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狂戀 第2頁

「啊……」一聲尖銳的驚叫比鬧鐘更精準地震醒整棟公寓的上班族。「完了,完了……快遲到了……」

季水柳,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上班族。高中畢業後就開始進入職場,沒有夢想,也無所謂興趣,她工作的唯一理由是——賺錢。

在「薩多摩飯店」任職客房服務生,上班的每一天都在祈禱放假日,並不是對工作不滿,只是一成不變的日子太無聊了,在缺乏刺激的情況下,連帶整個人都變得懶散起來。

「好希望過點不一樣的日子。」打個呵欠,翻出溫暖的被窩,這是她每天必做的禱告。但想歸想,倒從沒真的去做過什麼太大的改變。她的個性就是這樣,愛作白日夢,樂觀、溫柔、善良、一點點軟弱,但倒是挺有責任感的。

懶洋洋地走進浴室,換上飯店制服,打開冰箱將昨天晚餐剩下來的飯菜放進微波爐里加熱,人站在穿衣鏡前,稍微化上一點妝,上班女郎嘛!沒化妝是見不了人的。

當!微波爐通知食物熱好的鈴聲一響,她匆匆丟下手里的口紅,跑過去取出餐盤,熱到有些發黑的什錦真叫人提不起胃口。

「這年頭真是人不如狗。」水柳邊做鬼臉,一邊還是認命地吞進那一大盤惡心的東西。剩一半沒吃完的,裝進餐盒帶去飯店,這就是她今天的中餐了。

吃完飯,補上口紅,最後拉平身上的制服,一切OK,準備上班了。

老舊的公寓沒有電梯,她踩著三寸高跟鞋匆忙跑下樓梯。「啊!」差點在二樓樓梯口撞著鄰居的小女孩。

「嗚嗚嗚……」女孩梳著兩條長發辮,大概七、八歲,蹲在陰暗的轉角處嚶嚶哭泣著。

水柳看過她,是這棟公寓住戶的孩子,但不認識.正想繞過她前行,但女孩還在哭,那斷斷續續的抽泣聲不停地鑽入耳膜,哭得人心里怪難受的……

她蜇回去小女孩身邊,蹲去輕聲問道︰「小妹妹,你為什麼在這里哭?你爸爸、媽媽呢?」

女孩怯怯地抬頭望了水柳一眼,沒敢答話,老師教的,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說話,社會上的壞人太多了,得當心被拐去賣。

「小妹妹,姊姊不是壞人,我住在四樓,如果你真的有什麼困難,告訴姊姊,也許我可以幫助你,但你老是哭,我就沒辦法了,姊姊還得去上班,不能一直陪著你。」她作勢離去,女孩隨即拉住了她的衣袖,髒兮兮的小手立刻在天藍色的制服上印下幾個黑黑的指印。

「啊!」水柳和女孩同時錯愕地抬頭,她挫敗的眼神對上一張驚懼的小臉,同情心又抬頭了。「唉!算了,別在意。」她拍拍女孩的頭,反正她也不是什麼高級事務員,一個小小的服務生而已,制服髒掉一點點,飯店不會開除人的,沒必要太大驚小敝。

「對不起,姊姊。」女孩小小聲地開口,羞怯不安的神情教人看了心疼。

「沒關系啦!」水柳又蹲回了女孩身旁,讓她看見自己釋懷的笑容,女孩終于也寬了心,回她一抹不好意思的淺笑。「可以告訴姊姊,你為什麼哭嗎?」她拉起女孩的手,坐到階梯上去。

「我……我打翻了要送去給弟弟的飯盒。」女孩憂慮地咬著唇。

「打翻了再請媽媽做一個或買一個不就行了?」

「媽媽會生氣,會打我,而且我沒錢。」

「這樣啊!」水柳模模手提袋里,取出飯盒,遞給小女孩。「這個給你,這樣媽媽就不會生氣,你也不會挨打了,好不好?」

「姊姊!」女孩又驚又喜地捧過飯盒。「謝謝、謝謝。」

「一個飯盒而已,不必客氣。」水柳笑一笑,這孩子挺有禮貌的。「這一次要小心哦!別再打翻了知道嗎?姊姊要去上班了。」

「姊姊。」女孩又拉住她了。

不同的地方,相同的又印上幾個黑指印,水柳啼笑皆非地望著制服,老板大概是不會開除她,但領班肯定會捏死她,唉!

