊……」當下他嘴歪得比平常更厲害,死命地拉住她的衣袖不放手。「陪悠然玩,來玩嘛……」不敢再要求她喂食,怕將舌頭燙壞了。

霍青蓮冷眼一眯。哼,老虎不發威被你當病貓了!這會兒看你還敢不敢猖狂?

「可是你只吃了一口粥,這樣夠飽嗎?」

他點頭如搗蒜。「悠然不吃飯,要玩玩。」

「不好吧,我又不曉得你家哪里好玩?」她進方府另有要務在身的,實在沒多大興趣陪他瘋。

「不要,玩玩嘛、玩玩……」方悠然打定主意死賴她。

「唉呀!」她不耐地揮開他糾纏不清的手,若非大業未成,真想現在就打扁他這只惱人的蒼蠅。

方悠然偏不放過她,剛才給她整慘了,不撈點兒回來,怎能平衡他受創嚴重的弱小心靈?

「姊姊,玩玩、玩玩……」反正他現在是白痴嘛!誰能要求一個傻子有多合禮的舉動?他雙臂一張就抱住了她的腰。

「啊!」霍青蓮的身子立刻僵直。方悠然雖是個文官,但是胸膛卻厚實如鐵板,手臂強壯有力,將她不及盈握的柳腰圈住,她的軀體便與他的徹底貼觸了。

他一身的骯髒,她本以為會在他身上聞到惡心的酸臭,未料沖進鼻端的卻是一股又一股撩人心神的淡雅氣味兒,烘得她俏臉紅似林中火焰。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往頭頂沖去了,她肢體愈發無力地虛軟。

方悠然只得更加用力摟住她,心里也是如海浪般波濤洶涌的。

泵且不論她本性如何狡詐,柔若無骨的軀體依然如大多數女人一般,甚至她身上有一抹他最向往的山林氛圍;抱著她,便恍如身處深山綠林中,遭世俗騷擾而煩躁的心情自然而然平靜下來。

嗯……居然有點兒戀著這份感覺,想持續抱著她,度過每一個日落與天明。

「呃!」霍青蓮是被他過于使勁兒的摟抱給痛醒的,他鐵鑄般的雙臂險些將她的腰肢給掐斷。「放手,好痛!」

直到她柳眉深鎖的慘白嬌顏映入眼中,他才驚覺自己的失態,急忙松手放開她。

一得自由,霍青蓮急退一步,手扶桌沿拼命喘氣。天!差點兒就被他給「抱死」了。

方悠然站在一旁焦急地望著她,想安慰,又怕泄了底,但沒听見她親口說出安好,他又放心不下。

霍青蓮喘了半晌,驀地抬頭,望見他憂心如焚的雙眼,心口又是一緊。

「我沒事了。」本不該對他心軟,但就是見不得他擔憂,最終還是破例安慰了也。

方悠然松下一口氣,晶亮的黑眼溫暖地瞅住她看似平凡、實則魅雋永的外貌。

霍青蓮是不頂美,卻勝在風華絕頂,舉手投足自成一股媚惑態勢,教人不自覺深受吸引。

這樣的女人才夠資格傾國傾城;若單只掛著一張美麗臉皮卻一肚子草包,那樣的女人只能眩目一時,是無法令人傾心愛戀的。

霍青蓮被他放肆的目光攪得心煩不已。真是個討厭的男人,她已不計較他的失禮舉動,他還用眼神騷

擾她,想找死不成?

「我說,悠然弟弟,」詭惑的媚笑在她唇邊揚起。「你沒事兒干了嗎?自己去找游戲玩,別鬧姊姊好不

好?」

他搖頭。不好,大大的不好!換做平時、一般的女人,他是沒耐性與之虛與委蛇;但霍青蓮不同,她好有趣,和她斗智已是他眼下最想做的事。

「姊姊,陪悠然玩嘛,玩玩。」

聞言,霍青蓮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好小子,給你幾分顏色,你倒給我開起染坊來了,要玩是不?好,姑女乃女乃就陪你玩到底!

