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來拿啊!」凌摘星故意將錢袋舉得高高的。
??「小偷!」魏泉生功力盡失,又豈斗得過凌摘星,只氣得咬牙切齒。
??「小器老頭,不過花了你十兩銀子,叫什麼叫?」
??十兩!魏泉生快瘋了。「那每一分錢都是老夫的心頭肉啊!」他已成拚命狀。
??忽然,匡雲南冶冶丟下一句。「都進了賊窩還不知警惕,小心把腦袋給玩掉了。」
??「賊窩」二字讓鬧得正瘋的魏泉生和凌摘星下約而同一愣。
??「主子,你的意思是……」
??「上回你就是在這里露了餡,才一下子就被模清了底,還敢說沒喝酒誤事!」匡雲南邊說、邊幫魏芷瑕卸下煤油桶。
??「這不是間單純的客棧?」外表看起來很正常啊!
??「自入孤鷹峰方圓十里便不見半戶民居,突然出現一間客棧,你認為它會單純嗎?」
??「他女乃女乃的,原來這是家黑店。」想到上回栽的筋斗,凌摘星直想拆了此處泄恨。
??「說它是黑店,不如說它是翔龍宮的前哨站,專門用來觀察接近此處的過路客,發現可疑分子,立刻通知通天塔準備迎敵。」
??「那我們該怎麼辦?」四人中只有他半點武功也無,魏泉生嚇死了。
??「小心便是。」匡雲南看著煤油桶:心生一計。「魏姑娘,你跟我來。」
??「二皇子,你要去哪里?」魏泉生緊跟下舍,既知此處是賊窩,他哪還敢離開匡雲南,又下是活膩了、找死!
??「你們兩個在這里等著,我們去去就回。」匡雲南低喝一聲,領著魏芷瑕走了。既是對方設計傷凌摘星在先,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來個將計就計,請君入甕。
第四章
??月黑風高,正是萬物俱眠的時刻。
??獨長生客棧里,黑影幢幢,數名干慣偷雞模狗把戲的梁上君子下約而同乘著夜風竄進南廂房。
??內室里,正閉目休息的匡雲南黑瞳倏張,細薄的雙唇揚起一抹冷厲的笑。
??「終于來了。」他就知道這些家伙不會放過模清他們底細的機會,早等候多時。
??「我去把他們捉進來。」魏芷瑕摩拳擦掌,準備一展身手。
??「等一下。」匡雲南拉住她。「勞師動眾非良策,咱們就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吧!」
??「網?」她上下左右望了望。「你張了網嗎?我怎麼沒看見?」
??凌摘星白眼一翻,躺在地上裝死。「我的姑女乃女乃,你是真蠢?還是假笨?」
??連魏泉生都抬手遮臉,一副無顏見江東父老的模樣。
??「我說錯了什麼嗎?」魏芷瑕不好意思地躲到匡雲南身後。
??匡雲南只把眼一瞪。「耍寶要夠了就快起來,點子上門了。」
??凌摘星不敢再玩,忙起身小心戒備。
??突然,紙窗被戳破一個洞,一管迷煙吹了進來。
??匡雲南急道:「閉氣!」
??「啊?」魏芷瑕愣了下。
??匡雲南立刻拾手掩住她口鼻,另一只手則安撫性地拍著她背脊。「別怕。」他附在她耳畔輕言。
??魏芷瑕本被這突來的情況嚇了一跳,可一接觸到他溫柔的眼眸,滿月復驚慌盡化成水,奔流無蹤。
??她放松下來,安靜地倚在他懷中。
??他擁抱她的表情充滿濃濃的保護欲。
??凌摘星瞧得一呆,一直下相信絕頂聰明、冷酷無情的匡雲南,會跟個傻姑娘玩真的,演戲或逗弄的成分可能多一些。
??可此刻看來,匡雲南對魏芷瑕的關懷非但出自真心,恐怕連一腔情愫都被她給勾引出來了。
??這怎麼可能?簡直比大象在天空飛、魚兒在陸上跑更匪夷所思。
??其實他哪知,匡雲南今生最喜兩種人,知足常樂者及忠心耿耿者兩款類型。這大概跟他從小的生活環境有關,皇宮大內,什麼樣的人才沒有,不過多數沈溺名利、勾心斗角、阿諛諂媚;想找個能全然信任、盡吐心中事的,談何容易?