「對不起。」女孩子難過地低下頭。

「無所謂!」水柳聳聳肩,反正挨點罵也死不了人。

「姊姊,我這里有兩張演唱會的票,是叔叔給我的,我送給你,算是買飯盒的錢,謝謝你,再見。」女孩從口袋里抑出兩張縐巴巴的紙塞到水柳手里,匆匆地跑走了。

水柳怔楞地看著手上的紙發呆,「雷射閃光?」什麼東西?一個飯盒換到兩張沒听過的合唱團的演唱會的票,地點是?有沒有搞錯,台中!而日期……今天,什麼嘛!這東西等于廢物,她又不可能去听。隨便塞進手提袋里,幸好她從沒指望要什麼回報,不然鐵定會嘔死!尤其……

「哇!遲到定了……」——

水柳自認已經盡力了,她只求別踫到領班大人,天知道她是個多麼難纏的上司!傍她捉到遲到的人,她會死命、拼命、不要命地整掉你一層皮,直到你悲鳴哀嚎、痛哭流涕為止。

老天保佑她,拜托……

「季水柳!」是那種尖銳、刺耳到會叫人作噩夢的恐怖嗓音。

上帝今天休假,所以沒听到她的禱告!水柳絕望地發現這個悲慘的事實。無奈停下腳步,轉身、抬頭,眼前是一堵壯碩的胸膛,而領班大人的峻容還在更上一層樓。

「嗨,早……早安。」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水柳朝她露出一抹親切的微笑。

「早?不會吧!」領班大人裝腔作勢地睨一眼窗外的大太陽。「瞧這光景差不多可以吃中飯了,難道今天太陽走得特別快?害你季小姐看錯了時間。」

「嘿嘿……那個領班……對不起啦!我今早出門的時候踫到了一點麻煩,所以……」

「季小姐!」嚴苛的語調截斷了水柳未完的解釋。「你已經是成年人了,公私應要分明,既然飯店每個月花兩萬塊請你,你就要有基本的職業意識,不遲到、不早退,是每一個員工當盡的義務……」

水柳低垂著腦袋,咬住舌頭,偷偷忍下打呵欠的沖動,領班這一輪罵下來,沒半個小時是不會停的,唉!真倒楣。

「……你要明白,現在的飯店可不比平常,咱們正招待著一位遠來的貴賓,倘若因為你一個人的過錯,以致使飯店蒙受巨大的損失,你擔得起嗎?甚且這客人又是一國的王子,季水柳,你應該要好好檢討檢討……」

「是,領班!我一定會徹底反省的。」水柳眼觀鼻、鼻觀心,乖乖地立正站好。訓話到這里差不多也該結束了吧?

「季水柳,你現在立刻到員工休息室把自己打理干淨,再回來這里向我報到。」領班嫌惡地瞥一眼她天藍色制服上的點點黑漬。

「啊……是!」水柳只差沒抱頭哀嚎了。老天!她的楣運何時才會結束?

垮著肩膀,拖著沉重的腳步將工作車往回推,砰!幣在推車上的手提袋一不小心給撞掉了下去,發出老大的聲響不打緊,裝滿一皮包的內容物更是散了一地,其中兩張縐巴巴的廢紙飄呀飄地飛上了領班大人的玉手。

領班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季水柳,你……」話還沒說完,凶狠的目光突然被手上那兩張廢紙吸引住了,毫無預警地瞪大雙眼,尖叫一聲︰「啊!」

「領班!」水柳被那聲尖叫嚇了一大跳。不會吧?這樣一點小小疏失就要炒她魷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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