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期情婦 第11頁

「喂,都已經三點了,你不睡嗎?」他抬眼睇著她的背影。

什麼叫都過去了?在他還沒有宣布游戲結束之前,沒有所謂的過去。

「我只有一條被子。」她背對著他,腦袋里不再是奔放的色彩,反倒是他蒼白卻又不失霸氣的俊臉,和盡避身體不適卻依舊不減他與生俱來的威嚴。

唉,不是每一個弟弟都跟他一樣的。

「我以前買的呢?」啐,這是什麼回答,他們又不是頭一次一起睡。

「丟了。」她不太好意思說是之前生氣泄恨時撕爛了。

沉吟了會兒,頭痛得讓他懶得再琢磨這句話的意思,「過來,我好冷。」他像個不可一世的王者下達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還不累。」她的畫興正濃哩。

「過來,這條被子一點都不暖,也難怪我的病一直都好不了。」他不耐地伸出手,等著她自動走過來。

「喂,你的病一直不好跟被子沒關系,八成是因為你經年累月的疲勞在這當頭一次迸發,再加上你沒在保養自己的身體,所以這一次的感冒才會讓你這麼難受……」她嘴上是這麼說著,但雙腿卻已經走向他,甚至倒進他高溫的懷抱里。

她只是不希望他的病情再惡化而已。基本上,他是學長的弟弟,總不能要她見死不救吧?送佛當然要送上西天,否則她之前所做的不都白費了?

「該死,想不到你的身體居然這麼冷,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嗎?」觸及她冷得教他直打顫的身體,他非但沒推開她,反倒是用雙手有力地將她圈進懷里。

「不用抱那麼緊。」她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抱得更緊。

吧嘛?報復她之前對他所做的事嗎?

但是這種姿勢還真是舒服,她幾乎快要忘了用體溫溫暖彼此是這般舒服的事情。

不對,是因為這個房間太冷了,所以她只好委屈自己成為他的暖爐,雖說她不是性能極好的暖爐。

反正,她本來就不是當暖爐的命。

「體溫是最棒的保暖物,只要我再抱著你一會兒,相信你待會兒就會熱起來的。」他低啞輕喃著。

丙然溫暖了一點,雖說冷意依舊,但是身邊多了一個可以擁抱的東西,感覺上果然是踏實多了。

哼,他作夢也沒想到自己感冒的時候竟然會如此脆弱,居然在等待她的擁抱。

唉,生病丙然可以磨掉一個人的意志力,甚至是改變一個人的價值觀,他現在是由衷地相信。

「可是如果你抱著我的話,到時候不就把感冒傳染給我了嗎?」想用僅剩的理智與之抗衡,可惜成效不彰,她逃不出他宛若銅牆鐵壁般的雙臂。

哎呀呀,她可不想一個不小心又栽了進去,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掙月兌的。

「我就是要把感冒再傳回給你,既然我享受完了,當然也要分你一份,你知道我一向很慷慨的、行善不落人後……」他甚至開始胡言亂語了。

啊,暖暖的感覺,烘得他昏昏欲睡。

靶覺上,好像比較舒服了一點,仿佛連頭痛也好了似的,唯一可惜的是,他依舊全身無力。

「喂,我有畫展要開辦了,我……」這是一個相當蹩腳的藉口,為的只是想要逃離他。她的意志力薄弱得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倘若現在不走,她好怕歷史再次重演。

「不要亂動!」他用著低嗄魅人的嗓音低暍著。「我的身體已經夠熱了,不要讓我失控!」

實際上,他沒有失控的本錢和體力。

懊死,這攸關他男性的尊嚴,然而他卻無力維護……他討厭生病!