「好,姊姊就陪悠然玩,走吧!咱們到花園里去。」她冷冷地笑,一字一句都是從牙縫里硬擠出來的。

「哇!玩玩,姊姊玩玩。」他高興得又笑又跳,推開門向外走去。

霍青蓮乘機在梳妝台上取了一盒煙脂揣進懷里,才跟著他走進花園。

很快很快,幾乎不足一炷香的時間,方悠然就後悔到天崩地裂,懷疑自己究竟是犯了哪門子賤,居然

會去找霍青蓮玩?

「悠然乖乖,姊姊幫你打扮、打扮喔!」霍青蓮手上的胭脂,大半都糊上了他的臉。

「啊啊啊——」方悠然拼命逃著、閃著,奈何她像牛皮糖似地緊追不舍。「悠然討厭臭臭的東西!」

「怎麼會臭,很香的。」尤其抹在他臉上更具戲劇性,足夠笑死一府佣僕。

可不是,瞧,今天在花園里忙碌的佣人特別多,而且是一來就站住不走啦!各個立得跟木頭似的,就等著看方悠然好戲。.

方悠然心里燃著十把火,若非他此刻是「痴呆」之身,一定將這群半點忠主之心都沒有的混蛋全數開除了。

霍青蓮瞧他輕功不在她之下,除了第一回趁他不注意抹了把煙脂在他臉上之外,要再整他已是不可能,索性爽快地丟了胭脂。

「算啦,不玩了,悠然,你過來。」她朝他招招手。

方悠然像只警戒心超強的貓般直盯著她瞧。誰曉得這只母狐狸是不是又另想了歪點子整他?小心駛得萬年船呀!

「唉呀!你干嗎怕我呢?」說要玩的是他呢!瞧他此刻,什麼態度嘛?霍青蓮上前一步想要捉他。

方悠然一個箭步又溜了,眼角突然瞥見花叢問的一只毛蟲。好只母狐狸,方才那樣整他,現在收收他的大禮吧!

他兩手一夾捉起毛蟲,樂乎乎地跑向她。「姊姊、姊姊,送你……」

霍青蓮只把水眼轉了兩轉,豁然露出一抹如蜜般的甜笑。

方悠然以為她上當了,腳步沖得更快,眼看著毛蟲就要送進她懷里,霍青蓮忽地身影一閃,自他身側跑了開去。

「依人妹妹,你在那里干什麼呢?玩捉迷藏嗎?」原來霍青蓮微笑的對象不是他,而是始終藏在花叢間、臉現羨慕之色的于依人。

「對……對不起……」瞧于依人靦腆又害羞的模樣,八成家教嚴明,一輩子都沒這樣放肆地玩過,才會對霍青蓮和方悠然問的游戲既羨慕又無措。

方悠然還好笑地發現︰另一株小盆栽後藏不住的龐大身影——雷春花。她也以渴望的眼神望著他們。

霍青蓮拉完于依人,又把雷春花也一起拖了出來。「你們沒事吧?要不要一塊兒玩?」

雷春花瞄了方悠然紅兮兮又髒兮兮的臉一眼。「我沒有那個。」

方悠然腳步一滑。什麼玩意兒?一個人拿煙脂整他還不夠,她們還想三個一起來啊?

霍青蓮眼珠子轉了一圈。「你是說胭脂啊?沒煙脂沒關系,反正那游戲我也玩膩了,不如找些新花樣玩。」當然被玩的對象還是方悠然。

于依人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人,羞怯膽小的模樣,讓霍青蓮忍不住想起她那在九連山上失去蹤影的妹妹沈月冷。當年她那可愛的小妹就跟于依人一樣嬌弱,還很愛哭呢!水汪汪的秋眼里總是蓄著兩窪煙湖,朦朦朧朧的,煞是惹人憐愛。

如今,也不知月冷還在不在人世?她幼小的妹妹,才多大年紀便遭到了壞人迫害,也許……連尸骨都不存了呢?

越想,霍青蓮心頭越是酸澀,對于依人的憐惜更甚。她輕拉起于依人的手。「跟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于依人害羞地瞄了霍青蓮一眼,又迅速移開,始終低垂的煤首幾不可見點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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