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期情婦 第8頁

而現在,他又更加接近目標了。

倨傲地笑著,哪管額上布滿細碎的汗珠,他打開門板,準備迎接下一回合的鐘聲,再次開步往前走,尊貴狂傲得仿若是個王者,一身渾然天成的王者風範;可惜,維持不久……

「Shit!」

就連跌倒,他亦是個狂傲的帝王,跌姿一流,雖然有點狼狽但仍不減他的霸戾。

懊死,明明就在眼前了,他卻連要把自己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

喀啦一聲,門板緩緩被推開。

「初梓璃,你到底是死到哪里去了?」雖然電燈末開,但靠著窗簾縫外的微光灑進,他依舊可以清楚地看見她站在黑夜之中的淺影。

「嘎?」她輕回了一聲,燈火霎時照亮整個客廳。「你怎麼出來了?」

「我怎麼出來了?」鐘離禁冷哼了一聲,趴在地上的俊顏噙著狂怒。「你倒是跟我解釋一下,你到底是死到哪里去了,我叫你叫到喉嚨都快要破了,你反倒是快樂地出門享受大年初一的熱鬧,把我這個可憐的病人丟在家里……」

嗚,看他這麼狼狽,還不趕緊扶他起來?

看他趴在地上很好玩嗎?

「我出去幫你買成藥,因為今天是大年初一,很多的藥局都沒有開,所以我多跑了幾處。」他是笨蛋嗎?明明病得不省人事了,還硬要爬起來,難道他是想要感受一下冬天的大理石地板有多冰嗎?

「今天是大年初一,醫院只有值班的醫生在,把你送去那里也不知道妥不妥當;加上我猜你大概不希望上醫院引來媒體的注目和家族的關愛,所以只好先把你放在這里……我沒有想到,你會在我出去的時候踫巧也醒過來了。」

輕輕地將他扶起,睇著他蒼白而無血色的俊顏,沒來由的揪痛早已死去多年的心,令她不覺一驚。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她行不行?

她很有母愛的……到了她這把年紀,是很容易因為某些小動物而激踫出溫暖的母愛的。

「真那麼巧?」盡避全身不對勁到了極點,他仍舊管不住自個兒的嘴。

實際上,對于她縴細的心思,他一直是由衷地贊賞的。當年會特別寵愛她,也是因為她的聰穎,還有她瞳眸中形于色的霸氣,有多少女人可以像她這般擁有教他欣賞的霸氣?

除了她,他沒有再遇見第二個,他也相信自己絕不會再遇到第二個。

是了,就是因為如此,他對她總會有一份難以忘懷的情愫,所以他才會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讓她記得他的存在。

誰知道她卻把他忘得很徹底,足足五年……不對,倘若他沒有不小心打電話給她,想必未來十年她也不會想起他。

嘖,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想什麼?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她使勁地拉著他起身,卻發覺他沉重得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喂,你能自己使點力氣嗎?」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脆弱的模樣,真想將他緊緊地抱在懷里……

呵,怎麼都到這當頭了,她還會做白日夢?

唉,倘若她真是栽在這個弟弟手中,那她這輩子可真的是完蛋了。不成不成,新年新氣象,她已經為自己立下了一個心願,怎麼可以再走回頭路?又不是擺明了要死在他手中。

「喂,你在笑什麼?」他不悅地微皺濃眉。「你現在是瞧我狼狽,覺得有報復的快感嗎?」

恨他也不是這樣子的,是不?

「你怎麼知道?我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她笑得很邪惡,撐住他的手蓄意放松,眼看著他又將很可憐地貼上冰冰涼涼的地面,又隨即萬般呵護地把他拉起。

「你……」可惡,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糊掉了,高溫讓他看來像是智能不足。「女人,先把我扶起來!地板快要把我給凍死了,下半年度,我還有一大堆計畫待實現,如果真死在這里,相信我也死不瞑目的。」

這個不怕死的女人,居然在這當頭和他開這種玩笑……

「怎麼會死不瞑目?」她呵呵笑著,知道他沒有半點反抗能力,便蓄意報復他以往對她的所作所為;這麼一點惡作劇壓根兒比不上他毀掉當年如日中天的她。

「我們家的鐘離小弟弟最棒了,腦袋一級棒,身體更是一等一的好,怎麼會因為一點點的小病痛就撒手人寰哩?」

她的手放肆地撫上他的胸膛,甚至恣意地滑進他的襯衫里頭,輕撫著他結實無一絲多余贅肉的完美體魄。

這麼一點小玩笑無傷大雅的,是不?

況且看他像是條被海水打上岸的魚兒,心底竟然泛起淡淡的快意……呵呵,可以這般暢快地玩弄天之驕子的他,可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你在做什麼?」沙啞的嗓音被她的雙手折磨得更為低啞了;倘若是在今天以前,他相信他絕對不會拒絕她,甚至還會很享受,但如今……被病毒攻佔的軀體沒有一絲生命力,在這當頭誘惑他,無疑是另一種殘酷的懲罰。

「咦,你看不出來嗎?」她煞有其事地道,直把雙手探進他的胸膛上頭。「看來是我的功力退步了,是不?」

多好玩的事啊,此時不玩更待何時?

豈能這麼簡單便放過他?他該慶幸她已經想通了,她不再是以前那個有德報德、有仇報仇的初梓璃了,要不然他所得到的懲罰絕對不只這些。

***

「你在誘惑我?」鐘離禁快吐血了。

美其義為誘惑,實際上根本是在傷害一個沒有行為能力的人。

她明知道他連要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卻如此狠心地跟他玩這種游戲……好,很好,她就這樣,繼續保持下去,等到哪天讓他藥到病除了,他會讓她知道得罪他有多麼愚蠢!

「錯!」她驀地停止攻擊,雙手卻又蓄意地往下游移。「我是在對你進行性騷擾。」

他以為只有男人才能對女人性騷擾嗎?那他可就錯得可憐了。

「性騷擾!?」對他?「你有本事就等我病好了再來騷擾我。」

懊死,就算全身酸軟無力,但是說男人是一種因性而動的動物一點都不為過,連他都深深了解此道。

「我沒什麼本事,你知道的……」她笑得跟聖母瑪麗亞沒兩樣,還外帶呵呵兩聲。

倘若她真有本事,歐洲她豈會待不下?

因為她沒本事,所以她的畫根本就沒有價值,只是讓他用各路人脈給拱上天罷了,其實她的畫……根本一文不值;然而她卻相當感謝他在她對自己產生疑惑時,適時地攻擊她,讓她自這一場夢清醒,讓她知道自己過度膨脹的自以為是有多可笑。

當然,一開始是很痛苦的,但她也不是那麼不明事理的人,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她反倒是開始感謝他了,雖然她一直不了解他當初為何會這麼做。

她本來以為他是故意的,可能是因為他對她已經沒有感覺了,然而現在看起來,她有種兩人好像回到以前剛開始的時候的錯覺……

靶覺是不差,但是時間不對了?心變了,這個游戲也不得不停止。

「住手!」他使勁全力吶喊,外加使勁轉過身體趴在地上。

布滿紅暈的俊臉說真的有點好笑,然而她卻殘忍的對他視若無睹。

最毒婦人心,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錯。

他發誓,這一次之後,他一定會好好地調養身體,絕對不會再讓自己處于有求于人的劣勢,更不會再讓人有機會在他脆弱的時候給他殘忍的打擊。

「太陽早就下山了,現在是晚上七點多了,你足足睡了十二個小時……」見他怒紅了俊臉,她也適可而止地住手,溫柔地拉他坐起。「你睡得不省人事,我還以為你不會再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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