初梓璃聞言,全身隨即僵硬得不敢再輕舉妄動,連呼吸仿佛都在剎那間停止。

靶覺到她詭異舉止的鐘離禁不禁放聲大笑。

「你犯不著這麼緊張吧,這樣一點都不像你了……咳咳……我的喉嚨……」

「誰要你笑的?」她的話听來有點惱,還有一點欲蓋彌彰的嬌羞。

可惡的死小孩!居然用這種方法戲弄她。

「因為……」他發現她不是真的那麼無動于衷。

她抬眼睞著他的笑臉,不自覺地跟著笑了。

或許她不懂他的世界,他也不懂她的夢想,但是,他的喜怒卻可以牽動她的哀樂;不想承認,又不得不承認這五年來,她以為自己改變了許多,然而從某種層面看來,她還是原來的自己……

第六章

「天啊,這是我嗎?」

時間是大年初三晚上十點,在郊區的某棟大樓、某層公寓的浴室里,傳來仿若凶殺案現場的慘叫聲,其淒厲令聞者驚惶……

「又怎麼了?」初梓璃快步定進浴室,瞧他仍完好無缺地站在鏡子前,不禁又低嘆了一聲。

她開始懷疑他是故意的,從吃晚餐到吃藥這一段時間,她總覺得他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想惹她發火。

但是?他有必要這麼做嗎?

想報復她前些日子的惡作劇也不會用這種爛方法吧……她想不通。

「你怎麼沒有幫我打理?」鐘離禁火大地吼著,魅眸噴出懾人火焰。「你怎麼能夠忍受我這副德行?」

不過是短短兩天罷了,他居然變成這副德行……

下巴長滿初生的胡髭,微長的發絲散亂如鳥巢,一雙勾人的魅眸上竟還生滿了眼屎,他還要不要見人啊?

而她居然狠心地放著他如此狼狽?古有雲︰因病憔悴猶可憐,因病邋遢不可活!

還好,見到他這副德行的人只有她,要不然他真的不要活了。

「那是因為你生病了啊!」哪一個生病的人不是這副德行的?他根本是在雞蛋里挑骨頭,蓄意考驗她的耐性。

「我告訴你,就算我快要死了,你也要幫我把臉洗干淨,幫我刮掉這些礙眼的胡髭,順便幫我把頭發梳好,然後再幫我擦淨身體!」他沒好氣地吼著,難以相信她竟能忍受此時的他。

「總不能要我頂著一身汗臭、一臉窮酸到閻王面前報到吧?」

她能忍受,他可不一定可以忍受!

「我……」要她說什麼才好?

他現在八成是把她當成他的私人女佣了,是不?

「算了,你過來幫我整理。」嘆了一口氣,毫不在意地在她的眼前褪去一身破記錄連穿了四天的衣服,然後赤果果、大刺剌地站立在她眼前,仿若是完美無缺憾的雕像。

「嗄?」俏顏乍然染霞,燦亮的水眸不知道該往哪里看,然而他卻是像是個發光體,讓人很難逃得開他天生的存在感。

喂,玩得有點過火了吧,這是犯規的。

浴白里,卻在此時想起她的反應可能是因為……

「我們兩個袒裎相見的次數不下百次,你現在才害羞,會不會太遲了一點?」

炳,她總算還是有某些地方挺像女人的,是不?

「我才不是害羞,只是我的碗還沒洗,我要先去洗碗。」她微惱地斥道。

太爛了吧,用這種方法……真是教她唾棄。

「碗放著不會有人偷洗,你要煩惱那些東西,倒不如分點心神在我身上,先幫我打理好,其他的我就不會管你了。」他以慵懶的語調說得理所當然,話語中充斥著不容反抗的命令。「你動作再不快一點,我要是因此而二次感冒的話,那可有你受的了。」

他突地站起身,坐在浴白邊緣上。

倒也不是蓄意造成這種局面的,真的是湊巧,湊巧讓他見到她難得的羞澀,湊巧讓他心生此計。

「你——」她又氣又惱地走到他的身旁,拿起以前收在架子上頭,也不知道有沒有過期的泡沫刮胡水,順手再抄起放在另一旁的架子上,不知道有沒有生銹的刮胡刀。

「如果你再不改改你的大少爺脾氣,總有一天你會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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