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吧!老公 第2頁

猛然!一陣似曾相識的煞車聲突冗地撞擊進她迷茫的心底。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錯,這該是蔣森嚴車子的聲音。

三步並做兩步沖出飯廳,卻在轉彎時踢到隔間的屏風,楠木雕的屏風硬生生折了一只腳。

「SHIT!」未央低咒一聲,她這該死的天生神力和練過武的強健體魄,又破壞了一件上好家具。

彼不得觀看可憐的傷者是否有修復的可能性,客廳已傳來門把扭動的聲音,她三兩下將屏風抬進洗手間里,落上鎖,湮滅掉證據。眼前只有蔣森嚴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東西,等她有空時再說吧!

拉拉身上穿了一夜,已然發皺的亞麻制洋裝,不該穿的,這麻煩的東西,還是襯衫、牛仔褲最適合她。只是此刻,她沒時間換了,匆匆跑進客廳,和正開門進來的大門神撞了個面對面。

「大嫂!」男子低沉、訝異的嗓音在寧靜的清晨里更顯得突冗。

叫她大嫂,這個人應該不是她老公。未央將視線定在他身後,倚著門廊的白衣男子身上。

阿修羅!這是未央對白衣男子的第一印象。一個英俊又冷酷,活生生來自地獄的男人。

「蔣森嚴!」她用的是肯定句的語氣。不會錯,是這個男人,雖然對他記憶不深,但他那張可以喝止小孩夜啼的酷臉配上」森嚴」這個名字,簡直合到天翻地覆了。

「左輔,去做你的事。」蔣森嚴的聲音沒有比他的酷臉暖上多少,出口成冰的語調叫末央抖落一地雞皮疙瘩。

「可是‘龍’,她……」被蔣森嚴一記寒似冰刀的眼神凍結了未出口的話語,左輔幾乎是抱頭鼠竄地離開客廳。「我立刻去辦。」

「你應該睡覺。」這一次,蔣森嚴將目標對準未央,如常,他看到一張煞白的俏臉。

末央猛吞幾口唾沫,暗駕自己沒用,打小學了十多年的武功到底是用來干啥的?才一句話就叫人嚇軟了腳,笨到可以去死了!

「我……我在……等……等你……」心理建設半點用都沒有,說出來的話,依然抖如秋風中的落葉。

「你不需要等我。」昂藏的猛獅並未將瑟縮的小女子看進眼里,他甚至連一點專注的目光都未留下,在發覺手下已經辦好事,就逕自轉身,毫不留戀地走了。

不到三分鐘!這就是讓她等了一夜的男人。站在門口,跟她講了兩句話,連句「再見」都沒有,他又走了,歸期不定,或者該說是遙遙無期吧!

「對不起,大嫂,我們先走了。」左輔在經過未央身旁時,歉然說道。

末央僵硬地點了一下頭,灼然的目光瞬間不離花園里那條冷然、無情的昂藏身影,至此,她百分之百可以確定,蔣森嚴是個頭腦有問題的大變態。

也許他根本就是只撞到腦袋的白痴豬。白痴豬本來就夠笨了,他還撞到頭,腦震蕩,秀逗了。不然,哪有人花上大把銀兩,娶個老婆回家供著,不聞、不問、不踫、不模。他根本就是個神經病。

車子引擎聲再次響起的同時,她用力甩上大門,砰!如雷轟響,精制的檜木大門眨眼叫她撞成一堆木屑,老爹的功夫果然夠勁。

他女乃女乃的!她朝地上的爛木頭吐口唾沫,野性難馴的硬氣個性,全教那個混帳王八蛋給挑起來了。

他以為他是誰?沒他,她會死嗎?別開玩笑了,火戰車一路橫沖直撞刮進餐廳,埋頭狠吃那桌兩人份的牛排大餐,吃完一道菜,就摔一個盤子,末了連銀制燭台都摔爛了,餐桌上再無長物,她滿足地吁了口長氣。

什麼時代了?誰規定女人非得依靠男人才能過活?她有能力、有本事,又年輕,就算他不在乎她,憑著她一雙手,仍可以過很好的生活。那只變態豬,叫他去死吧!