??也因此長久以來,他身邊沒什麼知交,難得出現一個魏芷瑕,天真單純,對他一往情深、忠貞不貳,怎下教人心生憐惜?
??若非匡雲南帶著一身病鼻,不想累人小姐守活寡,他可能還會陷得更深、更快。
??「唔!」魏芷瑕忽地拉起匡雲南衣袖。
??他劍眉一鎖,適時,廂房門被震了開來,五名黑衣人提著亮晃晃的大刀一沖而入。
??看他們一個個凶神惡煞的,魏芷瑕立刻掙出匡雲南的懷抱,手持雙斧護在他跟前,打定主意惡徒若敢闖進,絕對誓死護他到底。
??匡雲南感動地眨眨眼。「一群跳梁小丑,不足為懼,你且放寬心看戲。」他朝她揚唇一笑。
??她雖不知他意欲為何,卻對他擁有無窮的信心;聞言即放下兵器,當真看起戲來。
??五名黑衣人闖進大廳後,領頭者開口問道:「你說的可疑人士就住這里?」
??「是的,香主。」這口音好熟悉,竟似白日里那位店小二。「他們還背了兩桶很奇怪的東西進來,行為鬼鬼祟祟的,小的猜他們一定是要對咱們不利。」
??「你做的很好,若能因此除去奸細,我定稟告宮主給你升級。」被喚香主的黑衣人說道。
??「謝謝香主。」既有大利,店小二還不賣老命,立刻沖第一個去將兩只木桶找出來。
??香主看了木桶一眼。「這里頭會是什麼東西?」
??「小的也不知道,不過看他們包下一整個院落,卻全擠在一間房里守著木桶,可見是貴重東西。」
??「那還下打開看看?」貪婪之心人皆有之,誰能獨免?
??「是。」為領頭功,店小二可是卯足了勁兒,大刀一揮,將兩只木桶的蓋子給卸了下來。
??倏地,一陣白煙升起。
??「小心……」那香主知情況有異,正想叫屬下閃避,誰知就這麼一張口,人已中了迷煙,昏倒在地。
??其余四名黑衣人亦閃躲下及,紛紛中毒倒下。
??匡雲南冶冶一笑。「我的迷藥可不比你們使用的三流貨,豈有這麼容易避開。」
??「哇,成功捉到小偷了。」魏芷瑕拍手叫好。「我去把他們綁起來。」說著,她人已往前廳沖去。
??「慢著!」匡雲南阻止下及,就見魏芷瑕才靠近那五名昏迷的黑衣人,便咚地一聲,也跟著一起被迷昏過去了。
??「這是在搞什麼鬼?」場面烏龍得讓匡雲南不覺好氣又好笑。
??「呵呵呵……」怕匡雲南發怒,魏泉生只得陪笑。「對不住,二皇子,小女生性好玩,請你別見怪。」
??「只是好玩?」凌摘星瞄他一眼。「不是白痴嗎?」一想到匡雲南若真娶了魏芷瑕,他便要認個傻妞為主母了,忍不住就想諷刺兩句,否則怎撫平得了受創的心靈?
??「我女兒再蠢、再笨,也比你這個卑鄙下流的惡賊奸。」魏泉生怒吼。
??「夠了!」匡雲南下耐地低。「迷煙應已散盡,你們還下快去將那群黑衣人綁起來?」
??「是!」匡雲南發火,誰能不怕,連魏泉生都手拿麻繩跑過去將黑衣人一一綁起。
??「然後呢?主子。」綁好人,凌摘星問道。
??「將他們拖出去,一人賞一桶冷水,讓他們醒過來。」交代完畢,匡雲南走過去,彎腰抱起魏芷瑕,小心翼翼地送進內室。
??凌摘星找到水井,與魏泉生合作,各提了兩桶水,準備潑醒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