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喜歡的人就是她?」「黑玫瑰」不平地指著時心紫。
「是的。」郝韞然慎重點頭。
「她有什麼好?」
「心紫很好,至少在我心目中,她是最好的。」「可是贏得冠軍的人是我啊!老師怎能不喜歡我?」
「愛情豈能強求,在我心中,你們永遠是我最重要的學生。」永遠?那不是將她打入地獄了?「黑玫瑰」扁扁嘴,淚流得更急。
「這樣不公平、不公平啦!」
真是群任性又不懂事的小女生!郝韞然發覺心底那座耐性之城有崩毀的趨勢,或者他的教育方針需要修正了?
「如果要講公平,你們擅自拿我做賭注又該怎麼說?」好大一陣抽氣聲發自眾人之口。
既然愛的教育行不通,那就換成斯巴達教育吧!郝韞然清冷俊臉上刮起一陣狂風怒雪。「飆車是違法的對不對?何況還下了賭注,罪加一等。」
「老師,我們……」「黑玫瑰」試著解釋。
「我不喜歡體罰。」他的嗓音一路DOWN到最低點。「不過我決定取消今年的補考,而期末考的試題則由選擇題和申論題合一,改為四條申論題,希望大家多花些時間讀書。」把她們的時間綁死了,不信她們還有閑情逸致搞這些不要命的把戲來玩。這豈不表示,一次沒過就死定了!
別說「黑玫瑰」了,所有後援會的姊妹們臉都綠了。「老師——」
「一直以來,我的教學都太不認真了,所以你們才會有這麼多時間拿我開玩笑,從現在起,我決定努力一些,也希望大家跟我一起用功,明天見。」他拉著時心紫回到車里。「哦!
忘了提醒大家,明天起,每一堂課我都會點名。」
「呀!」瞬間,哀嚎遍野。大學生還要天天到校接受點名,殺了她們吧!時心紫同情地望了她們一眼。
「開車。」郝韞然冷淡地下命令。
「要去哪里?」她拖延時間,想找個機會幫這群可憐的大學生求求情。郝韞然說出一個地址後,隨即閉上眼,不再理人。
時心紫只得對她們投出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踩下油門,在眾人的求饒聲中,跑車駛離了校門。
馬路大段、大段地被往後拋,從T大校門口到天母這一個小時里,車內的氣氛靜默到落針可聞。
時心紫數次偷腦郝韞然冷硬的側臉,那繃得死緊的五官顯示出他的怒氣猶未消散。她心下忐忑,就快到他家了,他們若不能及時合好,萬—……
「韞然,你听我說好不好?他別開頭,就當她是透明的。
「韞然……」他一直是溫柔的,這樣的冷漠,更加刺痛她的心。
他維持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勢,直到車子返抵家門,漠然開了車門,下車離去。
時心紫難過地看著他僵直的背影消失,他們就這樣完了嗎?淚珠兒終于不受控制地直直落下。
郝韞然繞過跑車,走到駕駛座旁,輕敲車窗。
她搖下車窗,一張花顏哭得好不淒慘。
「有沒有反省?」他瞪著眼問。
「有,有……」她拚命點頭。「反省餅了。」
「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我不該和小女生一般計較。」
「還有呢?」
時心紫不解地歪著頭。她沒錯這麼多吧?