從明天開始,她決定去找工作,享受青春、充實生命,再也不要死守在這棟黃金「監獄」里了。

「蔣、森、嚴!我要跟你離婚。」未央在心里咆哮,——

「龍’,大嫂她……」左輔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拍著仍舊感覺暈眩的腦袋,耳朵里似乎還殘存著那聲砸門的轟然大響。老天!那小女人的脾氣可真夠嗆的。「我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蔣森嚴沒說話,只是抿緊兩片刀削斧刻般的薄唇,腰桿子挺得筆直,專注的視線始終盯住手中的文件,周身散發出天高地傲的氣勢,仿佛世間只他一人似的孤絕難與。

不在乎主子的冷漠,左輔兀自往下說︰「老爺子傳來命令,再過三天您就滿三十歲了,如果還找不到鑰匙,便得盡快孕育出下一代的傳人,以傳承‘青龍’一門的香火,‘龍’。」

「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左輔!」冷冷的開口、冰冰的語調,蔣森嚴似乎是天生的冷血動物,別人血管里流的是熱血,也許他的里面是冰塊。

「對不起!,」左輔縮縮頸脖,啞著嗓子道歉。打小服侍這位主子,他們也算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死黨,雖然明白「龍」只是外表冷漠一點,心地並不懷,實際上,他比誰都心軟,也善良,但每每相處的時候,還是會被他形于外的殘酷無情嚇出一身冷汗。

可是礙于職責——「青龍」傳人,二十五歲結婚,三十歲生子的規定。有些事,他又不得不說。

「老爺子對您五年來沒踫過大嫂一次的事,似乎頗有微詞,‘龍’,我是擔心……呃!您要不要排個時間,跟大嫂好好相處一下,或者……先想辦法生個孩子,老爺子才不會……啊!我在說什麼?總之……」

「左輔,這件事,我心里有數。」談然地截斷左輔的勸言,蔣森嚴仍舊不肯將專注的心思移離手中的文件半分。

左捕長喟一口氣,他的主子是固執出了名的,「龍」決定的事絕不更改,老爺子怎麼會妄想要改變他呢?

「龍」是翱翔天際,讓人看得到、模不著的神獸啊!世界上沒有人捕捉得到「龍」,沒有!

經過約半個小時的安靜車程後,眼前是只蟄伏于黑暗的龐然巨獸,那獨一無二的傲然氣勢就跟「龍」一樣。

「雷霆保全公司」的總部就是蔣森嚴住的地方,一處與他的名相同,森羅嚴密的住所。

斑達四十層,全部以黑色大理石為主要建材,間雜深色玻璃帷幕構成的後現代科技大樓,絕對的隱密、安全與冷硬。當然它同時也與陽光、溫緩、歡笑絕了緣。

蔣森嚴踏著堅定的腳步踏進他的堡壘,寬敞、渺無人煙的長廊里回蕩那僵硬、沉重的腳步聲,無風無息的密閉空間、唯一剩下的只有黑暗與孤獨。

只是「寂寞」這一味,蔣森嚴向來不與人共嘗,獨自地品酌、消魂與黯然。坐在頂樓套房的沙發里,左輔的話在他心中發酵,一張清秀、慘白的小臉蛋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那個在他身分證配偶欄上佔著一方地位的——儲末央,十八歲就成為他妻子的小女孩終于也長大了,今年,她大概……二十三了吧?

他不是很確定,有什麼關系,反正是父親定下的婚姻,要的只是一脈清白的血緣來傳承「青龍」高貴的香火。至于愛不愛、情不情,那些凡間俗子的東西,根本與他無關。

他早就沒有感覺了,無情又冷血。世間的一切,甚至連他自己都令人厭惡得想吐,如果可以,他真想隔斷所有,毀滅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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