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鳥秘書 第9頁

靶謝天色這麼黑,暗到足以遮掩住她的莫名慌亂。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瞿振綱就開口了,「這附近哪里有賣吃的?」

「蛤?」她以為自己听錯了,反應有些呆矬。

「我從中午到現在都還沒吃飯,你知道這附近哪里還有賣吃的嗎?」

「知道。」她點頭,有些同情他。听說今天股東會議上有一票人對他很有意見,現實就是這樣,高處不勝寒。

她決定帶他去飽餐一頓,好溫暖他的內心。雖然她並不知道他是否真的需要有人溫暖他,她還是決定那麼做。

入夜的小吃攤上,高朋滿座,這兒是離社區最近的小吃攤,也是人稱的幽靈美食,只有入夜才開賣,而且不會天天開攤,老板何時心血來潮就會出現,是可遇不可求的。

今天他們運氣不錯,幽靈美食不只開攤,居然還有空位。

一抵達,劉若鈞馬上一股腦的把瞿振綱壓到椅子上坐下。佔位先,再來點菜,不然等會兒又沒位置,就得站著吃消夜了。

當然,因為這是名不虛傳的美食,所以就算站著吃飯,大家也甘之如飴。

但坐下來劉若鈞才想到,她對面這人是高高在上的執行長,是淨思顏醫美集團董事長的親孫子,含金湯匙出生的少爺,不知道吃不吃得慣這種路邊美食?!

瞿振綱瞧出了她眼神里的意思,「我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在紐約我一個人生活,連餐廳洗碗的工作都做過,當然那也沒人逼我去做,我可以過著優渥的生活,但我不願意放棄體驗人生的機會。」

他真的在紐約生活過!

這樣,是不是說,他真的可能就是那夜她在紐約救下的那個人呢?

若是,那這緣分就真的太強大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她不想攀這層交情、討那個人情,如果他真是那個人,表示她當時沒有白費力氣,能救一個人是該值得開心的,尤其知道自己救的人好好的活著,就更覺欣慰了。

她拿起桌上的點菜單,問他,「執行長想吃什麼?這上頭的都是老板的拿手菜,每一道菜都很值得品嘗。」

「你點你最推薦的。」

劉若鈞有些愕然,她嘴巴不太挑,覺得每道菜都各有其特色,但她不知道瞿振綱喜歡什麼菜,擔心自己點的菜會雷到他,所以遲遲不敢有動作。

「我十幾歲就到美國去,對台灣菜不太了解,你幫我介紹幾道比較有名的家常菜,我不挑嘴。」

不自覺的,瞿振綱就想告訴劉若鈞這麼多,他感覺得出來,劉若鈞是個不錯的女孩,正直勇敢,讓人放心,總感覺和她相處不需要太多的爾虞我詐,讓人放松。

听了他的話,劉若鈞也不再多想,直接在點菜單上勾了幾道菜,都是平常最多人點的,包含香菇炒箭筍、蠔油高麗菜,再加一道客家小炒。

「其實這些都是我愛吃的,因為不知道執行長喜歡怎樣的菜色,就只好依照我自己的喜好幫您點菜了。」

「劉若鈞,現在是下班時間,你可以不用叫我執行長。」

呵呵,話是那樣說沒錯啊,但是,總不好直接叫上司的名字吧!

所以她沒有多作回答,只是回以一笑。

但這感覺很奇妙,不知道是瞿振綱太沒架子,還是她運氣太好,她怎也想不到這輩子她會和一個高高在上的青年企業家坐在路邊攤吃消夜。

夜色如墨,難得的,空氣微涼,心情也有些微妙變化。

他吃東西時,她不經意的偷瞄他幾眼,在他快要抬頭時,又飛快把視線轉開,她以為不著痕跡,真的。

卻不是那樣——

「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嗎?」瞿振綱抬眼瞅著她看,在夜色中,更顯得目光如炬。

「沒。」她被問得紅了臉蛋。

黑夜黑得好,不然,就糗大了。

但其實翟振綱還是察覺到了,她臉上閃過那一瞬間的羞赧,很女人的、很可愛的一面。

學習武術似乎沒有讓她變得過度陽剛,反而在沉靜下來的時候,顯得格外柔靜。

「以後,我們可能會常遇到,若到時我們都還沒吃飯,就一起吃飯吧。」

他的提議听起來相當突兀,卻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劉若鈞的心,莫名的為了這個突兀又不討人厭的邀約而跳躍起來。