他突然用力抱住她的頭。「傻瓜,我最怕的是你出事啊!答應我,從此不再開快車好不好?」
她愣了下,隨即感動地回拖住他,放聲大哭。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會了……」
他溫柔地輕啄她的唇。「你要記住,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只喜歡你。」
「嗯!」深深地依進他懷里,他有力的心跳沉穩的傳來,她蹦上喉頭的心髒終于可以安然歸位了。
第五章
清晨五點,天才蒙蒙亮,郝家的老二,綽號「紅獅」的郝韞禮,便被廚房一陣砰然的聲響給吵醒了。
揉著惺松睡眼,他滿月復怨氣地下得樓來,走進廚房。「老哥,七早八早的,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對不起哦,小禮,吵到你了。」蹲踞在流理台前那條頎長的身影,歉疚地轉過頭來,一張雪白花臉嚇了郝韞禮一大跳。
「老哥,你在干什麼?」他的心髒差點停了。
郝韞然伸手撫掉滿身的面粉,紅暈在他臉上流連不去。「我想打開面粉袋,不小心大用力把袋子撕破了,面粉噴了出來,我往旁邊躲,又撞到鍋子,結果……很大聲是不是?」
「還好啦!」郝韞禮悶哼。哥哥也是為了全家人的早餐在忙碌,吃閑飯的人總不好太挑剔。「不過你干麼這麼早就做早餐?才五點不是嗎?」
「心紫今天到高雄出差,六點半的飛機,所以我要提前送早餐過去給她。」郝韞然一臉幸福的笑意。與時心紫交往已經兩個多月了,情感的穩定進展令他日日如沐春風中。
又是為了時心紫!郝韞禮朝天翻了個白眼。「真不曉得你是交了一個女朋友?還是拜了一個干媽?」
「你在說什麼?」女友和干媽豈能相提並論?
「難道不是?」郝韞禮輕啐一口。「你伺候時心紫比伺候老媽還用到,照顧三餐加宵夜外,還有一頓下午茶點,餅干、蛋糕、泡芙……天天準時送到她公司,我真懷疑,你到底是她的男朋友?還是她兒子?」
「當然是男朋友啊!」郝韞然溫和的口吻一點兒也不因弟弟的調侃而變調。
「如果是男女朋友,那些事應該是她為你做的吧?」看遍電視、小說,還沒見過哪個女人像時心紫這樣幸福的,只要呆呆坐在那里等著被寵,生活雜事自有他的這個笨蛋大哥幫她料理妥當。
「心紫不擅做家務事嘛!」
「不會就要學啊!她女人當假的。」
「小禮。」把蛋糕送進烤箱,郝韞然轉過身,一本正經地面對弟弟。「男女平等,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注定該由女人來做的。男女交往,依著就是長短互補、相依相隨。今天,心緊在家務上比較弱,而我既然會,為什麼不多擔待一點呢?如果凡事都要斤斤計較,她也可以說,我沒房、沒車,人家普通男女交往,都是男朋友日日接送女朋友上下班,她卻得抽空充當我的司機,載著我四處跑。這樣比較起來,豈非沒完沒了?」
「你是不買,你要真有心,房子、車子,哪一樣你買不起了?」郝韞禮就是看不過去大哥被當成佣人般使喚。
「我就算買了,也比不上心紫的。」郝韞然誠心地以女朋友的成就為榮。「她的大別墅,里里外外加起來將近兩百坪,三輛轎車,保時捷、賓士、BMW,全部是進口車,一輛大概就要一年的薪水。心紫都不嫌棄我沒用了,我又要計較些什麼呢?」
「所以她就像是個女暴君一樣,專職欺壓男人。」郝韞禮低罵。在他心里,女人的價值在于內涵;有錢有啥兒了不起?將來他若要娶妻,定要娶個賢良淑德、擅長家務、美貌聰慧的俏佳人,才不要手不動三寶的女強人。
「你說什麼?」弟弟的聲音太小了,郝韞然沒听清楚。
「沒有啊!」大哥平時雖溫柔,可事情一牽扯上時心紫,就會變得異常嘮叨、麻煩,連郝韞禮都吃不消。
「我說……好甜的味道,你在烤什麼?」他皺皺鼻子說道。「我不要吃甜的早餐哦!」
「蛋糕是要給心紫的,你的早餐在這里。」郝韞然給弟弟送上一鍋小米粥、四樣醬菜、煎蛋和一套燒餅、油條。
郝韞禮眉峰再斂。這時心紫也太不懂得客氣了吧?昨天要吃餅干、今天要蛋糕,她是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