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接招 第23頁

痛苦地望著父親,風江真不願承認這魔鬼也似的男人是他的父親,為什麼他父親是這樣地冷酷?

這會兒風江真的寒透心了,雖然晌融一直堅持著孝養責任,但與其讓女兒玷污在那個骯髒的環境里,他寧可帶著妻女遠走高飛,到極地去陪企鵝都比在這兒強。

看著兒子絕決的表情,風父心頭一陣慌。「你要去哪里?」

「爸,這次我恐怕真的要跟你道別了。」他嗄啞著聲音,忍不住眼眶泛紅。「爸,你知道嗎?我最大的夢想是擁有一個甜蜜溫暖的家,它不一定要大,也不需佣僕如雲,它只要普通舒適、有溫情就夠了。十年前,我還太年輕,只能眼睜睜看著你打碎我的夢,如今我夠大、夠強了,我要去實現我的夢,再見。」

他最後而個字說得又輕、又細;風父卻在里頭听見了永遠的訣別。「站住!回來——」活了六十五年,他第一次品嘗到什麼叫無助。「你回來啊!」風江沒有回頭,可是他的淚滴了下來。

「江兒——」風父驚恐地想要挽回兒子,可是……他已經不見了。

他張大嘴不敢置信;他縱橫商場數十年,怎會在家庭關系上敗得這麼淒慘?真的全是他的錯嗎?

無措的目光移轉著,餐盤上削得慘不忍睹的小隻果落入眼簾,司楚天使般的笑臉閃過腦海,他的小孫女,好可愛、聰明、善長又大方。

他們第一次見面在公園前,她跑過來扶他過馬路,小小的手好溫暖,呵!他忍不住笑開一張老臉,這年頭這麼貼心的孩子已經很少見了。是父母教育成功吧?也許……那個一直被他排斥在外的聶晌融是個不錯的女孩子,雖然出身不好,但品性和能力都不差。

躺在這張病床上,望著四面白牆壁,他再鐵齒也不得不承認,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活了大半輩子,名利、地位都有了,他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他仔細一想,兒孫承歡膝下的畫面浮現眼前,他希望他們回來,可是……想起兒子絕決離去的背影,他不禁老淚縱橫,他還有機會挽回他們嗎?

晌融頭痛地望著眼前醉態可掏的男人。真是的,不會喝酒就不要喝嘛!瞧他醉得還能把車開上山、找到別墅,可真是二十世紀末的神跡哦!

「晌融……」風江腳步顛倒地走向她。「奇怪,你怎麼變成兩個了?」他自與父親大吵離開醫院後,就躲進枉PUB里大灌黃湯。

說真的,晌融夠了解他;雖然他嘴巴說得狠,說要帶她私奔、永不回家,可他心里一直覺得對不起父母。

他是風家的獨子,打小案母就把他寵得好象太上皇,他們雖然沒有很多時間陪他,卻用別的方法給了他最妥善的照顧。因此,盡避心靈上有些寂寞,他還是由衷感激父母。

如今為了終生幸福和下一代,他選擇離去。雖不認為自己有錯,只是心中依然有萬般的不舍,可那種病,只有酒精能麻痹。

「媽咪,怎麼辦?」司楚走過來幫忙扶人,看著這個又唱又跳的家伙,真不敢相信,這是那個斯文溫和的風叔叔。

晌融歪著頭想了一下,計上心頭。「司楚,你還記不記得公公病房的電話?」

見女兒點頭,她續道︰「你去打電話,把這里的地址告訴公公,請他們來這里接風叔叔。」

「那風叔叔不就要被帶走了?」小司楚皺著眉頭。小小年紀的她可是敏感得緊,公公不喜歡媽咪,她看得出來。

「放心,叔叔的酒沒這麼容易醒,我想為了叔叔的健康,他們會委屈在這里待上一夜。讓公公多多了解我們,才能爭取到他的歡喜啊!」晌融對自己和女兒的魅力可很有信心的。

聞言,小司楚笑開了懷。「我這就去打電話。」

女兒一走,晌融回頭探視風江。咦?人呢?不見了!

