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你愛我 第4頁

因為有梳妝台,他猜這房間的主人應該是位小姐,像這麼空□□的女子房間,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對我的房間還滿意嗎?」一個銀鈴似的嬌聲伴隨陣陣食物香味悠悠飄飄□□進來。

柳晏飛眼珠子一轉,對上一張清純若空谷幽蘭,渾似小謫仙娥一般的天使麗容,膚白似雪,眉如翠羽,齒如編貝。這會兒他倒是有些怔忡了,眼前的小天使會是將他綁成這樣的犯人?那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好一個特殊的小美人兒。

「你這家伙不是好人。」朱巧巧把餐盤放在梳妝台上,拖過一張椅子,坐到他身邊,也不是怕他,更沒將他當成歹徒,但她手里仍握著一支防狼電擊棒,總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怎麼說?」柳晏飛抬高一邊眉毛看她,綜觀眼前的情況,不管怎麼看,那句質詢詞都是他比較有資格罵才對。

「明明已經解開繩索了,卻還假裝受困,想騙誰呢?」她瞪大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筆直地望著他。「小偷就是小偷,賊性難改。」

「咦?原來你知道我的真正身分。」他一挺腰,掙月兌繩索在她床上坐起來,有點訝異,這女孩明知他是賊,卻還敢救他?若不是腦筋有問題,八成是膽子被狗吃了。

「我又不是不識字。」她翻出他遺落下來的熱氣球,解下系在上頭的白巾,遞到他面前,「紳士怪盜」四個大字囂張地呈現在兩人眼下。

「哦!」他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隨手端起她放在梳妝台上的飯菜,自在地吃將起來。

朱巧巧默默地望著他好一會兒,一名陌生男子,全身赤果,好不逍遙地坐在她床上吃午餐,多怪異的晝面,卻又協調得教人找不出一點尷尬處,好像那個位子原本就是為他而留,他待在她房間里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她為自己這種想法暗地失笑,但無可諱言的,這男人給她奇妙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面對他,她竟覺得比撫育她十年的寄養家庭還要親切。

柳晏飛也不在意被人盯著看,氣定神閑的樣子,顯示了他極端自我的性格。

她取餅寫著他竊盜證據的白巾重新藏妥,坐在一旁看他吃東西,直到他用完餐,放下碗筷。

「喂!你叫什麼名字?」

「柳晏飛。」他大方地報上姓名,也不防備,逕自抽取梳妝台上的面紙拭嘴。

「你對自己目前身處何地一點兒都不擔心嗎?」她收拾好碗筷,疑問道。

他為何如此自在?當真什麼都不怕?他現在可是通緝犯的身分耶!價值幾千萬,只要她告個密,立刻變成小盎婆,而他……全日本的警察都在找他,他很快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柳晏飛一臉古怪的笑容。「擔心和不擔心的結果會有所不同嗎?假設我表現的憂心仲仲就會平安無事,那給它擔心一下下也沒什麼關系,倘若不然,還不如省點精神。」

「哦?」她探詢的眸光瞬也不瞬地直盯住他的眼,彷佛想望進他的心底,看看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的眼神嘲而不謔,連飄都沒有飄動一下。這家伙是認真的,他什麼都不在乎,甚至將自己的生死玩弄于股掌問。

世間怎會有這種人?她幾乎快分不出那充塞心底,不停涌出、發酵、翻騰的感覺,究竟是驚愕?悸動?好奇?抑或來電?