她沒有拒絕,但她知道不能想得過多,這可能只是一種禮貌性的邀約罷了。

為了提高業績,好讓股東們閉嘴,翟振綱完全陷入了忙碌之中,早到晚下班,正餐常常熬到很晚才吃,不斷的與各部門會議,尤其是業務部和開發部,這兩個部門最有狀況。

他要求業務部門這一季的業績要提高十五個百分比。

沈世一卻說︰「恐怕沒辦法,人員不足,能力又稍有欠缺,一季就要把業績提高十五個百分比,人員會吃不消。」

「若是沈總監無法達到要求,要不然就換人做做看。」

他們遲早都是要正面沖突的,沈世一一直沒把他放在眼里,故意裝弱擺爛,目的是想讓他在股東們面前漏氣,但就他而言,沒有做不到,只有要不要做的問題。

這段日子以來,沈世一根本沒有提出過任何有建樹的業務方針,真正做事情把業績拉抬上來的人,是楊真英。

所以他對沈世一施壓力,為的就是要讓楊真英成功取得沈世一的信任。

「振綱,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姑丈,你就不能給我留點路走嗎?」沈世一一臉受盡委屈的表情。

好笑了,瞿鳳鑾說他是私生子,所以不承認他是瞿家子孫,也從小不讓他叫她姑姑,至于這個姑丈,就更見外了,見到他,就直接把他當隱形人,現在居然自稱姑丈來了。

演戲嘛,他也會。

「請姑丈體諒,姑姑說我年輕掌權做不好事情,所以不管怎麼樣我都得做給大家看,還請姑丈無論如何要好好展現一下實力。」瞿振綱皮笑肉不笑地把問題又丟還給沈世一。

和心機重的人過招,耍心機是必須的。

餅去公司的業績比現在高出一半,但自從沈家父子控管了業務部和開發部之後,公司的業績就直直落,他懷疑沈家父子吃里扒外,有可能在外頭設立了人頭公司,偷偷在外生產公司開發出的產品,再把原本屬于公司的業務轉移到那些人頭公司上頭,以謀取利益。

他甚至懷疑,他在紐約被攻擊,和沈家父子也有關系。

所以他打算找出沈世一和沈嘉亦不法的證據,徹底拔除這些危害淨思顏醫美的毒瘤。

「還有事要說嗎?」他是送客的意思。

沈世一沉著臉,默默地走出執行長辦公室,因為外頭無人,他忍不住低咒起來,嘴巴更吐出惡毒的咒罵,「可惡的雜種,給他當個執行長就當真以為他是天之驕子了啊?!」

可並非真的無人,王強只是離開自己的位子去幫瞿振綱泡咖啡,結果折返時,在轉角處听到沈世一在咒罵就沒有出現,故意和他錯開,等沈世一走了,他才端著咖啡進到瞿振綱的辦公室。

「剛剛沈總監來做什麼?」王強問著。

他與瞿振綱情同父子,平日私底下對話並無上司部屬的尊卑之分,而是如親人般的相處著。

王強其實早就可以退休了,但瞿振綱跟他說,希望他可以再幫他一陣子,所以他就留下來了。

「來叫我不要把業績定那麼高。」

「還沒開始執行就喊做不到,是不想做吧。」

「就是那樣,但我跟他說了,如果做不到,他那個位置也可以換人坐坐看。」王強听了莞爾一笑。

這話听起來有點毒辣,不太像瞿振綱的風格,他對長輩就算不滿或心里不愉快,通常也是一笑置之,絕少把憤怒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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