她緊張地四下搜尋,在車底下找到了鼾聲如雷的他。笨蛋!他就這麼睡死了,教她該怎麼把他弄進屋里去?

第八章

風江正在唱歌,他在唱「杯底不可養金魚」。

「拜托你,別再唱了。」晌融一手支著額,秀巧的拳頭緊緊握著,她在考慮要不要敲昏他。

「晌融。」他咧開一抹小畢呆也似的笑容。「你好漂亮。」

「謝謝!」晌融後悔斃了。她干麼擔心他在車底下睡覺會著涼,多事地叫醒他呢?從他二度睜開眼到現在已經三個小時了,那張聒噪的嘴巴還沒停。

「你知道超人和女超人一起做伏地挺身,為什麼超人做完地上有一個洞?女超人卻有兩個?身分證掉了怎麼辦?榴和西瓜打頭,哪一個比較痛……」

對啦!他就是滿口胡言亂語,嘰嘰呱呱地說唱個沒完。她真懷疑,他那條舌頭到底吸收了多少酒精?

「晌融,你回答啊?」沒听到響應他還不依哩!

「超人用單手做伏地挺身,女超人用兩手做,所以地上分別有一個洞和兩個洞;身分證掉了就撿起來;榴和西瓜打頭,頭比較痛。」她回得有氣無力。

「哇——晌融,真聰明!那我再問你喔,拿雞蛋丟石頭,雞蛋為什麼不會破?

成吉思汗大喊‘沖啊,殺啊’為什麼百萬蒙古軍沒人要理他?蜈蚣說要去買東西,兩個小時了,卻還沒能走出家門,為什麼?」他大眼眨巴、眨巴地望著她。

在那種強烈祈求目光下,她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左手里拿著雞蛋,把右手里的石頭丟出去,雞蛋怎麼會破?成吉思汗當時說的是漢語,蒙古人听不懂,當然不理他;蜈蚣的腳太多,穿鞋子很麻煩,所以花了兩個小時還走不出家門。」

「還有,還有……」有問有答,他玩得可開心了。

「你夠了沒?」她快被他那些無聊的問題煩死了!

「你不喜歡猜謎語嗎?」他扁著嘴的樣子好無辜。

晌融兩手按著太陽穴,她要把那家賣他酒的商店拆了!可惡——

「那我們來唱歌。」他嘴巴一張就要發聲。

晌融快一步捂任他的嘴,都過半夜十二點了,她可不希望他吵到女兒的睡眠。

「別唱了,你不渴嗎?我倒水給你喝。」喝醉酒的風江就像個小孩子,罵不得、打不得,只好哄了。

他點頭。「我要喝水。」

「那你喝完水,要趕快去睡覺喔!」「好!」他笑眯眯的,一副好不天真的樣子。

她這才放心地走進廚房,幫他倒水。「喏。」她把水杯給他。

他咕嚕咕嚕灌完水,嘴巴一張竟然唱起國歌來。

「三民主義、吾黨所宗……」

她腳步一個跟蹌,差點摔個四腳朝天。這個渾蛋居然敢晃點她?

「你不是答應我喝完水就去睡覺嗎?」她雙手插腰。

「唔!」他可憐兮兮地低下頭。

晌融竟有種欺負小孩子的罪惡感,該死!

「風,已經很晚了,你不累嗎?」到底是愛他入骨,他這模樣瞧得她好心疼。

風江搖頭,委屈地咬著唇。

「可是這麼晚了,你大聲唱歌會吵到人耶!」

「那來猜謎語。」

「還猜啊?」

「不然玩親親啊!」他突然跑過來,用力抱住她。

男人果然都是,都醉得神智不清了,還記得玩親親!晌融忍不住直翻白眼,卻沒想到風江所謂的親親,竟是用口水洗她的臉。

他像只小狽伸長了舌頭不停舌忝著她的臉、額頭、耳朵、眼楮、鼻子、臉頰……

直下到頸項,眼看著就要下到她的胸部,她禁不住雙手抵住他不斷進逼的頭。

「你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氣死了,干脆敲昏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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