她戴著假面具壓抑了十年,今朝遇到柳晏飛,他的個性跟她的真我根本是南轅北轍,但在他面前,她卻突然松了一口氣,好像找著了至親的人,可以盡露本性,再也不必偽裝自己。這樣的放松叫她忍不住眼眶發酸,有種想哭的沖動。

「小姐,借你房間的浴室用一下。」柳晏飛沒打算在這里留太久,他可以不在意由自己的生死,卻不能不為人家小姐的安全著想,而且若被人發現她窩藏逃犯,呵!這奇怪的小美人兒只怕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請便。」朱巧巧手指浴室方向,一臉巧笑嫣然。

柳晏飛愣了一下,借她的浴室,她這麼高興干麼?念頭一轉,不好的預感。

「大小姐,請問我的衣服呢?」

她比比垃圾桶里一堆黑色碎布叫他自己看。

他不敢置信地將滿桶碎布倒出來,天哪!般什麼鬼?把他的衣服剪成這樣子,拼都拼不回去了。

「小姐,我的衣服得罪你了嗎?」他有點欲哭無淚。

「我姓朱,朱巧巧,你可以叫我朱朱。」她微微一笑,撿起滿地的破布片丟回垃圾桶里。「你的衣服沒有得罪我,只是我要檢查你身上的傷勢,但我沒有月兌男人衣服的經驗,為了不想麻煩,直接剪破比較簡單。」

聞言,柳晏飛定定地望著她好一會兒,一個錯覺閃進腦海里--這位美人兒壓根兒不是什麼小天使,她是小妖精、小魔女,可怕又危險的女人。

她對他露出一個比屋外太陽更加燦爛奪目的笑容,那是當然的,所謂「猛虎出柙,銳不可當」,她裝腔作勢壓抑了十年,今朝一旦解放,還能不鬧他個天翻地覆嗎?

她笑,他也笑,錯愕一下子就過了,他反正隨遇而安,既然走不成了,暫時留在她房里養養傷也無所謂,她若想以此整他,哈!作白日夢去吧。

★★★

下課鐘聲一響,朱朱迫不及待收拾書包準備回宿舍,房間里還藏了一個大食量的柳公子,他的五髒廟尚等著她喂養呢。

想來好笑,打三天前柳晏飛意外掉在她陽台上,被她救回去養傷後,他把她房間當成自己的家,要吃、要喝的,一點兒都不懂得客氣。

而她也奇,明明他想走、她更可以趕他走的,但她就是硬使計將他留了下來。

和他在一起這三天,她過得空前快樂,盡避他任性、自我得緊,可是這樣的坦率,卻叫她徹底的放松與迷眩了。

「怎麼?校花小姐,今天又這麼趕早呀?」花村麗子不懷好意地瞅著她瞧,看來又想找麻煩了。「該不會趕著和野男人幽會吧?」

「對啊。」朱朱回她一朵清純無邪的笑花,一個側身,穿過她身旁逕自走了。

「朱朱真有幽默感。」一旁趕過來正準備救人的秋場櫻子見向來溫柔的校花小姐,也能如此輕描淡寫躲過一場災難,不禁贊賞她的好機智。

「哦?」花村麗子別有所思地斜睨著同學。

若說這「聖米迦勒學園」里,有誰最注意朱巧巧,那人非她莫屬。她敢拿腦袋來打賭,校花小姐這幾天真的不一樣了,往常什麼都不在意、裝腔作勢的死德性全變了,乖寶寶的假面具上蒙著一層淡淡的春意,這分明是初涉情愛的模樣嘛!只有這些白痴笨鳥才會以為那是幽默。

看著好了,她一定要查出朱巧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非拆穿她做作的偽裝不可。花村麗子暗自發誓,匆匆地背起書包追在朱巧巧後頭離去。

朱朱上學生餐廳買了一堆食物回宿舍,一開門就看到僅以浴巾裹住下半身的果男坐在她床上縫衣服,而他布料的來源竟是她的窗簾和便服。柳大公子真是「自動」得叫人好氣又好笑。

「你就不能稍微客氣一點嗎?」拉著被剪得亂七八糟的窗簾嘆氣,真不知道他有沒有一點待人處事的基本常識。

「誰叫你剪破我的衣服?」他答的理直氣壯。

「可是我救了你啊。」她皺眉拿起前後破了一個大洞的羊毛長裙,這家伙倒識貨,盡挑些高級衣物剪。

「但你也把我看光光了,這樣子只能算打平,咱們誰也不欠誰。」三天沒衣服穿,柳大公子的脾氣已被惹毛,加上一條內褲,三個角全輪遍了,再下去他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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